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這麽走着都能引炁入體,這裏面雖然少不了二舅留下的那幾道道氣的因素,但也說明了,這附近應是一個絕佳的修煉之地。
以我現在的狀态,隻能隐隐感受到炁的存在,卻無法操控碰觸,雖然已經封閉覺魂,但我的魂力還是陰性的,放出意識也隻能感受到一種溫和的生機環繞在周身。
這種感覺說來奇妙,就仿佛同處于一處,卻不在一個維度一般。
我用魂力感受了幾次都無功而返,也就放棄了嘗試,倒是走在前面的顧唯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對她笑了笑,正要開口告訴她我隻是試着玩玩,話剛到嘴邊卻突然丹田位置一震,一種酥麻的感覺由腹部傳遍全身。
我身子一軟,猝不及防下整個人半跪在了地上。
走在後面的魏勁波“诶”了一聲,急忙扶住我。
金剛和戒葷聽到動靜都停了下來,顧唯走到我身邊,伸出右手二指搭在我左手的脈搏上,臉上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
一邊的魏勁波見她這表情,搶過我的手腕号了一下,嗷了一嗓子:“你特麽吃仙丹了?走着路也能突破。”
金剛和戒葷聽到魏勁波的話,都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我,那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我從魏勁波那邊了解到,我的身體,已然邁入了築基的門檻,現在是築基一重天的修爲。
金剛在那邊嘀咕着自己習武多年,還沒有交感天地,突破築基,我這怪胎居然走着路都能突破,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那幽怨的語氣和神态,就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認識金剛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發現他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面。
我不由苦笑,心中明白,其實這交感天地我也是沒有做到的,這次突破九成九還是因爲體内二舅留下的三道道氣。
而今雖然成了一個築基一重天的小修士,但是進入體内的這炁,我還無法控制,隻能讓它自然地流動,至于它爲什麽會按照長生決的功法在經脈中運轉,我猜測也是托了那三道道氣之福。
想來二舅修煉的也是長生決,正好與我之前開出的經脈同源,這才無意中引導了炁的流向。
我通過内視,感應到在丹田氣海處,一個小小的白色漩渦正在一點點成形,其規模比之之前的陰氣旋窩要小了百倍不止,更别提熊熊盤踞在胸口膻中位置的鬼氣旋窩了。
這個小小的白色旋窩,應該就是由炁轉化而來的屬于我的道氣。
我心中不由有些小激動,這炁我雖然無法操控,但是在這一點點的道氣上,我卻感受到了一種一脈相生的親切感。
我嘗試調動了這一絲道氣在經脈中遊走,簡直是如臂使指,靈活自如,似乎其中每一個粒子都與自己的魂力相呼應,比調動之前引入體的陰氣都要順暢多了。
隻可惜這一絲道氣散開都不足一根針的大小,離施展二指魂劍的門檻還相去甚遠。
我這臨時突破,隻不過是趕路中的一個小插曲,金剛他們在确定了我沒什麽問題之後,我們就繼續上路了。
這一走就又走了兩個多小時,中間停下來休息了一次。
天漸漸黑了下來,在手電的照明下,這山路更是難走了,明明直線距離不足八公裏的路程,在這彎彎繞繞的小路上,我們至少呼哧呼哧趟了十幾公裏,連我這突破後的體質都有些吃不消了。
山路漸漸開闊了一些,繞過一個山崗,前面半山腰的位置終于出現了點點的燈光,從燈光的數目來看,這應該是一個不小的村子,目測至少有好幾十戶人家。
金剛看了一眼手裏的衛星定位儀,指着那個村子:“我們到了,比預計還早了半個小時,這就是尖山硲村。”
這個村子臨水,建在山的陰面,從我們這兒過去還得經過一座吊橋,走在寬約一米,晃悠悠的吊橋上,我心中一陣陣害怕。
老實說,雖然我沒有恐高,但是踩在這吱呀吱呀的木闆上,誰知道其中哪一塊會不會就突然斷開了,我往下看了一眼,冷汗直流,好家夥,在這高亮手電筒的照射下,遠遠能看到些許粼粼的波光,這少說也得有三十幾米高,從這高度掉下去,即使落在水面上,也和砸在鋼筋混凝土地面上沒有什麽區别。
金剛走在最前面,那一米九的大個将吊橋從他的位置踩成了一個鈍角,我擔心地看着在他腳下變形,并發出凄厲聲響的木闆,也不知在心中念了多少句阿彌陀佛……我感覺自己現在簡直比戒葷還像個和尚。
“别往下看,你看着前面就不會那麽害怕了,”走在後面的魏勁波冷不丁大聲安慰我道。
那如同平地驚雷一般的大嗓門,吓得我差點沒從橋上跳下去,他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在峽谷間回蕩着,帶着我的憂傷,久久不能平息。
就是看前面才害怕啊!我在心中抱怨,祈禱着這橋千萬不要出什麽問題。
吱呀吱呀聲中,我提着小心髒漸漸走到了橋的另一頭,臨近對岸的最後幾步我幾乎是沖上去的。
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我發現從村子的方向打着手電來了大約有十來個人,他們的手裏似乎還握着一些鏟子、鋤頭之類的家夥事兒。
我們迎了上去,和對方打了個照面,他們看起來像是本地的村民,此時都緊握着武器,一臉戒備地看着我們。
一看對方這陣勢,我心道一句要壞,果然,金剛上前和他們溝通了一下,我們才知道這些人裏有尖山硲村本地的村民,還有從大溝村和楊家硲村逃難下來,臨時住在這裏的村民。
而他們之所以這麽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是因爲不到半個小時之前,就在這個村子裏,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