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六看着那個被巨鼠咬壞的籠子,眉頭緊鎖,仿佛在努力的思考着什麽似的,輕聲說道:“單教授隻說對了一半,隕石的能量确實能使人變形,這就是我之前說的——如果一隻動物的經脈,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動物,那麽動物的外形,也會慢慢變得像是一種動物,比如,如果一個人養了一隻狗幾十年,那麽這個人和他的狗,在相貌和神态上,有時會有種相似性,這種相似性,就是因爲狗和人的經脈互相影響,而在某方面有了相似性。
我們不是一直在思考,爲何那隻猴鷹會來到陳老先生這裏,還有那隻巨鼠,是不是來窺探我們的談話?還是有别的目的?以前我也一直想不明白,可現在我好像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聽瘋子六說到這裏,大家不由得都興奮起來,包括表舅,确實,對于這個問題我們一直想不明白,瘋子六忽然說他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怎能不讓我們興奮呢?
連表舅都有點迫不及待的問道:“老前輩,是怎麽回事?你快說說。”
全部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瘋子六身上,瘋子六掃視了大家一眼,這才接着講下去:
“這裏面的秘密,遠遠超過我們的設想,說出來甚至有點駭人聽聞。
大家肯定都想過,無論是張良辰,還是高瞎子,甚至那幾個日本人,他們追求的到底是什麽?按照我們現在的認識,他們追求的應該是長生不老術,他們想永遠活下去,他們做任何事情,都是出于這個動機。
因此,他們做一切事,也都是圍繞着這個動機。可以确定的是,無論是巨鼠,還是那個鴨子,甚至那隻有猴子特征的蛇,還有猴鷹,都是他們派到這裏來的,那麽目的是什麽呢?
目的隻有一個——在隕石能量爆發時,這些怪物将會用一種特殊的方式,結合隕石的巨大能量,使我們也變成一種怪物,那把我們變成怪物有什麽用呢?
他們把我們變成怪物後,極可能是爲了喝我們的血,因爲到那時,我們的血對他們來說就無比珍貴,可以對他們的經脈産生巨大影響。”
女翻譯聽到這裏後,不由得舉起了手,表示自己有問題要提問,這也很像是日本人的風格——禮貌很多,有時讓人覺得有點過度禮貌了。本來,一開始瘋子六最恨日本人的,對于這個女翻譯,還有她的那兩個女助手,印象非常不好,可是漸進地,一起經曆過這麽多艱險的時刻後,瘋子六對女翻譯的印象完全改觀了。
見女翻譯舉起手,瘋子六微微一笑,溫和地說:“你是不是有問題要問,那問吧?”
女翻譯感謝的點了點頭說:“是的,我有一個問題——您剛才說了,當我們也變成巨鼠,或蛇時,他們喝我們的血就能有助于他們長生不老,那麽現在已經有這些怪物了啊,并且這些怪物也都是從嬰兒變過來的,爲什麽他們不直接喝這些怪物的血呢?卻還要這樣大費周章,來喝我們的血,我這點想不明白。”
女翻譯問得有道理,我們扭頭看着瘋子六,看他怎麽回答。
瘋子六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說:“你問得好,但這個問題看似很複雜,其實很簡單,一句話就能回答——因爲我們如果變成怪物後,比我們見到的這些怪物的血,要有效至少幾千倍,因爲這些怪物,雖然也都是嬰兒變成的,但它們的改變方式,決定了它們的經脈和血的效力,都是很有限的,我們就不同了,如果我們通過隕石爆發的能量,迅速變成怪物,那麽我們血的效力,就非常大。”
聽瘋子六這麽一講,我們才恍然大悟。
瘋子六接着說:
“所以,這些怪物出現在我們這裏,就是影響我們的經脈,使在隕石能量爆發時,我們能變成它們的樣子,至于怎麽影響我們的經脈?我還不是太清楚,也許是在隕石能量爆發的那一刻,咬我們一口,或者用它們的爪子抓破我們,這些都有可能的,它們的作用,其實很像是化學變化中的催化劑,雖然劑量很小,但卻非常關鍵,如果沒有它們的參與,光有隕石能量的爆發,我們恐怕也變不成怪物的。”
瘋子六的這一番話,對于我們來說,真是醍醐灌頂,長久籠罩在我們心中的謎團,也頓時煙消雲散。這樣一來,也就可以解釋陳老先生的那隻猴鷹了——那隻猴鷹之所以來裏,就是提前來影響陳老先生夫婦經脈的,而等到隕石能量爆發時,那隻猴鷹就會突然發揮作用,把陳老先生夫婦變成怪物,成爲張良辰,或是那幾個日本人,甚至高瞎子的血液提供者。
真是太可怕了。
也許我們幾個的突然到來,打亂了他們原有的部署,因此,他們不得不調整自己的計劃。
我們追殺高瞎子的行動,已經到了最後時刻,如果不在這個月的月圓之夜退出去,我們不但深陷不可測的危險,高瞎子、張良辰以及那幾個日本人等,也許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此時,爲了不暴露目标,我們隻開了個微光手電,那種手電的光非常弱,是幽幽的藍光,忽然,小磊輕聲說了句:“看,外面應該天晴了,有月光透進來,說着把微光手電關掉,我們這才看到,一縷月光果然透過書櫃的縫隙,射進了屋裏,傾耳細聽外面,隻聽到秋蟲啾啾,一切好像恢複了平靜,但我們誰也不敢輕易把那個書櫃移開,因爲外面的情況,我們還摸不準。
下一步該怎麽辦?正當我們不知如何是好時,隻見小磊先是拿出來個東西,吹了一會,但卻沒發出任何聲音,我知道,那應該是能發出低波段聲波的哨子,之後,小磊在表舅耳邊低語了幾句,至于說的什麽,我們都沒聽見,沒等表舅說話,随後就聽門咣當一聲,還沒等我們明白過來,小磊已經沖出去了,并且門被帶上了,小磊的反應速度,我們已經不止一次領教過了,即使和兩栖人相比,小磊的反應速度也毫不遜色。
這時,我們才明白,小磊剛才是告訴表舅,他要到外面看看情況,因爲隻有小磊的身手,能堪當此任,但即使如此,外面也太危險了吧,不說弩箭,光是那麽多兩栖人,就夠危險的了。
尤其是紅梅,看小磊出去了,更是心急如焚,她起身也想跟出去,卻被身邊的瘋子六一把拉住說:“一旦有危險,你出去不但幫不了忙,還會拖累小磊的,放心,還記得小磊的口哨嗎?就是吓走巨鳥的那次,他知道如何對付兩栖人的。”
紅梅聽瘋子六說的有道理,才心情忐忑的坐下了。
和紅梅的心情一樣,大家都屏息凝神,注意聽着外面的動靜,生怕小磊遇到意想不到襲擊,以至發生什麽意外,但外面輕悄悄的,隻有微風的蟲鳴,過了好大一會,隻聽門又咣當一聲,我們原以爲是小磊回來了,但定睛一看,卻大吃一驚,哪是什麽小磊,竟然是猴鷹!
我們第一個反應是,這一定是陳老先生那隻逃走的猴鷹,因爲歐陽老頭的那隻,還在養傷呢,因此,我們都異常緊張起來,四處搜尋可以迎戰的工具,正當我們手忙腳亂的時候,歐陽老頭卻不慌不忙的緩緩說:“哎呀,你們都沒發現嗎,這是我的那個寶貝,不是陳老先生的,經他這麽一說,大家才放松下來。
我們跟着歐陽老頭上前仔細查看時,才發現這确實是歐陽老頭那隻猴鷹,因爲很多特征還是和陳老先生的那隻不一樣,可這隻猴鷹是什麽時候出去的呢?那隻猴鷹呀呀的說了兩句,歐陽老頭立即明白了,原來,這隻猴鷹是從裏間的窗戶上出去的,經過瘋子六的調制,它的傷已經好多了。
但讓我們有點詫異的是,猴鷹爲何要出去呢?另外,小磊怎麽怎麽還沒回來?
這時,猴鷹忽然擡起右爪,我們驚異的看到,在它的右爪上,竟然有一個血肉模糊的頭!那個頭有拳頭般大小,看着異常血腥和恐怖,并且血肉模糊,看着像是個人頭,但人頭有這麽小嗎?除非是嬰兒的頭。
除了表舅和瘋子六外,所有的人都吓得倒退了幾步,肯娅還驚叫了一聲。
紅梅是學醫的,解剖過無數的屍體,人的,動物的,甚至還有各種畸形胎的,因此,對這種場面反而不太怕,她湊過去,仔細看了看說:“這個頭非常怪,既像是蛇頭,但又有些人的特征,看着真是太恐怖了。
與此同時,兩個日本女助手中的一個,因爲也是學醫的,也和紅梅一起上前仔細看了。但其他所有的人,包括表舅和瘋子六,雖然沒有後退,但還是沒湊那麽近去看。
聽紅梅這麽一說,我們馬上想起來瘋子六見到的那條怪蛇!難道這就是那條怪蛇的頭?瘋子六皺着眉頭,低頭仔細看了看,不置可否的說:”像是,但像不是。”
紅梅走到門前,隔着門,向外面大聲喊: “小磊,沒事吧,你快回來吧”。
喊完後我們都認真的聽着外面的回應,但足足過了有一分鍾,也沒聽到小磊的任何動靜,一股不祥瞬間在我們心頭升起,紅梅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想打開門沖出去,正在這時,那隻猴鷹卻尖利的叫了一聲,這一聲太突如其然了,我們和猴鷹相處時間這麽久了,但這種叫聲還是第一次聽到,連紅梅也是一愣。
還沒等我們說話,就聽歐陽老頭心急火燎的說:“紅梅,猴鷹說你千萬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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