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時間喝酒,想來也隻在這個有組織、無紀律的報社裏才能看到了吧。
原本我以爲,裏面的人多半是一個酒糟鼻子,頂着地中海的老頭。
而且但凡是這樣的設定,多少都是比較牛逼的人物。
要不就是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前輩,要不就是爲情所困,孤獨自閉的高手……
……
然而當金剛領着我們進去之後……
在寬大的辦公桌裏面,卻是坐着一位面如冠玉,清秀儒雅的中年男子。
他看着約四十餘歲,長得鳳目星眸,高鼻梁,嘴寬而唇薄,原本略顯陰柔的臉上卻是因爲兩道利索的劍眉而顯得英氣十足。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那一頭飄逸的長發,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要是留着一頭長發,正常情況下會讓人覺得不是算命的,就是搞藝術的,亦或者是寫小說窮得沒錢剪的……
當然,也不排除部分高齡段僞娘行爲藝術愛好者。
可是偏偏這一頭長發在他腦袋上,非但沒有半點兒奇怪,反而憑添了一股狂放不羁的意味。
他的面前擺了一壺酒,圍着酒壺的平底盤子上落着七八個酒盞。
此時儒雅的中年男子一手端着盞酒細細品着,另一隻手,點着前面的幾個座位道:“都坐吧……”
……
金剛引着大家坐下,我卻是愣着沒挪地兒。
讓我驚訝的卻不是這名帥氣的副社長……
真正讓我大吃一驚的,是此時正坐在長發副社長對面的那個卷發青年。
他長得白白淨淨的,身材欣長,正一臉壞笑地看着我,還對着我挑了挑眉毛。
“表哥!!”
我吓了一跳。
是的,此長相賊賤賊賤的青年,正是打小與我玩得最好的表哥,也就是二舅的兒子,徐炳炳,小名餅餅,啊呸,反正都是一個讀音。
在我們那一片地方,也許有人不認識我小遊哥,但絕對都認識這位煞星。
要說起我表哥曾經的光榮事迹,那這本書絕對五百萬字打不住,我就用這麽一句簡短的話來形容一下吧。
漢高祖劉邦,一出名的痞子,大家應該都不陌生吧。
我想說的是,要把徐炳炳丢到古代去,那絕對又是一個劉邦,雖然不及劉邦的冷血無情,但是陰險圓滑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下套子,撒石灰,拍悶棍,敲闆磚,挑撥離間,栽贓嫁禍,合縱連橫,過河拆橋這些伎倆在他初中的時候就已經熟練使用了。
有次我們和一群混混打籃球起了沖突,明明是對方找事兒,他當下卻主動道歉,拉着我忍氣吞聲地走了。
第二天這群混混就和另一群混混火拼,打得那叫一個慘烈,一個開了飄兒,另外兩個斷了好幾根肋骨,送醫院之前就差點兒挂掉,肢體健全的也都拉少管所去了。
我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給他打電話,問是不是他請人幹的,他沒承認也沒否認,隻說這人是他引去的不假,但是他可沒參與,報警電話還是他打的。
總而言之,這就是個光明正大的真小人,是個一肚子壞水的人物,不過好歹還是有着善心。
遇到需要幫忙的,他會出手,遇到訛人的,他能訛回去,遇到欠揍的……反正他懶得自己動手。
……
兩年沒見了,我正想着要開口說些什麽,他卻是搶先道:“好久不見,先忙正經的,你在國外禍禍洋妞那事兒我們回頭再說……”
妹的,上來就給我下套子。
任煊兒和陳妮妮“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金剛和長發的表情都似笑非笑,看來他們兩早就知道了我表哥也在,應該是打算給我個驚喜……或者驚吓。
……
我坐在了金剛和二女之間,金剛介紹道:“這位是柳長老,号酒仙真君,我們九宸負責坐鎮總壇的長老。”
柳長老對我們微微一笑,我聽到任煊兒湊到陳妮妮耳邊說了一句“好帥”,陳妮妮對這個評價表示認同地“嗯”了一聲。
唉……果然中年大叔對小蘿莉就是具備着與生俱來、屬性相克的殺傷力。
金剛又指着徐炳炳道:“這位你應該也不陌生了,是内門的徐師兄,論輩分我都該叫個師叔祖了。”
“诶……老金,你就别調侃我了,要論起來我還得叫你大舅子呢,這輩分太亂,大家夥以後都叫我小徐就行了,”徐炳炳插口道。
“啊!?”我吓了一跳。
金剛卻是尴尬道:“我妹還沒嫁給你吧。”
徐炳炳笑容中帶着股自信:“嘿嘿,除了我,還誰敢娶小荃(quan二聲)?”
……
其實我想說,我驚訝的不是這個,我驚訝的是我表哥這樣不學無術的家夥,居然一個招呼不打,就是金丹的修爲了!!?
“好了,今天主要是忙你表弟的事情,你就别喧賓奪主了,”柳長老笑道:“小遊,你小時候我還見過你一次,不過你估計應該不記得了,沒想到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
“啊!?小時候?”
柳長老笑了笑,卻沒接着這個梗往下聊,轉而說道:“之前聽那死摳門的說你的身體出了問題,我們幾個還到處搜集丹藥奇物,沒想到你倒是自己就好了,哈哈,你二舅這次難得做了個賠本買賣。”
我聽着不由有些感動,依着我二舅的性子,要他出錢,那可是比從他身上剜塊肉還疼……
徐炳炳知道我在想什麽,于是笑道:“你也别想太多,我爸哪能做虧本生意,遲早這都得讓他反賺一筆的,對了,你這兩位小女朋友都是明星嗎?”
這就是我表哥的聰明之處了,“小女朋友”簡單幾個字,要說是男女朋友也是可以,要說是普通朋友也不尴尬。
任煊兒和陳妮妮聞言忙動手去摘臉上的家夥事兒。
……
柳長老和徐炳炳卻是同時“咦”了一聲,徐炳炳愕然道:“怎麽是你!”
我扭頭看去,隻見任煊兒臉上挂着複雜的笑容:“煊兒見過酒仙前輩,見過徐師兄。”
徐炳炳咋舌道:“堂堂蓬萊的小聖女,居然和我這個王子病表弟走到一起,小遊,你可以啊,我打小就以爲你除了惹禍啥都不會,沒想到還有這隐藏技能。”
我哭笑不得道:“人艱不拆……”又轉而看向任煊兒。
任煊兒對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又抱拳道:“各位,煊兒這次是背着師門偷偷出島的,還請關照一二。”
柳長老點了點頭,又看向陳妮妮道:“如果我沒看走眼的話,這位應該是陳家的五小姐吧?”
陳妮妮臉上一紅,連忙起身抱拳道:“陳妮妮見過柳長老,見過各位師兄。”
柳長老和徐炳炳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他們這一笑,包括金剛在内,我們都一臉懵逼,也不知這兩位在笑什麽。
徐炳炳喘着氣道:“師傅,這次你服了吧?”
柳長老眼淚都笑出來了:“服了服了……”他指着我道:“真不愧是天生惹禍體質……”
……
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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