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最低下的平民也記住了方池墨的名字。他們談論起來這位大少爺,口中有着對貴族的惡意,更多的則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方池墨在這安陽城不說人人喊打,也差不了多少。
“那方池墨能躲到什麽地方去?我們方家可是将城中大大小小的酒樓客棧都查探了一遍,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迹。難不成,真的躲在這麽偏僻的平民區?”說話的人口中帶着明顯的嫌棄。
方通是方家人,身份卻是不高。一個身份不高的方家人,對這平民區都格外的嫌棄。這也是他們不認爲方池墨會躲在這裏的原因之一。
“我們隻要服從命令查探周圍有沒有方池墨的蹤迹就好,若是有蹤迹,便告知幾位聖階。方池墨身邊有那麽一位藥聖守着,如果貿然動手,死的隻會是我們。”李亮看了方通一眼。
李亮是李家人,如今卻在和方家的人一起合作尋找方池墨的蹤迹。他們将大家族‘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這一點貫徹的十分徹底。
方池墨重傷是因爲方池延的設計,出手的人卻是李家的三少爺李興言。方家人好歹還養了方池墨十幾年,不說有恩,至少也付出了點銀錢。李家除了給方池墨添麻煩,可是沒有給過他一星一毫的好處。
方池墨能對方家毫不留情,李家人不認爲方池墨會對李家毫無芥蒂。與其等着方池墨成長到一定程度,欺上門來。倒不如在他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便将人置于死地。
李泰河難得對方家低頭一次,好言好語的緩和了方家與李家的關系。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方睿倒也沒拒絕李泰河的示好。
方池墨與李家有怨,這隻是李家出手的借口之一。促使李泰河這樣做的,還是一個藥聖所代表的巨大利益。
方家與連家一向是同氣連枝,這次追捕方池墨,連家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參與其中。一向處于中立的皇室,甚至也對他們大開方便之門,許諾監視好出城的陣法。在城市陣法有所波動的時候,必要時可以加固陣法。
城市的守護陣法正常強度下可以擋住聖階以下的強者。皇室,卻還有那麽一個特權。一個國家至少有百城,這些城市的陣法的核心都掌控在皇室的手中。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抽調幾分其他城市的力量,來鞏固一方的陣法。
若是真的這樣做了,攔住聖階一會兒也是有可能的。足以讓方家、連家的聖階強者及時趕到,将人拿下。
這在他們看來,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李家不想被排除在外,李家交好的玄家同樣不想。李泰河若是不想要讓自己的盟友因爲這次的事情與玄家有隙,暫時低頭,在這場與藥聖的戰鬥之中分一杯羹,是此時最好的選擇。
方池墨促成了濂國的四大家族與皇室的第一次的合作。
他們這次的合作自然不可能完美,方家與李家這麽多年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夠洗刷的,他們對對方可沒什麽信任可言。而且,雙方也不打算讓家族的成員信任對方家族的成員。
他們的合作模式也就相對簡單,将各家族的小隊打散,讓其他家族的人補上。這樣一來,一個小隊的人若是發現了什麽。那四大家族便會全部知曉。最小的小隊隻有四人,每個隊伍之中,必然囊括了四大家族。這樣看起來的确是最公平的。
當然,這樣的方式也有一個緻命的缺點。那便是每個小隊的成員彼此之前沒什麽信任可言,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麽彼此之間的戰鬥合作。
幾大家族的高層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們并沒在意。他們沒有指望這些修爲低下的人可以将方池墨捉住,隻是單純的讓他們探索方池墨的蹤迹。
“你說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是讓聖階察覺到,我們的性命自然保不住。謹慎一些,不要讓他們察覺到我等的身份。”連平皺了皺眉,他用十分不滿的視線看了李亮一眼,看向方通的視線明顯要緩和一些。
明明剛剛是兩人談話,他給的态度卻全然不同。
“哼。”玄南冷哼了一聲,掃了其他人一眼。玄家與李家交好,與方家和連家關系自然不怎麽樣。“都少說兩句,多說多錯。若是剛剛方池墨他們恰好在我們身旁,我們可還有命在?!”
幾人對視了一眼,十分不願的點了點頭。他們如今穿的并不是各家族的服飾,身上也沒有帶着他們最引以爲傲的族徽。反倒是與這居住在平民區的人一樣,穿着粗糙的麻布衣襟。若不是面上隐約帶着的幾分傲氣與畫風不符,倒是很容易讓人錯認。
幾大家族除了讓那些高手光明正大的搜尋之外,其他人也沒有閑着。這些人能力不夠,所以他們隻能隐藏身份。
“隻是靈君。”方池墨等幾人離開之後,從牆後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他們的運氣不好。”鳳臨瀾緊跟在方池墨的身後。難得他換下了一身紅色的衣襟,穿上了與方池墨相同的黑衣。黑色讓他多出了幾分冷厲,讓他顯得更加危險了一些。
“主子,要我出手麽?!”鳳元青連忙開口。他看向前面走的那幾人的視線,已經如同看死人一般。
“我來。”方池墨搖了搖頭。若是讓鳳元青出手,這四人實在是太過不堪一擊了。話音未落,他已經向那四人消失的地方走去。
“主子……”鳳元青連忙看鳳臨瀾的神色。
最初見到方池墨的時候,鳳元青甚至以爲方池墨是鳳臨瀾看上的男人。後來知曉這一切不過是他的錯覺,方池墨便是他們想要找的那位藥師。
方池墨身份的改變,并沒有改變鳳元青對方池墨的态度。無論是什麽原因促成,他能感受到主子對方池墨的重視。既然獲得了主子的承認,他們自然會将對方服侍的妥妥當當。
對付這些宵小,在鳳元青看來應該是他的工作。
鳳臨瀾眼眸之中沒有任何不滿,反倒是明亮的可以。“倒是很久沒有見到過他出手了。”
鳳臨瀾想到了方池墨與季家六人戰鬥的場景。那也可以說是他唯一一次看到方池墨将心思完全放在戰鬥之中。他身上沾染鮮血的模樣,如今想起來更是美得驚人。
雖然被六人圍繞住的方池墨,看上去十分弱勢。他卻可以在看似必死之局之中,找到一個突破口,打破那原本穩固的形式,甚至不被任何人察覺。想到那一次所見,鳳臨瀾便對方池墨這次的戰鬥充滿了期待。
鳳臨瀾緊随在方池墨身後,鳳元青也連忙跟上。他沒有忽略剛剛主子那近乎歎息的聲音。
主子,很喜歡看别人出手?别開玩笑了好麽?!他可是不止一次聽到主子讓他殺人的時候距離他遠一點,免得傷了他的眼。主子他恐怕隻是喜歡看墨少爺出手。
鳳舒藍緊随在兩人身後,她比鳳元青還要安靜一些。她主要負責的是照顧鳳臨瀾和方池墨兩人的日常生活,在戰鬥的時候,不需要做那個前鋒。
方池墨沒有想過隐藏,直接運轉靈力進入四人中間。毫不猶豫地對着其中一人出手,他五級靈君的力量,讓玄南直接重傷。
“方池墨?!”方通作爲方家人,自然是對方池墨最了解的。方池墨還沒有收回自己的手掌,他便已經驚呼了出來。
方池墨看了一眼躺在地面上,尚有一絲氣息的玄南。看來他的确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若是有兵器在手,玄南不可能隻是重傷。
他對自己一擊造成的後果并不滿意,卻不知道看在其他人眼中有多麽驚懼。
“大少爺不是剛剛突破一級靈師麽?爲何他能讓靈君重傷?!”方通也看向地面上的玄南,确定了這一切不是自己的錯覺。
方池墨一擊之下的确讓玄南重傷,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他隻聽說過藥聖能夠煉制玉髓丹續接經脈,卻沒有聽聞過續接經脈之後修爲會突飛猛進。這便是傳說中的破而後立?!
方池墨這才看了方通一眼。他身爲大少爺也不能說可以認全方家所有人。至少眼前這個方通,他并不熟悉。從的方通剛剛的稱呼,能聽出方通是方家人。
這樣想着,方池墨直接對方通動手。他這一掌将方通拍的比玄南要遠很多,讓他遠遠地落在地面上,濺起了一些灰塵。
“快走。”李亮一邊說着,腳下生風,用上了全力,想要從這裏逃離。他并不比玄南強大,方池墨殺玄南那麽輕松,擊殺他也廢不了多少力氣。
“走的了麽?”方池墨勾了勾唇角,他的身形移動。黑色的靴子直接踩在了玄南的脖頸處,腳上微微用力,玄南便完全失去了呼吸。他的那雙眼睛,還看着剛剛開口的李亮。求生的渴望分外明顯,卻無法挽回自己的生命。
方池墨擡腳一勾,将玄南手邊的劍勾了起來。他之所以第一個選擇玄南下手,有那麽一部分原因是玄南手上的武器,他用着順手。
拿到了武器的方池墨,直接便向着逃跑的李亮追去。隻是輕微的在兩人的手臂上出一道小巧的傷痕,便不再繼續追逐。
李亮與連平兩人看到前方的拐角處,面上甚至浮現了一絲驚喜。一旦兩人在拐角處分道揚镳,他們至少能夠逃出去一個。逃出去的人,或許就是自己。
眼底的驚喜還沒有散去,兩人便同時倒在了地面上。方池墨走到兩人身前,在的兩人的心口處又補上了一刀。他蠱種轉化出來的靈力是帶有毒素的,這其實算不得什麽大秘密。在能隐藏的時候,他也不介意隐藏起來。
底牌這種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你放跑了一個。”鳳臨瀾說的是放跑,而不是逃跑。
方池墨看向前方的位置,剛剛那方通落地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顯然,在方池墨對付其他人的時候,他便跑了。“嗯,那個是方家人。不知道随後過來的人是方睿還是方經國。”
鳳臨瀾微微一笑,“方睿的可能性大一些。怎麽說,你也是他親生兒子。他若是大義滅親,要比讓你死在方經國手中更好一些。”
“也對。方睿向來喜歡虛名。”方池墨點了點頭。
鳳臨瀾的視線不經意的掃過方池墨手中的劍,笑意微微收斂,眉頭不敬意的一皺。快步走到方池墨身邊,伸手奪過他手中的劍,随後扔在了地面上。
金屬落地的聲音相當清脆,在這四周無人之處,更顯得清晰。
方池墨看向鳳臨瀾,視線中帶着明顯的疑問。
“你需要一柄趁手的武器,這個并不合适。”鳳臨瀾面不改色。他自是不會說,他隻是覺得這柄被其他人用過的劍遭到了他的嫌棄。不僅是因爲這柄劍的質量入不了他的眼,更多的是他曾經被其他人使用過。
“暫時沒有遇到合手的武器,暫且先用着也無妨。”方池墨自然知道手中這柄劍的質量入不了鳳臨瀾的眼。
李亮在李家的身份也不高,他已經有了靈君的修爲,卻依舊用着靈師的武器,根本發揮不出自己最強的力量。自然,這柄劍也不适合現在的方池墨。
“這個暫且用着。”鳳臨瀾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之中拿出了一柄劍。
難得的,這柄劍并不像他平日使用的東西那般高調。劍鞘上雕刻着繁雜的紋路的确是精緻的很,卻并沒有過多的金銀玉石點綴。整個劍體,都是深沉的墨色,不怎麽起眼。
雖然這柄劍表面上不怎麽奢華,但是它卻也稱得上是無價之寶。能夠被鳳臨瀾帶在身邊的東西不可能是俗物。
方池墨倒是很想說無功不受祿。他看到這柄劍的時候,卻無法開口。對于一個修靈者來說,最重要的自然是功法,其次便是丹藥,随後就是武器。一柄好的武器,可以讓一個人的戰鬥力上升不少,發揮出百分百,甚至是百分之二百的的實力。
在他看到這柄劍的時候,心下便有着幾分渴望。這當真是他第一次對一柄武器,有那麽強烈的執着。
“這樣,你便不需要在用其他人用過的武器了。”鳳臨瀾直接将劍塞到了方池墨的手中。白·皙的手掌和漆黑的劍身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盯着方池墨的手掌,眼眸似乎都晦暗了幾分。
沒有第一時間将自己的手掌收回,鳳臨瀾保持着遞劍的姿勢。兩人的手掌接觸,鳳臨瀾覺得,這一次除了血液的躁動之外,連心髒的跳動都與往日有些許差異。這也是血脈提純的影響?
鳳臨瀾忍住了想要伸手撫上心髒處的動作,他看着他與方池墨近在咫尺的手掌。莫名的覺得,此時心跳的聲音,比往日都讓他覺得愉悅。
方池墨隻将鳳臨瀾的動作當作他想讓他收下寶劍,心下的猶豫漸漸變成了堅定。他緊了緊握着劍身的手掌,口中也十分鄭重。“多謝,鳳前輩。”
“臨瀾。”鳳臨瀾早就不滿前輩這個稱呼。
“嗯?”方池墨看向鳳臨瀾的視線帶着幾分困惑。
“鳳臨瀾,你直接稱呼我臨瀾便可。”鳳臨瀾再次強調了一次,他面上的笑意似乎都少了幾分以往的張狂,多了些柔和。“或者叫我臨也可以。”
随後鳳臨瀾覺得一個字的名字似乎顯得更親近一些?還從未有人這樣稱呼過他,若是以方池墨作爲開始,很不錯。
“……”鳳臨瀾是聖階,方池墨不覺得自己現在有資格直接稱呼一個聖階的名字。
“我不比你年長幾歲,稱呼前輩有些太早了。”鳳臨瀾說的絲毫不心虛。沒錯,他成爲‘鳳臨瀾’的時間算起來也隻有二十五年而已,比方池墨還沒大出十歲。
至于之前那些不叫做‘鳳臨瀾’的時候,度過那些時光的又不是他,自然不能将壽命加在他身上。鳳臨瀾覺得自己還年輕的很,哪怕他有實力,也不應該被稱爲前輩!
方池墨有些不相信,鳳臨瀾比他年長不了幾歲?一個聖階?方池墨毫不懷疑,方睿四十歲聖階的事情,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能夠享譽整個大陸。在此之前,并沒有人聽說過四十歲的聖階。
哪怕再有天賦,突破也總要講究一個機緣。如今方池墨年僅十七歲,比他大不了幾歲的聖階,需要怎樣的天賦?
他可能不是人類……方池墨的傳承記憶之中,越是異族成長的越是緩慢。所以,他心安理得的稱呼鳳臨瀾前輩。隻是,鳳臨瀾似乎也不是會撒謊的人。
鳳臨瀾的眼神十分清明,看上去的确認真的很。
方池墨點了點頭,“好,臨瀾。”
雖然并非是他想象的一個字稱呼,但是直接稱呼名字已經要比之前好許多。暫時,鳳臨瀾還算滿意,他将一個字的稱呼當作下一步目标。
這不僅是一個稱呼的問題,在鳳臨瀾眼中,同樣還代表着兩人的距離不斷拉近。他并不清楚,爲何他要執着于拉近與方池墨之間的距離。
方池墨是他唯一想要靠近的人,哪怕腦海中有太多記憶,也無法給他一個清晰地解釋。
“我們先避一避。”方池墨沒有等鳳臨瀾想清楚他此時困惑的問題,他反手拉住鳳臨瀾的手臂,直接動用蠱種的力量,躲避了起來。
“聖階。”鳳元青壓低了聲音。“墨少爺,這次要不要我們出手。”
方池墨搖了搖頭,看着外面出現的人影。
“方睿。”鳳臨瀾并不意外。
方睿看到地面上三人的屍體,也隻有在看到連平屍體的時候,面色微微動了動。其他兩家的人,他并不怎麽在意。
他将自己手上拎着的方通放下,“剛剛你們就是在這裏遇見的方池墨?”
“沒錯,家主大人。大少爺如今已經是靈君的修爲,我們敵不過他。”方通站在方睿身邊有了幾分底氣,卻依舊覺得有幾分後怕。如果不是他跑的快,現在他也成爲了一具屍體。
方睿眯起眼眸,開始查探周圍。他不認爲方池墨能從這裏跑多遠,以這裏爲中心,向外查探,總有找到的時候。如果他們方家單憑自己的力量便找到了方池墨與那位藥聖,他們更有資格與其他家族談論之後的好處。
方池墨拉着鳳臨瀾向外走。鳳臨瀾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思,沒有使用一絲一毫的力量,直接讓方池墨帶着他。方池墨的力量相對來說十分隐蔽,至少可以瞞過聖階的感知。除非,他刻意的轉變成可以讓人察覺的靈力。
鳳元青與鳳舒藍兩人自然是緊跟在鳳臨瀾身後。他們兩人的修爲不比方睿低,自然也不可能被人察覺。
方池墨帶着鳳臨瀾沒有目的的向外走,直到他們再次碰到一個四大家族組成的小隊。方池墨毫不猶豫的将蠱種轉換成靈力出手。
他還沒有将自己手下的人弄死,方睿便已經趕到了現場。聖階強者的速度,果然是快的很。
“孽障,還不快住手?!”方睿說着,聖階強者的威壓毫不隐藏的向方池墨施展。
不知道的人恐怕不會相信兩人是父子,單純的以爲是仇敵才更能解釋。一個聖階強者全力向一名靈君施壓的行爲。這很容易讓人産生心裏陰影,從此一蹶不振。
如果方池墨隻是一個普通的靈君,單單是聖階的威壓,便足以讓他喘不過氣來。方池墨看向方睿,薄唇微微抿起,這樣的表情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強忍着威壓的模樣。沒有人相信,一個靈君會不畏懼聖階的威壓。
方池墨看着剛剛那幾個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的小人物,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躲避在方睿的身後,他眼眸中的冷意更甚。
鳳臨瀾他們就站在方池墨的不遠處,剛剛他們便在一旁看戲,看着方池墨輕松的對那些小人物動手。如今他們還是在看戲,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
他們也時刻關注着方睿的動作,若是他真的動手。鳳臨瀾等人,必然能夠及時的擋住。
“我已經住手了。”方池墨對上方睿那帶着明顯厭惡的視線。
“方池墨,你若是束手就擒,我還能饒你一次。”方睿微微皺眉,他自然不相信方池墨能夠逃離,于是帶着施舍的開口。
這在其他人眼中,便是他對方池墨還帶着幾分父子情誼。到了現在這種程度,方睿依舊盡可能的不對自己的兒子動手。
“多謝。”方池墨這般開口。
方通幾人面上不由的帶上了幾分鄙夷,他們還以爲大少爺有多麽硬氣,可以與那麽多家族爲敵。原來,隻是一句話的事便可以低頭。雖說他們很清楚,聖階的威壓不是一般人可以抵禦的。
方池墨看着方睿等人那明顯放松下來的神情,他手中的劍一閃,便帶走了一個人的性命。之後他的身形急退,消失在幾人面前。
方睿,自始至終都沒有出手。
“方家主,您爲何不攔住方大少爺?”方家的族人雖然心有疑惑,卻是不敢開口。其他家族的人,卻沒有這個避諱。
方睿是聖階,他會沒有能力攔住一個靈君?若是攔不住,隻能說明他根本不想要攔!“方家主,難不成您這是對大少爺心軟了,不忍對他出手?”
這話說出來,其他人便不敢開口了。若是方睿真的對方池墨心軟,卻鬧出來這麽大陣勢。這豈不是在耍其他家族?
他這麽一個聖階,居然會受到一些小人物的指責?!方睿臉色有些黑,卻無法反駁。
他剛剛自然是想出手。在準備出手的時候,他的手腳居然不受他控制。慌亂之間,便失去了方池墨的視線。此時他再移動手腳,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異常,靈力也暢通無阻,似乎剛剛都隻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