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規矩鳳臨瀾不喜,他也就不會遵守。哪怕他真的與方池墨分居在兩個房間,不一樣會用精神力緊盯着方池墨?這樣的‘看’也同樣是看,也同樣打破了規矩。若是不讓鳳臨瀾關注方池墨,除非方池墨直接如同幫他提純血脈的那次一樣,将他整個人的感官封印,沒有辦法看了,自然就不會看了。
曾經的方池墨做的毫不猶豫,現在他又怎麽下得了手?哪怕隻是剝奪鳳臨瀾的感官,并不會傷害到他,他也同樣不願意做。莫測的手段是用來針對敵人的,而不是用來限制愛人的。
婚前新人不見面,是傳統的規矩,或者說是規則。說起來,無論是鳳臨瀾還是方池墨,都不是多麽遵守規則的人。懂得自制的人值得欣賞,潇灑肆意的人,則是能保證自己的心情舒暢。
“這些流程,還真有些麻煩。”方池墨将紅紙上的字看完,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之前他對婚禮多少有幾分了解,沒有做過主角,卻是做過旁觀者的。當時還真沒覺得有幾分麻煩。
實際上,放到方池墨手上的這個,已經因爲新人雙方都是男子,有了很多修改。很多流程都被直接删除。
譬如說紅蓋頭!讓方池墨去蓋紅蓋頭,不說一個男人蓋着好不好看,總會有人會覺得鳳臨瀾是把方池墨當女人娶進門。不管是修爲還是身份地位,鳳臨瀾都太強勢。若是讓鳳臨瀾去蓋紅蓋頭……怕是沒有人敢往這方面想。
掀蓋頭的流程自然就沒有了,不僅是紅蓋頭,洞房裏寓意生子的根本不需要開口,完全可以直接忽略掉。
很多流程消失,保留的也多數已經變了模樣,在方池墨看來,還是有些複雜。
“既然複雜,那就不看了。”鳳臨瀾伸手在紙張上一抓,那紅色的紙張便化爲了灰燼,沒留下一絲的痕迹。“阿墨,從今日起,你隻要跟在我身旁就好。”
“好,我跟在你身旁。”方池墨的沒有絲毫掩飾的輕笑。
“怎麽?”鳳臨瀾并沒有的生氣,他伸手讓方池墨從靠在他身上的姿勢變成躺在他腿上,低頭對上方池墨的視線。“在笑什麽?”
方池墨收斂了笑意,一手搭放在鳳臨瀾的脖頸上,穩住自己的身形,眼眸也要比看向其他人的時候柔和太多。“你确定是我跟着你,而不是你跟着我?”
“有什麽區别?”鳳臨瀾眨了眨眼睛,眼眸之中有清晰的困惑。
“沒什麽區别。”方池墨說的十分認真。但是,怎麽會沒有區别呢。主動權在誰身上,他自然能夠更加肆意。鳳臨瀾甚至不覺得自己的的放棄主動權有什麽關系。兩人誰情深情淺一目了然。
他的喜歡,或許比起鳳臨瀾對他的感情來說不夠灼熱,但也是唯一。除了鳳臨瀾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讓他動容了。而他,也在學着更喜歡他。
方池墨收緊了放在鳳臨瀾脖頸的手臂,拉近了一些兩人的距離。兩人的面龐不斷靠近,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鳳臨瀾的呼吸要比剛剛緩慢了許多。
“主子,主母。吉時已經快到了。”房門外突然傳來鳳舒藍的聲音。她今日已經很識時務的将對方池墨的稱呼改成了主母。
鳳臨瀾身體微微一僵,眼底深處明顯有幾分懊惱。他剛想要收緊他放在方池墨腰間的手臂。
方池墨顯然看出了鳳臨瀾的意思,他先一步掰開了鳳臨瀾放在他腰間的手掌,伸手将身上的衣物撫平,毫不吝啬的用了幾分蠱種的力量,讓上面再也看不出一絲褶皺的痕迹。
“臨,吉時已經快到了。”方池墨向着鳳臨瀾伸出一隻手,白·皙的手掌,看的清掌心的紋路。方池墨作出這樣的動作,在鳳臨瀾看來,既顯得有幾分紳士,又滿身都是誘·惑。
鳳臨瀾的喉結不由的動了動,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拉住了方池墨的手掌。手指在衣襟上一劃,金色的光芒在衣襟上一閃而過,鳳臨瀾的衣物便恢複了平整的模樣。比起方池墨的細緻,他明顯要潇灑許多,也要耀眼許多。
作爲唯一能夠欣賞到這一幕的人,方池墨毫不掩飾眼眸中的贊歎。兩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邁開了步伐。兩手保持着緊握的姿勢,一人開啓一扇門,走出了房間。
門外已經有不少人等着了,他們點了點頭,便一起前往大殿。
“吉時到!”鳳元青的人聲音算不上嘹亮,卻是格外的清晰。雖然他距離衆人很遠,卻仿佛在每個人耳邊開口一般。
聽到了這個聲音,大殿中所有人都一緻的看向房門處。
泠米雪緊張的看向大殿門前,她的視線中不免的有幾分哀怨。她很喜歡鳳臨瀾,從見到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他爲什麽就不肯接受她的心意呢?甚至甯可和冷冰冰的男人成親,也不願意抱住一個香·軟可人的美人兒?
她多麽想要告訴所有人,她喜歡他,這一輩子也隻會喜歡她。但是卻隻能礙于家族的安排,與一個個男人逢場作戲。從方池墨到方池延再到樊飛塵,這都不是她情願的!甚至,她現在還是用了方池墨的名義才能參加婚禮。
泠米雪與樊飛塵在一年前訂婚,按照兩家人的想法訂婚之後自然是盡快成親。若是有了帶着雙方血脈的子嗣,他們也可以放心結盟。
但是,在方池墨是鳳後冕下的弟子,這樣的信息傳出來之後。泠米雪就隐晦的告訴泠家人,方池墨喜歡她。樊飛塵與方池墨,一個是一國皇子,一個是鳳後冕下的弟子。幾乎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方池墨。隻要能給鳳皇冕下和鳳後冕下聯系起來,地位就會變得不一樣。而且弟子,和子嗣,其實已經差不了多少了。
泠家人還有幾分猶豫,并沒有立刻作出決定。隻是盡可能的找理由将婚事拖後,爲此泠米雪直接在家族中閉關了一年。直到聽聞風後冕下是個男人,泠家便毫不猶豫的與樊家解除了婚約。
鳳後冕下是個男人,這說明了他和鳳凰冕下是不會有子嗣的。既然兩人沒有子嗣,那弟子和子嗣也就沒有了任何差異。方池墨的身份,也可以說是耀國的皇子,而且的還是唯一的。他們巴不得快點和樊家撇清關系,讓方池墨與泠米雪再續婚約。
至于方池墨會不會同意?他們沒有疑問!他們對泠米雪有信心,這麽多年,還沒有見到過泠米雪拿不下的男人。顯然,泠家人沒有考慮到,泠米雪拿下的男人多數屬于杉國。他們可能并不是被泠米雪拿下,而是被他們泠家的權勢拿下!
泠米雪過高的成功率,讓他們将泠米雪看成了萬人迷一般的存在。所以的他們極爲挑剔的看待各個家族的子弟,想要找一個最适合泠米雪的,或者說,能給泠家帶來最大利益的。
泠家這次是奔着方池墨來的,泠米雪卻是奔着鳳臨瀾來的。她相信,鳳臨瀾之所以以爲自己喜歡上男人,是因爲他還沒有碰到真愛,所以被那個男人蠱惑。不是說鳳後的手段十分詭秘麽,指不定會有什麽控制感情手段,讓鳳臨瀾誤以爲自己喜歡上他。
她相信,隻要她說出自己的感情,鳳臨瀾一定會對她另眼相看的。之前是她太過矜持,才會讓所謂的鳳後占了先機,這次她絕不會再退縮。她要在這耀國的大殿上,告訴鳳臨瀾她的心意。她要讓鳳臨瀾在耀國的大殿上,宣布隻有她泠米雪才有資格做他的鳳後。
泠米雪的眼眸中已經有些癫狂,一年的修煉,沒有讓她成長多少,反倒是讓她心念成魔。可以說,她在聽到鳳臨瀾有妻子之後就已經瘋了,陷入自己的臆想之中。泠家那麽多人,并沒有人發現她的不對勁。
泠米雪看着門外的視線隐隐發亮。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光芒灑在大殿的房門前,他們首先看到的是一個衣擺。金色的衣擺,仿佛收斂了所有的光芒一般。耀國的皇袍是金色,雖說鳳臨瀾很少穿,這卻是他身體規定的顔色。每一次涅槃之後,他們會有不同的愛好。但唯獨不會讨厭金色。沒有人會讨厭自己力量展現出來的顔色,耀國的皇袍是金色也就理所當然了。
金色是一種很挑人的顔色,很多人穿上這樣的衣物,隻會顯得庸俗。鳳臨瀾卻有足夠的自信将這樣的顔色穿在自己身上。向來隻有他挑剔衣物,不可能會有衣物挑剔他的時候。
鳳臨瀾牽着方池墨走出了拐角,兩人身穿同樣的衣物。皇袍向來是隻有一個人能的穿的,一國之後應當有專門的後袍。但是,在他們這裏卻有了兩件皇袍。恐怕是有,平分天下之意。
感歎了一下鳳皇冕下對的鳳後冕下用情至深,衆人懷着敬仰的心情,看向鳳後冕下的容顔。除了事先知情的人之外,其他人看清鳳後冕下容顔的時候都有一種暈眩感。不是說,方池墨是鳳後冕下的弟子麽。
現在這,這又是怎麽回事?方池墨怎麽會成爲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