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正沖的名氣,可比趙閏土大多了,也受尊敬多了。
而電話這頭,得知電話那邊的竟然是焦正沖,趙閏土吓得膽寒,拿手機的手都有些發顫了。
剛剛那話他不怕李天地聽到,可竟然讓焦老聽到,趙閏土剛剛那一瞬間差點眼一黑,有種想死的沖動。
誰聽到都沒有焦正沖聽到讓趙閏土害怕。
這可是位一身正氣,眼裏不揉沙子的老人,雖然年過九十,但身體一直硬朗,偶爾出席一些活動,讓人們可以在電視上看到他,也見過他親自處理過一些爲非作歹的大人物,讓人拍手稱快。
可想而知,這樣的人物,怎麽能放過自己?
現在竟然讓焦老抓了個現行,趙閏土怎麽不怕?
片刻的功夫,趙閏土就滿頭大汗。
“焦老,不是,您聽我解釋——”
可趙閏土還沒說兩句,焦老就打斷他:
“行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你剛剛已經說得夠多了,我也不想再聽了,你這樣的人,我是真不知道怎麽混上央視的舞台,還成名這麽多年,看來現在的演藝圈的确需要整頓一番,加強精神文明建設,樹立正确的行業規範和藝德也刻不容緩,你的話,可算給了我一記警醒,宣傳工作可容不得閃失,必須要樹立正确的價值觀,否則就是給人民一個不好的榜樣,那樣下去,人民的思想就要變質了!”
焦老一番話,幾乎沒說一句,趙閏土的腿就哆嗦一次,到最後看到竟然上綱上線到對人民的影響,趙閏土臉都白了,帶着哭腔道:
“焦老,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
可話還沒說完,焦老再次打斷:“這件事我會着人調查,是你的原因,我會處理,如果今天冤枉了你,我會向你道歉。”
“沒,沒,您沒錯,是我錯了,我不該搶周星的節目,不該爲洩私憤的讓另外兩個電視台取消周星參加春晚的資格,是我錯了!”
這一次,趙閏土終于一口氣把話說完,焦老也沒再打斷他。
而趙閏土這個時候可不敢再像面對李天地那樣嘴硬的不承認,李天地沒那個能耐調查,但焦老是誰?
焦老隻要動了心思,還有他調查不出來的事情?
與其到時候被焦老查到,還不如現在服軟承認,也算坦白,希望能從寬處理。
聽到趙閏土的話,焦老問道:“真的是你錯了?可不是被我吓的吧?”
雖然被焦老暗諷了一把,但趙閏土這次卻不敢有絲毫脾氣,忙道:
“不是,不是,是我之前鬼迷心竅,心存僥幸的利用協議規則搶走了周星的節目,後來周星不願意,我才又有了後面的報複行爲,真的是我的責任,我錯了,焦老。”
焦老緩緩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說着,焦老道:“我看你也不适合再在屏幕上出現了,既然你喜歡經商,還是做你的生意去吧。”
一句話,等于判了趙閏土‘死刑’,讓他措手不及,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焦老就直截了當的說出了他的處理意見。
雖然隻是一句輕飄飄的話,但卻讓趙閏土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傻了!
不能再在電視屏幕上出現,這豈不是跟周星當初被封殺一樣嗎,唯一比周星好一些的,就是沒說的那麽死,他還能經營自己的大舞台,不能在屏幕上,但在他的劇場舞台上還可以表演。
可失去了電視上宣傳的機會,一年兩年他的人氣還在,可十年八年呢?失去了這個根基,他的人氣不斷下滑,又靠什麽來支撐劇場?又拿什麽來擴張,以及跟林賢堂的齊林社相抗衡?
至于周星的笑聲工廠,現在就算借趙閏土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去打主意了,至少在他調查清楚周星和焦老的關系後才能做決定!
難道真的去做生意嗎?
趙閏土頓時慌了:“焦老,我真的是一時糊塗啊,焦老,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您,求求您不要讓我離開電視舞台,那對于我來說就是我的生命,我真的離開不了它啊……”
可趙閏土的哀求并沒能獲得焦老的原諒,他平靜道:“就這樣。”
說完,就把手機遞給了周星:“挂了吧。”
周星接過,遲疑了片刻後,在焦老目光的注視下,挂斷了電話。
而電話那頭,聽到焦老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心裏就一片冰涼,如墜冰窟的寒冷,就像失去了某種倚靠一樣。
手機掉在地上,趙閏土也沒有察覺,就這麽失魂落魄的呆坐在那裏。
趙閏土不知道這個‘處罰’算是結束了,還是隻是一個開始。
如果是開始的話,接下來的日子,他恐怕就要提心吊膽夾頭做人了,對于焦老這樣的身份,他根本無力抗衡,甚至連招架都做不到,也不敢。
趙閏土此刻心裏有一種聲音在咆哮,在呐喊,非常不甘,可他又憋屈的意識到,自己這次根本無法翻盤。
周星被自己欺負了,他可以找到大把的能解決這件事的人,可自己被焦老處罰了,雖然也有能命令焦老的人,但那種人物,可不是他能夠得着的。
再說了,真算起來,理虧的還是他趙閏土自己。
這口氣,趙閏土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
當然,趙閏土也會想方設法查清楚,周星到底跟焦老是機緣巧合下的碰到,或者是周星專程托李天地找上門,還是焦老跟周星有某種關系。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他以後再面對周星就得當孫子,如果是前者,他趙閏土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今天吃的大虧,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報回來!
咬牙切齒的怒罵了半天,砸爛了無數東西,把房間折騰的一片狼藉之後,趙閏土的怒氣才發洩了一些,随後他想到江晚霞。
“對,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惹下這麽大的麻煩!”
恨恨的想着,趙閏土撥通了江晚霞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