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抽搐的望着哈哈大笑的不戒大師,嶽緣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生氣的力氣了。
頭發被剃,自然自己這個原本的冒牌純陽道士,此時也得變大師了。
哪怕是姿勢擺的再好看,可是那一身寬大的皂衣,再加上被不戒大師給剃得溜光的頭,嶽緣剛起的一股氣立即就塌了下來。
“算了!”
嶽緣搖搖頭,很是無奈。沒有一種**能夠使得頭發立即再生,再加上身邊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遮擋,嶽緣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加緊時間爲自己做上一套假發,否則的話頂着個光頭終究不是個事兒。
在心底做了決定後,嶽緣直到不戒大師的笑聲停止下來後,這才接着說道:“不戒大師應該知道這恒山原來是什麽地方吧?”
“嗯?”
笑聲停止,不戒大師很是意外的望着嶽緣,對于他先前的話不戒大師自然是不信的,不過眼下嶽緣的話倒是讓不戒大師稍稍有些奇怪。
“這恒山派可是當初全真派的聖地之一啊!”
“我出現在此自然不會有多少意外了!”
随手的将面前的樹枝折下,嶽緣淺笑道:“至于真正的身份又何必在乎了,隻要知道我不是壞人,不會對恒山的尼姑們做壞事這就足夠了!不是嗎?不戒大師!”
不戒大師皺着他那粗大的眉毛,目光上下不斷打量着嶽緣,好半晌才道:“我不信!”
“……”
嶽緣被不戒大師的這話給嗆了一下,轉過身皺眉問道:“你不信什麽?”
“你是否是壞人我能看出來,也能感覺出來!”
不戒大師迎着嶽緣的目光,很是簡單的說道:“但是你說不對山上的尼姑們做壞事這一點我就不信了!”
“哎?”
“不戒大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嶽緣聞言怒了,直接反駁道:“告訴你,我是有道侶的!”
“噢?是誰!”
不戒大師頓時産生了興趣,開口問道。這嶽緣一身道袍的時候,可謂是飄逸如谪仙,潇灑**的樣子,那麽其道侶定然不差了。哪怕是不戒大師剃了頭,可他終究不是和尚,自然會存在八卦心思。
“自然是赤……”
話說到這裏,嶽緣停下了,沒有繼續說下去。說出來又怎樣,赤練仙子可是在南宋時期了,眼下都已經是明朝中期了,期間可是隔了一兩百年的時間。
即便是真的,可眼下說出來又有誰信呢?
“……”
沒有言語,嶽緣隻是歎息了一聲,目光失神的望着遠方的青山,似乎在懷念着過往。
不戒大師見嶽緣這般憂傷的模樣,很難得的沒有嘲笑出聲,而是安靜的看着對方用那麽一種失神的目光眺望着遠方,似乎在靜靜的回憶着什麽。
好半晌。
“不戒大師,我問你一個問題。”
嶽緣沒有回頭,而是仍然眺望着遠方的景色,用一種低沉的語氣說道:“這一輩子來,你後悔過嗎?”
後悔?
一聲遲疑,不戒大師沉吟了會兒,這才說道:“我後悔過,後悔當初當着她的面誇贊了别的女人的模樣!我現在都悔死了!”
“……”
那種悠然回憶的氣憤頓時被不戒大師的話給打破,嶽緣默然無語的望着幾乎是捶胸跺足的不戒大師,頗爲無奈。
果然。
悠然與回憶什麽的,是無法與瘋子讨論的。
打斷了嶽緣的念想,嶽緣倒是從那種嗆然的情緒中恢複了過來,而不戒大師卻已經是痛哭流涕。因爲當初自己不小心一句話,結果自己女兒繼續當了尼姑,而他與啞婆婆也是這麽多年不能見面。
每一次不是啞婆婆躲着,就是自己上前啞婆婆壓根兒不給好臉色,直接走開。
這樣的結果,不戒大師已經是堅持了十好幾年。
現在儀琳都這般大了,而不戒大師與啞婆婆之間的冷戰卻仍然在繼續。
面對不戒大師的悔恨,嶽緣突然發現自家的赤練仙子哪怕是有些小脾氣,手段也比較狠辣,但是在被自己月下偷心後,卻也不會如不戒大師與啞婆婆這般。
這家庭矛盾鬧的!
再說自己與赤練仙子她們又不是自此分離,再也遇不見,嶽緣心中的那份憂傷頓時消去了不少。而看到不戒大師的境況後,嶽緣心中舒爽了。
“哎!”
歎息着,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輕輕的拍了拍不戒大師的肩膀,嶽緣一臉的同情與感歎。對于不戒大師,至少嶽緣現在覺得自己比對方好上太多了。
不戒大師造成眼下情況,完全是自己不會說話而已。
要知道身爲一個男人,你永遠不要在一個女人面前說另外一個女人的好,除非是在**面前說你媳婦兒的好或者是在你媳婦兒面前說**的好。
不戒大師的教訓,可以說是身爲男人的最好例子。
“爹爹!嶽大哥,你們在幹嘛?是想起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就在嶽緣拍着不戒大師的肩膀安慰對方的時候,一個閃亮的小光頭竄了進來,正是小尼姑儀琳。當每天例行的**結束後,儀琳便遠遠的瞧見了站在樹下的嶽緣與她的爹爹不戒大師。
看着兩人的奇怪動作,儀琳疑惑不已,尤其是當不戒大師痛哭流涕的時候,儀琳更是一頭霧水了。
故而,在結束後儀琳便跑上前,詢問起來。
天真善良的她在見到兩人的臉色後,便十分的擔心起來。
“哦,儀琳啊!”
“沒事兒!”
“不戒大師不過是想起了一些以往的事情,感懷而已!”
不戒大師繼續在悔恨中,而嶽緣則是安慰着儀琳。對于儀琳,哪怕是禍事魔頭在遇見這麽一個純真善良到極點的女孩兒,也許都會在心中升騰起那屬于自己過往的純真吧。
“啊?”
純淨的大眼睛眨巴着,儀琳現在也不過是十四五歲,哪裏知曉那麽多。什麽過往感懷,以儀琳眼下的年紀當然無法明白。隻能似懂非懂的看着自己的爹爹在那裏痛哭流涕,卻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沒事兒的,不戒大師哭哭就好了!”
伸手拍了拍儀琳的肩,嶽緣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以哥哥的身份對妹妹的安慰而已,卻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自然而然的動作卻是落在了另外一人的眼裏,頓時出問題了。
“兀那小和尚,你究竟在幹什麽?”
一聲恍若驚雷一般的炸響,恍若那猛虎下山的怒斥聲在耳畔響起,直接将嶽緣、儀琳還有不戒大師三人給吓了個一跳。轉過頭,卻見一名中年尼姑一陣風似的上了前來,一把拉過儀琳,跟老母雞護小雞仔似的怒盯着嶽緣。
而一直在嚎哭的不戒大師也被對方突來的架勢給吓住了,沒有繼續幹嚎。
“……”
但是嶽緣卻被對方的那句話弄的不滿了,瞪着眼睛與那中年尼姑對視着,問道:“喂,師太,你剛剛說誰是和尚?”
“就是你啊!小和尚!”
中年尼姑怒瞪着雙目,死死的盯着嶽緣,一字一句的說道。以嶽緣的年紀來說,确實算的上是小和尚了。畢竟人家師太也是接近半百之人。
你這是在咒我了!
嶽緣被中年尼姑的話給氣到了,自己本身被剃了頭發就已經不爽,原本大俠的形象已毀,此刻還被人家給硬生生的給了一個小和尚的昵稱,這讓嶽緣如何能接受。
要知道對于自己的頭發,嶽緣可是甯可斷頭,也不能斷發的人啊!
挽起袖子,嶽緣拍着自己的頭,對中年尼姑說道:“看清楚了,我這隻是被剃了光頭而已,不是和尚!”
“不是和尚!”
“怎麽不是和尚!”
定逸師太心中那個惱怒啊,想當初啞婆婆可也是自家師門之人,與她也是師姐妹的關系。但是了,這不戒大師硬生生的剃了個光頭做和尚跑到恒山來将對方給娶了。
這本就讓定逸師太對此一肚子意見。
而眼下嶽緣更是被不戒和尚帶上山來,而且同樣剃了個光頭……
這般一對比,這不明擺着想要重複當初的事情麽?
先不說儀琳受到了影響,單單就門下其他**,定逸師太這幾天也發現了有幾人明顯不太精神,注意力被那四處**的小光頭給吸引了。
一想到這裏,定逸師太那個怒啊!
而剛剛更是親眼見到嶽緣将手放在了儀琳的肩膀上,于是本來就已經是滿腹怒火的定逸師太爆發了,跟母老虎下山似的沖到了嶽緣的面前,拉過了自己心愛的小徒弟儀琳。
明擺着前車之鑒啊!
“哎!?”
嶽緣愣了,他這算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野蠻的尼姑,心下也是十分氣憤,道:“我說師太,你怎麽這般蠻橫?”卻是不知道定逸師太生氣的根本原因。
“我恒山定逸蠻橫了幾十年了,你才知道?”
面對嶽緣的斥責,定逸師太手中拂塵一甩,這般仰着下巴回答道。
定逸師太?
嶽緣眨了眨眼睛,終于知道了眼前這個跟吃了火藥似的尼姑的身份了。張了張嘴,對于這恒山派白雲庵庵主定逸師太,還真是有所了解。
正要在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邊的不戒大師卻猛地一把捂住嶽緣的嘴,整個兒抓着,一陣風似的的跑了。
望着不戒和尚帶着嶽緣離去的背影,定逸師太心氣難平,手持拂塵一甩,怒道:“儀琳,跟我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哦,師傅!”
隻有儀琳一張小臉上完全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頗爲委屈的跟了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