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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之前陽台上曾經擺過什麽東西呢?
我覺得自己似乎離答案不遠了。
記得齊老太曾提到過,她在二兒媳懷孕前,隔三差五都會回去一次,澆澆花喂喂魚,那麽原先陽台的位置是否就擺放了一些盆栽植物之類的東西……
想到這兒,我就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齊可爲立刻就肯定地告訴我們,齊家老宅原本在客廳外的陽台的确是種了很多植物,後來齊老太沒空照顧都托付給一個鄰居處理了。
至于具體是誰,他也不知道。
金剛立刻就給齊老太打了個電話,電話開着免提,齊老太在電話那頭先是緊張地打聽了齊可爲和尤俊的情況,齊可爲怕她擔心,湊上前說一切都好。
關于我們的問題,齊老太說她當時是委托一個姓張的鄰居老大爺處理的,也就是那個小區的門衛。
挂了電話,金剛和顧唯對視了一眼,又看向我。
我連忙催促道:“你們放心去吧,這裏我照顧着。”
他們點點頭就出門了,我的身體除了奇怪的鬼紋之外,其他方面基本已經恢複了,于是就下床從衣物裏翻出手機。
手機已經沒電了,我這樣子也不太方便出去,齊可爲主動幫我去問值班的護士要了個充電器。
充上電,和齊可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兒天,我心裏存着那兩個師兄弟的事兒,于是就低頭用手機上網找一些關于武當的資料。
網上有用的資料很少,基本上都是一些有的沒的小說遊戲,查了一下午,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反而還玩了一會兒叫做“武當降魔劍”的一個小遊戲,說起來,也就是個盜版的水果忍者,我放下手機歎了口氣,看來這事兒還是得拜托金剛他們去查。
對于金剛他們的身份,我也感到很好奇,開始我所知的,金剛就是二舅的助手,顧唯就是二舅公司的助理,戒葷是二舅朋友托給二舅照顧的,平時在公司打一些下手……
可是接觸了這麽幾天,我發現他們三個不但都身懷絕技,而且看樣子,即使是年齡最小的戒葷也有着豐富的辦案經驗。
我記得二舅當時有提過他有個什麽門派,莫不成金剛他們三都是這門派裏的弟子?
晚上金剛和顧唯回來了,還給我們帶了晚飯,他們的臉色不是很好。
我問他們怎麽了,金剛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那個張大爺死了。”
“啊!”我吓了一跳,連忙捂住嘴,看了齊可爲一眼。
“他是昨天死的,死在家裏,門窗都是閉着的,”金剛歎了口氣:“看來你的猜測是對的,紅厲的七魄應該就是附在其中的一盆植物上,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紅厲背後應該還有人在醞釀着什麽陰謀,而這件事又和茅山派有關。”
“這麽說,線索到這裏都斷了,要找到紅厲背後的人,就不容易了,要是找不到這紅厲,還有其他辦法治好尤俊的病嗎?”我擔心地問道。
金剛搖了搖頭,看了身後的簾子一眼:“這散魄咒最是陰毒,本身就是鬼物的一種自殘的手段,取出自己的魄與他人融合,之後操縱自己的魄一點點消散,連帶着他人的七魄一起消失,除非找到肇事的鬼物,否則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件事情,齊可爲遲早也要知道,于是我們選了一個合适的時機,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以及可能出現的最不利的情況,都告訴了他。
這個一米七幾性格很好的男人當場就泣如雨下,我們看了心中也不禁有些悲傷,原本好好的一個家庭,可能最終就這麽孤零零地剩下了二兒子和老母親。
齊可爲哭過之後,漸漸平息了自己的情緒,我注意到,他是一個自制力很強,心志也比較堅定的人。
他的眼神中壓抑了一絲瘋狂,突然就跪在金剛的面前:“仙人!求求您教我本事,隻要能爲我的家人報仇雪恨!您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金剛急忙扶起了他:“我可不是什麽仙人,隻是略懂一些驅鬼辟邪的方法,你要是願意可以先跟着我,我教你一些基礎的知識,假如你有機緣,沒準能學會一些道術,不過這些是我教不了你的,得靠你自己。”
齊可爲深深地彎下腰去,待他再直起身子來,我恍惚了一下,突然覺得這個體形略顯單薄的男子身體中卻醞釀着一種可怕的氣勢。
是了,修煉了二指魂劍的我對魂力十分敏感,這齊可爲恐怕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因仇恨而蛻變了魂力,至于他現在的境界幾何,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感覺他雖不如自己,卻也差不太多了。
晚上的時候,戒葷醒了,精神特别好,吃了四五個大雞腿,我算是知道爲什麽他叫戒葷了,不過看到一邊呆呆守在尤俊床邊的齊可爲,我也高興不起來。
第二天,尤俊病情惡化,被推進了手術室,果然就沒再出來。
也就是說,我們這次所接的任務徹底失敗了。
彌留之際,醫生喊齊可爲進去和尤俊說最後幾句話,齊可爲的情緒一直很平靜,包括出來的時候。
但是我還是能感覺到他靈魂深處翻湧的劇烈能量,就連顧唯似乎也察覺到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師傅,請您告訴我怎麽才能保證我母親以後的安全。”
這是齊可爲出來後的第一句話,顯然他報仇的心意已決,又擔心那隻紅厲回頭害了自己母親。
“我認識一家養老院,如果你母親願意去,别說是那隻紅厲,就算是更厲害的鬼物也不敢靠近,”金剛遞給齊可爲一張名片,顯然這個心細的漢子早就爲他準備好了。
“謝謝師傅,請給我三天的時間,我安頓好母親就來找您,”齊可爲接過名片,又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就離開了。
看着他蕭索的背影,我心中百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