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線峽出來遠離了少林寺僧人後不久,古清河就感覺到了不适。這時的他才算知道了什麽叫做安逸使人堕落。
“在少林寺過了二十年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看來我連簡單的生活自理能力都忘卻了,竟然在這冰冷的大雪天裏也不多帶點衣服。”
說完,古清河就緊了緊身上的棉衣,摸了摸微微發紅的臉龐和耳朵,最後,他還是摸到了自己那沒有頭發的腦袋之上。
感覺到微微刺手的戒巴,古清河才苦笑道:“看來這冬天裏的大和尚才是最不好受的啊。”
“還好我這個和尚還懂得一點武藝,也算是有一些成就了吧。”
說完,古清河就微微一笑,仍然一腳深一腳淺的行走在雪地之上。
不過與之前直接以身體承受風雪時不同,此時在古清河的身旁卻不時的刮起一陣暖風,抵禦着風雪襲來的同時也在爲古清河保着暖。
又在雪地裏行走多時,古清河才放棄了步行趕路的計劃,這時的他才運起輕身功法飛快的掠過一顆顆樹木,疾馳在雪地之上。
而他這樣做的原因就是他的幹糧快要吃完了。
半小時後,一陣刀劍相交的聲音突然傳入了高速行駛的古清河耳中,古清河也就停住了前進的腳步。
拍了拍因速度過快而粘在身上的積雪,又以深厚的内功把自己的面容弄得紅光滿面後,古清河才縱身一躍,輕輕的落在了一棵大樹頂端的樹葉之上,看起了遠處的情況。
遠處打鬥的兩方人馬戰況稍顯激烈,人多的一方武功要低一些,身上的服飾也和空智告訴古清河等人的明教服飾相同,而那人少的一方卻身着道袍,爲首的那個青年道士似乎也是打鬥中的武功最高者。
見此,古清河就說道:“交手的雙方應該是明教和武當吧。”
“既然碰見了,我就出手吧,露一露臉,也算是滿足一下空聞方丈的期望吧。”
其實,空聞安排的在少林寺和尚們面前露臉的這一點,古清河也是很想答應的,但空聞方丈安排的聚會幾乎都是佛會,古清河又不想勉強自己去記憶佛家那些拗口的經文,他當然隻能表現的縮頭縮腦了。
說完,古清河就在自己站立的這片樹葉上輕輕一點,身子就以不遜色于之前的速度向前飄去。
幾次輕點樹葉,古清河終于來到了激烈打鬥的上空。
這時,古清河就将真氣含在口中,低聲喝道:“南無阿彌陀佛。”
随後,這一聲佛号就響徹在這一片天地之間,而這包含着九幽真氣的呼喝又豈是尋常武者能夠聆聽的?
是以,古清河的聲音剛剛傳入衆人的耳中,那些武功低下的武者就已經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
站在原地能夠保持面色不變的武者也有五人,其中有三人是身着道袍的道士。
宋青書就是其一,此時,他看着這個從天而降雙手合十卻以一聲佛号就壓制得衆人不敢妄動的和尚,淡然說道:“大師,您是少林弟子吧?”
古清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繼續擺出了高僧之象,點頭微笑道:“不錯,貧僧确實是少林寺的弟子,法号慧心。”
聞言,宋青書就是淺淺一笑,說道:“太好了大師,如今與我武當交手的就是魔教之人,大師正好能夠爲少林降妖伏魔。”
宋青書的笑容很淺,古清河一眼就能夠看出笑容裏的虛假,不過古清河還是能夠理解的。
張三豐曾經在少林寺做過小和尚,但張三豐做和尚的這段時間裏也并未習得少林寺的武功,而張三豐後來武功大成後,少林寺卻總是拿張三豐的這一段和尚經曆來粉飾自己,這當然會激起武當上下的不滿。
更不要說武當的俞岱岩還是在少林寺俗家弟子開的镖局中出的事,張翠山自刎一事也與少林寺脫不了幹系。
有着這樣的恩怨糾葛,宋青書真的不可能給古清河這個少林和尚示以真誠的笑容。
聞言,古清河點了點頭,伸出右手随手一抓,地上的雪花就迎風飄起,和飄在空中的雪花一起飛向了古清河的手心。
接着,古清河的右手輕輕的合攏成了拳頭,複又張開,而他手心的雪花卻在這個簡單的過程中分作了兩團,分别以極快的速度飛向了明教還能夠站立的那兩個人。
做完這一切後,古清河也不管那站立的兩人是否能夠承受住自己的随手一擊抵擋,他隻是雙手合十,露出了悲天憫人之相,念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說完,古清河還嘴唇微動,裝作了念經超度的模樣。
看着眼前比自己更加虛假的古清河,宋青書很隐晦的抽起了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之意,心中冷哼道:哼!好假的一個小和尚,真不愧是那少林寺的弟子。
心中的念頭還未停歇,宋青書就聽到了不遠處兩人痛苦的尖叫之聲,而立刻随着聲音看去的他,卻隻看到了兩具倒在雪地裏的屍體。
這時,宋青書才吞了口唾沫,心中驚道:好可怕的小和尚,竟然能夠以那麽脆弱的雪花隔空取人性命,不知這是少林寺的哪一門絕技,抑或是絕技的變相用法。
深深的看了一眼仍然閉目念經的古清河後,宋青書才對身旁的武當弟子說道:“慧心大師已經把還能夠戰鬥的魔教妖人送上了西天,你們還不快去把這些躺在地上的俘虜綁起來,難道還要慧心大師幫忙嗎?”
聞言,宋青書身後的兩個能夠站立的道士馬上躬身,稱了一聲“是”後,就按照宋青書的吩咐去做了。
而聽到了宋青書的吩咐後,古清河的臉上就出現了輕微的顫動,心中略微有些感慨:這宋青書還真是會搶功勞啊,若不是我現在正在裝着高僧爲那兩個被我拈花指力殺死的人超度,恐怕我還真有給他一指拈花指的念頭。xh: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