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哥，你也來啦！”我從隊伍的左邊迎了上去。
砍柴哥咧嘴一笑，指着身後的周傑倫道：“你比我想象中來得晚咧，幫你占的位置。”
我小心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插隊不好吧……”
“你是不是傻咧，這裏的人都這麽幹，呐……”他又指着前面幾個探頭探腦的家夥說道：“那些個都是黃牛……這裏就認人頭數，要有十個傀儡就能占十個坑。”
我遞過一個驢肉火燒，在後面幾個弟子不滿的眼神中擠進了隊伍，想了想，又吩咐了蕾姆到最前面的幾個黃牛那邊問問價格。
不多會兒蕾姆就回來了。
我迫不及待問道：“多少錢？”
“三萬。”
“人民币？”
“華夏點數。”
“兩個人？”
“三萬一個。”
“我嚓，這麽黑！”
砍柴哥啃着驢肉火燒含糊道：“我之前問的時候還隻要三千，剛剛進去了一批，現在漲價了。”
“翻十倍，這也太黑了吧……剛才就該買的。”
砍柴哥抹了一把嘴邊的油：“剛剛你不是還沒來麽……”
“……”
好嘛，砍柴哥真的把我當土豪了。
我心裏算了算時間，按照我們現在的位置，最快也得等到明天……
猶豫了一下，還是讓蕾姆幫我頂着位置，走向隊伍前面那個黃牛。
對方打老遠就看到了我，露出了一副十分職業的谄媚微笑。
這種微笑方式經常能在泊車的小弟，賓館做衛生的服務員以及送外賣的小哥臉上看到。
問題是上述幾種職業隻要不超過十塊錢人民币就能完成一樁人情交易，而這位笑容的背後，卻是一筆三千萬人民币的大買賣。
我敢肯定，軍火販子的笑容都不會比他更貴了……
“三萬是吧？”我低聲問道。
“您來得巧，要再過一批可就得十萬了，”黃牛哥露齒一笑，曬着一口黃牙。
“得嘞，再過兩批沒人買就一分沒有了，這樣，我也不多下刀，兩個人四萬……”
“兄弟看着眼生啊，”黃牛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然而掌握了時間之道，他也看不出我的具體修爲，于是道：“多個朋友多條路，一口價五萬，再低沒有了。”
我朝他後面的幾個黃牛看了一眼……
這家夥知道我想什麽，哈哈笑道：“别看了，這裏做買賣的都是和我一夥兒的，後頭便宜前面貴，市場穩定，你要不信去問問，我神霄黃龍劉老三在這兒絕對算是價格公道，服務周全。”
神霄黃龍？
得……一進内門，連頭黃牛都躍龍門了……
我猶豫了一下，五萬畢竟不是個小數目，不過對于現在的我來說，也不是完全承受不起。
“好吧，五萬就五萬……”
剛交了錢，卻聽人群中一陣喧嘩。
扭頭一看，七個身穿赤袍的弟子徑直朝我們這兒走了過來：“劉老三，有七個坑嗎？”
黃牛哥連忙點頭哈腰笑道：“炎天大哥您來啦，有有有，您來得巧，不多不少，正好七個！”
我皺眉看了他一眼。
在心裏算了算，除去我買的兩個位置，應該隻剩五個了才對！
黃牛哥表情尴尬地湊到我耳邊低聲道：“兄弟對不住了，這夥兒人我惹不起，算我劉老三欠你個情，錢我一分不少退給你，下回給你便宜點兒。”
我當時就不樂意了，壓着火氣問道：“這都是些什麽人？”
劉老三也是心裏郁悶，按着嗓子說道：“帶頭那個是天樞殿自治會的副會長炎天，另外，他還是太乙炎離真君的兒子，後面那幾個都是自治會裏的幹事，内城裏面沒幾個人敢招惹他們。”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聽到有人提起自治會了，第一次是問緣老頭交代我自治會有人來問鬥毆的事情，要按他說的來應付。
看來自治會在神霄派内門裏的地位，估計差不多類似于學校裏的學生會，街道上的居委會這樣，大緻上是一個由内門弟子所組成的綜合管理單位。
相信大家都聽說過這麽一句話，閻王易見，小鬼難纏。
但凡是這種單位裏的成員，手裏或多或少都有點兒小實權，要是得罪了他們，準保有的是辦法找你晦氣。
而且我這會兒身上還帶着事兒，這家夥偏偏還是太乙的，真起了沖突隻怕就不是多等一天了。
我記得在非戰鬥場所鬥毆最多可以被關禁閉三個月……
雖然問緣老頭向我保證了沒事，但是剛來這陌生地界兒還是低調一些吧。
……
我低聲催促黃牛哥退回之前那五萬，一扭頭卻發現炎天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喂……你是新來的吧？”
炎天沖我吆喝道。
我點了點頭。
就見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知道這裏的規矩嗎？”
我保持着微笑，心想但凡是這樣的台詞，絕對不會是問你什麽宗門制度……
擱道上……
這就是收保護費的切口！
擱城管身上……
這就是沒收東西的通知！
雖然我沒擺攤，但劉老三這絕對是在做生意，抓黃牛的警察要想吃點兒夜草，逮兩個共犯那也是常有的事兒。
劉老三一聽這話，臉也是垮了下來。
好在這一會兒五萬剛打了回來，多少讓我心裏踏實了一些，于是裝傻道：“小弟初來乍到，規矩上有什麽怠慢的，還請這位師兄提點。”
炎天似乎滿意地點了點頭，斜了一眼劉老三：“你是不是又在這兒倒黃牛票了？”
劉老三也不敢反駁，眼珠子轉了轉谄媚道：“炎天大哥，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兒，我這不是帶着兄弟幫幾位哥哥們排隊嗎？”
“嗯……”炎天又指着我：“那他是怎麽回事？”
“我們也不熟，我就是問路的，”我急忙撇清關系。
劉老三在背後拉了拉我，對我使了個眼色，之後上前一步道：“這位兄弟和我的确不熟。”
炎天冷哼一聲：“不熟我怎麽見到你們在轉帳啊？”
劉老三連忙湊到了炎天跟前小聲嘀咕了幾句，炎天聽着聽着臉上逐漸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那個……”
炎天看向我：“看在你還懂點兒規矩，今天我心情好，就不追究你們責任了，以後這種事情别再讓我碰到，聽到了嗎？”
我見劉老三躲在炎天背後不停對我使眼色，意思好像是讓我快走。
看來這家夥雖然做的事情不太光彩，但是做人還挺是那麽一回事兒的，于是我微笑着對炎天點了點頭就要離開。
“咦！?”
偏偏這時候，炎天身後一個自治會的幹事卻是湊上來仔細看了我兩眼：“新來的，你叫啥名字？怎麽看着有點兒眼熟啊……”
“眼熟……？”炎天聞言，也把他一貫高昂的腦袋微微沖下了一點。
呃……
我心裏頓時咯噔了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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