福建的夏曰,給人的感覺是很煩熱的。
哪怕嶽緣是一路縱馬而來,不斷的吹着風,但也是不會讓人太過舒爽。
至少嶽緣沒有覺得舒服,這大熱天在福建這一塊絕對不是一種享受,尤其是對于他這種趕路人來說。
在與五仙教交鋒已經過了半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裏嶽緣的情緒一直變得有些奇怪,在知曉了藍鳳凰所在的五仙教與跛腳姑娘陸無雙有關聯後,嶽緣總覺得事情的發展已經開始朝不受控制的局面慢慢移動了。
在路上休息了幾天,順便幫衙門抓了幾個賊,破了幾個大案,于是身上豐裕了,嶽緣這便騎着馬一路南下福建來。
臨近福州。
嶽緣并沒有進福州城,而是在外面的一處小店裏停了下來。
“小二,麻煩照看下我的馬!”
打身下馬,嶽緣随意的将缰繩系在柱子上後,吩咐了一聲,這便站在店裏外面等待着。
“好的,客官請進!”
出聲的是一個聽起來頗爲蒼老的聲音,走出來的是一個佝偻着身軀的糟老頭子,一瘸一拐的出來幫忙将嶽緣的馬匹給拉到了旁邊,弄好後這才回頭說道。
“哈!”
手中白玉折扇扇着風,以驅熱,嶽緣的目光卻是在面前忙活着的老人家身上來回掃了一眼,笑問道:“老人家貴姓?在這大熱天裏弄這麽一處小店,想來很累吧!”
“小老兒姓薩,這小姓讓客官見笑了!”
以姓分氏族,這薩姓确實不多見,老人家這般的回答倒也不意外。佝偻着身子一邊拉開門簾,一邊示意嶽緣進去裏面,同時問道:“不知道客官是喝茶,還是飲酒?”
“茶,是什麽茶?”
“酒,又是什麽酒?”
微微低頭,走入了小店,頓時外面的炎熱被抵擋了不少,裏面倒是讓人覺得有些涼快,卻沒有想象中的熱氣。不得不說,茅草屋,尤其是配合着竹子是建立在大樹下的茅草屋,在這一點上有真獨到的優勢。
“茶,很簡單的涼茶!”
“酒嘛……小店的竹葉青倒是不錯!”
薩老頭一邊用衣袖擦拭着桌子,一邊回答道:“不知客官,想喝些什麽?”
“幾疊小菜!”
“再來三斤上好的竹葉青!”
笑笑,嶽緣随意的坐了下來,吩咐道。
“好的!”
薩老頭點頭表示明白,在聽完了嶽緣的吩咐後,朝角落裏嘶聲道:“宛兒,打三斤竹葉青!”而薩老頭自己則是佝偻着身軀去炒菜了。
“是!爺爺!”
回道的是一個嬌脆的女聲,然後在嶽緣的注視下低着頭托着一隻木盤,上面擱着一個酒壺,外加隻青色瓷杯。雖然低着頭,再加上房間裏光線偏暗,但以嶽緣的目光卻也能看出這是一名少女,身形婀娜,不過露在外面的膚色卻是黑黝黝的,甚至望去還有些粗糙,臉頰上也似有不少的痘瘢,容貌頗爲醜陋。
可以說,單就這模樣的醜陋來說,眼前少女是嶽緣首見。
過了!
心中歎息了一聲,嶽緣又指着那正在忙活着炒菜的薩老頭,對着正在替自己擺弄酒杯的少女說道:“姑娘,你怎麽不替你爺爺炒菜呢?老人家這麽大,可要是一個不好閃着腰可就不好了!”
“啊?!”
一聲驚呼,青衣少女猛的擡起頭來,這第一次少女瞧清了坐在眼前的墨衣男子。
模樣俊俏無比,嘴角含笑,目光中帶着一種别樣的意味。
可以說,眼前的男人是青衣少女這一生中所見最爲俊俏的男人,不過卻讓少女有些疑惑的是,這個男人的身上恍一望去,讓她覺得心中有些熟悉之感。想想,卻又覺得不認識對方。
這時,那薩老頭的聲音才傳來,道:“客官,不是小老兒不讓宛兒炒菜,隻是宛兒手藝太差,客官吃了免得污了嘴!”
“……”
嶽緣聞言張張嘴,無言了。想一想,覺得也是如此,便沒有理會,而是安靜的等着小菜的上來。
“姑娘,你下去吧!”
揮揮手,随手打賞了青衣少女一錠白銀後,嶽緣讓青衣少女離了開來:“給你的!”
“……客官,錢不需要這麽多的?”
眨巴了下眼睛,青衣少女瞅瞅手心裏的銀兩,又望了一眼嶽緣,那明亮的眼睛中閃爍着明顯的疑惑,但是少女沒有問,隻是安靜的又低着頭走了出去。
“賞的!”
淡然的話,卻有着不容許人拒絕的味道。
青瓷酒壺,以及青瓷酒杯,再配以竹葉青。
卻是讓人感受到一種奇特的韻味。
隐約中,讓人有一種于竹下飲酒的感慨。
這配對……
自然不是普通人。
當酒杯添滿後,透明的液體輕輕的在杯中蕩漾着,随着嶽緣輕搖着酒杯,那酒水正在以一個方向微微旋轉,旋轉中散發着絲絲香味。随着右手旋轉的動作,酒杯中更是漸漸的升騰起了一股水汽。
直到杯中酒就這麽莫名的少了三分之一後,嶽緣這才一口飲盡,微眯着眼睛,然後歎了一聲,道:“酒,果真是好酒!”
而在這一刻,一直炒菜的薩老頭也弄好了,讓青衣少女端了上來。
“味道不錯!”
菜還未上桌,嶽緣便已經聞到了傳來的香味,不過對比起曾經的黃蓉的飯菜來說,自然是不能比。不過,在路邊一處小店,能有人炒出這麽地道的菜卻已經算是不錯了。
尤其是炒菜的人還是一個男人,一個可以握劍的男人。
“公子,請!”
青衣少女将盤中菜肴端上桌,爲嶽緣備好後,這便說了一句,然後才退了下去。卻是被薩老頭使小動作叫了過去。
“……”
眼角餘光發現了薩老頭的小動作,嶽緣卻沒有理會,隻是喝着酒,品着菜,心中卻是在不斷思索着。
一路南下,嶽緣綜合得來的消息是儀琳沒有下山,還沒有遇見過萬裏獨行田伯光,而眼下位于福州的福威镖局仍然沒有被滅門。
本來,嶽緣便是來福州來瞧一些東西,以證實自己腦海裏的推測,尤其是在途中見到了藍鳳凰後,嶽緣的心思更是如此了。
隻是當嶽緣路過這路邊小店的時候,卻是詫異的停了下來,然後走了進來。
姓薩的老人……
還有醜陋的青衣少女……
這便已經開始了麽!隻是嶽緣還記得劇中當初應是在春季,但眼下卻是春入夏的時分了。
心中感歎,配着竹葉青,将幾盤小菜吃完了後,嶽緣這便起身朝門外走去。在離開前,一小塊碎銀子丢在了桌子上,随即衣擺飛揚中人便已經走出了門外。
騎上了自己的馬匹,朝福州城而去。
“小師妹,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
當嶽緣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後,原本一直佝偻着身軀的薩老頭出聲,若有所指的問道,聲音沒有原先的蒼老,有的不過是低沉的中年男聲。
“嗯?”
青衣少女聞言一愣,她還在看着自己手心裏的那一錠銀元寶,嘴上卻是道:“一個有錢的富家子,一個好享受的公子爺呗!”
“呵呵!”
薩老頭聞言笑了,聲音又恢複了沙啞,身軀也彎了下去,變得佝偻起來。
……
福州。
作爲福建最大的城市,嶽緣在踏入其中就感覺到其中的不同。
熱鬧的城市,在配以煩熱的天氣。
絕對會讓人感覺到火熱一詞是什麽含義。
在經過了那福州城頗爲出名的福威镖局的門前後,嶽緣便尋了處客棧住了下來。
不過當嶽緣看到自己所尋的客棧的名字的時候,卻也是不由一怔,呆呆的望着那上面的牌匾,沉默了半晌。
悅來客棧!
“好吧!”
“果然大地方,都有這家客棧麽!”
搖頭苦笑中,嶽緣将馬匹遞給了店小二幫忙後,卻是在客棧裏定下了一間上房。随後,嶽緣便進了上房,放了些東西後,這便出了客棧。
搶劫需要觀察路線!
監視自然同樣要踩點!
悠哉遊哉在青樓尋了個花魁小妞兒摟在懷裏四處的逛着街,嶽緣一番随意的動作下已經将福威镖局的四周摸了個大概。
卻也發現眼下的福威镖局幾乎已經是籠中鳥,在這四周各個不同的方位都有着相關監視的人。
不用猜測,就會知道這些其中大部分乃是青城派之人,剩下的則是其他門派了。
不過,嶽緣到沒有發現什麽高手,所謂的監視之人不過是一些三腳貓功夫的弟子。
一番閑逛下來,嶽緣手足沾夠了花魁小妞兒的便宜,在回到客棧前,将這花魁送回青樓後,嶽緣這才回到了自己在悅來客棧裏的房間。
房間中。
嶽緣雖然可以等福威镖局那滅門慘案發生,但是心情上卻使得嶽緣不願意等下去。在面對了五毒教教主藍鳳凰後,嶽緣心中的那種感覺越發的奇怪了,對于其中有些東西,還是越早弄明白的好。
夜!
很快來臨,時間到了午夜時分。
窗戶猛地被推開,嶽緣一身黑衣,頭上帶着黑色頭罩,上面掏了兩個眼洞,恍若cs對戰中的蒙面土匪,一個縱身從窗口躍了出去。
幾個跳躍後,便消失在了黑暗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