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與甲骨文十分相似,最早的甲骨文随着殷亡而消逝,金文遂起而代之,成爲周代書體的主流。
因爲至今所發現的金文,多鑄刻于鍾鼎之上,故而也稱爲鍾鼎文。
我對于金文的了解,也是根據網上一些專家學者整理拼湊出的,那些古董中所記述的文字資料。
其中的内容多是關于當時祀典、賜命、诏書、征戰、圍獵、盟約等活動或事件的記錄。
在字體上,甲骨文筆道細、直筆多、轉折處多,而與甲骨文相比,金文基本上屬于籀篆體。
其字體整齊遒麗,古樸厚重,其筆道肥粗,彎筆多,團塊多,脫去闆滞,變化多樣。
根據當代那些學者所統計的資料,金文約有三千餘字,其中已經破譯的有一千八百多字。
而這些金文又可根據時間和地域,大緻分爲四類。
即商朝金文、西周金文、東周金文和秦漢金文。
我仔細地辨認了一下,平台上的石刻字體雄渾典麗,在粗體筆畫的運用上,已經衍生出了許多新的分列方式,且部分文字,參雜了一些篆體的變化。
我初步判斷了一下,這應該是東周早期的金文。
光線有些昏暗,目光所及的部分,我大緻能辨認出一些動物的名稱。
我忍不住打開手電筒,照亮整座石台,看了一眼平台上的石刻。
“陳遊,你可認識這上面的字?”張霖驚訝道。
我點了點頭,石台上的文字不多,大多是各種圖形,其正中是一個大圓圈,在圓圈的周圍,平均分列着八個金文。
這八個金文中的六個,我都認識,從十二點方向順時針數來,分别是馬,蛙,蛇,……,鷹,……,蝠,雀。
在蛇和鷹之後的兩個金文,我都沒見過,想來應該也是一種動物。
大圓圈正中,還豎着刻有四個大字,這四個字我隻認識從上向下數的第三個。
這是個“祭”字!
圓形平台上,除了這些字,剩下全是一些各種形狀的圖案,或是嵌套在圓中,或是交集于圓上。
時間緊迫,我大緻掃了一眼,将自己所認出的金文告訴了張霖。
邊說着,我走到麥當勞的面前,擡手将一道鎮魂符封在了他的額頭上。
這一道符剛貼上,麥當勞身後原本面無表情的黑影,臉色一變,顯得有些痛苦,就連麥當勞自己,也跟着從呆滞變得一臉痛苦,似乎受到了什麽折磨一般。
我探頭向他背後看了一眼,見陣靈與麥當勞本體分離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心中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又轉頭去看張霖。
張霖捏着下巴,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畫着什麽,嘴裏念念有詞。
我離着他近,隐約能聽到“不對……不對……怎麽是反的……太奇怪了……”
“張霖!小遊!”
金剛突然喊了一聲,我們兩都扭頭看去,隻見楊大錘的肩膀上也搭着一隻手,表情呆滞地站在了原地。
媽的,怎麽這麽快就輪到下一個了!
我心裏一揪,又看向張霖,我們幾個能不能逃出去,隻能全靠他了。
“你們看好他,盡量拖延到他的陣靈快要離體前再貼符,”張霖的眉頭緊緊皺着,他又看向我,沉聲道:“一會兒你還是按照原來的路線回去,盡量幫我多争取一點時間。”
我點了點頭,想了想,反正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幹脆又沿着原路回到平台的位置,嘗試着在平台上找一些線索。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也不知是什麽原因,楊大錘身上陣靈離體的速度要比麥當勞至少快了一倍,我對着那些圖形研究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楊大錘身上的陣靈就快要離體前,我無奈也給他貼上了一張鎮魂符。
更糟的情況出現了。
剛鎮住楊大錘的魂沒多久,下一個陣靈附體的,并不是我、金剛以及張霖三人中的任何一人。
竟然是一直藏在我兜帽裏的貂魑!
當這小家夥從我的兜帽裏鑽出來,指着自己肩膀上的小爪子,我都吓了一跳!
他娘的,怎麽連你也被纏上了!
貂魑不停地用自己的爪子去撓肩膀,卻是夠不着身後的陣靈黑影。
它一臉憂郁地看着我。
“放心,我會想辦法的!”我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安慰道。
嘴裏雖然這麽說着,我心中卻是焦急異常,按照現在的情況繼續下去,怕是我們所有人都要栽在這裏!
貂魑也陷入了幻境,我将它輕輕放在地上。
令人不解的是,貂魑身上陣靈的分離速度,竟是比楊大錘還要快。
我心中疑惑,難道這陣靈的離體速度,不是根據實力決定的?
終于,貂魑也被我貼上了鎮魂符,看着它背後與之一模一樣的黑影,我不禁歎了一口氣。
……
同樣的情況還在繼續,金剛也被纏上了,他在失去神智前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歉意,有希望,還有鼓勵。
看着這個一直站在我面前,爲我擋風遮雨的高大漢子,如今一臉呆滞的模樣,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種有力無處使,幫不上任何忙的感覺非常不好受。
媽的!現在跳出來個什麽鬼讓我和它打一架也好啊!我緊緊捏着拳頭,心中有種莫名的怒火在燃燒。
……
“隻剩我們兩個了,”張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站起身來,歎氣說道:“有點頭緒了,這,應該是一個祭陣。”
“祭陣?”
“對,比殺陣更可怕,在陣法一道上,祭陣乃是禁忌,按說,這種陣應該早就消失了才對,近千年來,都沒有聽說過祭陣出世,我們也不知撞了什麽大運,竟然真就遇到了一個。”
聽了這話,我的心裏仿佛有一萬隻草泥馬翻滾而過……
你說近千年都沒見過的陣法,老子剛入行不到半個月就踩到了一個!這特麽簡直是比連續中了一百注六合彩的幾率還小啊!
張霖肅容道:“我先和你簡單說一下破解祭陣的方法,萬一下一個輪到我,你就按照我說的辦法去做!”
我點了點頭,用心去記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你之前告訴我的文字非常有用,盡管我暫時還想不到萬無一失的破解辦法,但是至少知道了破陣的關鍵所在,我先簡單地和你說一說,”張霖繼續道:“首先,祭陣與殺陣不同,殺陣主要是殺,而祭陣,主要是祭!”
“殺陣是陣中人與布陣者的較量,而祭陣,則是祭品與所有其他祭品以及祭靈的對抗,所以你要記住,如果你是最後一個,不要手軟!先把我們全部殺死!”
“什麽!”我吓了一跳,失聲道:“這不可能!我做不到!”
“聽好!”
我被張霖吼得一愣,将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現在不是打岔的時候,我想了想,向他道了個歉。
張霖擺了擺手道:“到時候你盡管殺,你殺的不是我們的本體,而是祭靈将我們的魂魄與陣法結合,所生出的陣靈,你隻有打散,并吸收了我們化身的陣靈,成爲了這個陣法唯一的陣靈,才有資格與祭靈去對抗!”
“隻要最後能夠戰勝祭靈,那麽你就能控制整個陣法,将其他人的魂魄打回本體!記住了嗎?”
“爲什麽不是你來動手?”我疑惑道。
“隻有最後一個陣靈才是純粹的,沒有受到祭靈蠱惑,擁有清醒的理智,如果最後一個是我,我同樣會這麽做,”張霖道。
“不要手軟……”我重複了一遍張霖的話,堅定地點了點頭。
張霖指着金剛:“好的,還有最後一點時間,我繼續推衍祭靈的命門,辛苦你像之前那樣,看好他。”
“放心吧,這邊有我盯着。”
他點了點頭,又埋頭推衍了起來。
……
金剛與陣靈分離的時間,竟是比麥當勞拖得還要長了許多。
我着急地看着在地上埋頭推衍的張霖,不敢去打擾他。
終于,還是到了金剛的陣靈即将離體的一刻。
……
我情緒複雜地給金剛上了符,收回手,扭頭向張霖看去,心中一涼!
“完了!”
一隻手,已經搭在了在他的肩膀上。
“唉……”張霖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一臉古怪地看着我:“果然,被我猜對了。”
我聽得一愣,問道:“猜對了什麽?”
“這祭靈……它還活着。”
“活着!?”我感覺一股寒氣直沖腦門,平台上的文字可是金文,說明這個陣法必然是在東周前期就已經有了的!
而陣法所祭祀的祭靈,更是在陣法形成之前就存在的。
因爲祭祀就是爲了祭靈而産生的!
這麽說來,如果這個祭靈,到現在還活着,那麽他的年齡至少在兩千兩百歲以上了!
這特麽是個什麽東西,竟然能活到現在!
“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張霖将我叫了過去,向我要了一張鎮魂符,貼在自己腦袋上:“我們的時間不多,我長話短說,你仔細記好!”
我點了點頭,不敢打斷他。
“一會兒你殺光我們幾個之後,就立刻站到我腳下的這個圈子裏。”
張霖退後了一步,我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張霖已經畫好了一個看起來十分複雜的陣法,我又看了一眼他藏在衣袖裏的右手,心中一凜。
張霖五個手指的指尖此時都已然血肉模糊,十指連心,這指尖血也就是心頭血,或者也可以叫做本命精血,如果一次性用去太多,可是要元氣大傷的。
“你打散我們幾個的陣靈,陣靈的力量會全部加持到你的身上,到時候你應該會被傳送到這個陣法的真正核心的區域,而祭靈就在那個地方。”
張霖指着腳下的陣法繼續說道:“在那裏,你的道術應該會解禁,而且隻要你站在我的陣法内,那祭靈恐怕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你不得,它……”
說到這裏,張霖趔趄了一下,他用力甩了甩腦袋,努力保持着清醒,繼續道:“它的命門,就在你之前所說的蛇與鷹之間的那個位置,你……”
“用……魂力……”
張霖的目光漸漸變得迷茫,在最後的關頭,隐隐約約地說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