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進來的涼風還是讓我渾身打了個寒戰,在幽暗的燭光下,繼續聽單教授講他離奇的經曆:
“我結果那本書來,聞到一種淡淡的黴味,我知道,這書應該是本古籍,看看那有點斑駁的封面也可以判斷出來,但當我翻看時,我不禁震驚了——我原本以爲那本書像和很多古籍一樣,裏面的紙張已經泛黃,甚至字迹也可能有點模糊了,可我看到裏面的内容時,我不禁驚呆了。
我無論如何也沒猜到,那裏面竟然是色彩逼真的油畫!
一般古籍裏要是有畫的話,也肯定是那種黑白的素描,絕不可能是油畫啊,我是不是把時間搞錯了,或許這根本不是一本古書,而是年代并不久遠的近代書籍呢?
我連忙看了一下封底,發現幾行字 “宣德三年”,看到這幾個字,我就更加吃驚了,宣德是明朝的年号,距今已經六百多年了,而西方油畫的起源,也就是六百多年,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中國根本不可能有油畫出現。
于是,我就忍不住問老頭說, ‘老人家,這裏面的畫是後來添加上的吧,不可能是原書裏面的畫,因爲那時候,中國是不能有這種彩色的油畫的。’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老頭竟然搖了搖頭很肯定地說: ‘不,單教授,這裏面的畫就是宣德年間的,你仔細看看,那種畫和西方的油畫還是不一樣的。’
聽老頭這麽一說,我真是又震驚又興奮,你們也都知道,我是專門研究美術史的,當然對這種事感興趣,明朝時期中國怎麽可能有油畫呢?我于是拿着那本書,靠近油燈仔細觀察着。
當我看清楚畫面時,我雙手一抖,那本書差點掉在地上,因爲當我看清楚那些畫時,實在是太震撼了,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幅幅圖畫裏,是各種各樣的怪物,有的人頭獸身,有的人身獸頭,還有的一部分器官像人,但另一部分器官像其他的動物,而這些圖畫,又和現代那種畫的虛拟的怪物很不一樣,讓人覺得有一種無比的真實感,好像這些怪物都好像有生命似的,栩栩如生到令人難以思議。
我稍微平靜了一下情緒,揉揉眼睛,心想這怎麽可能,在明朝時期,怎麽可能有如此技巧高超的寫實畫呢?于是我連連搖頭,禁不住輕輕說了聲 ‘不可能’,因爲我是專門學繪畫史的,所以有很多機構在拍賣字畫時,都邀請我去做鑒定,根據我的專業知識,這種畫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明朝。’
聽完我的話後,那老頭也沒急着反駁,而是伸過手來,接過那本書,在畫面上用手摩擦了兩下,我忽然問到一股特殊的氣味,而那種氣味,讓我有昏昏欲睡的感覺。
這時,那老頭遞給我一碗水來,讓我喝了幾口,我精神才稍微清爽的一些,當再看那畫時,我無比吃驚的發現,那畫根本不是什麽彩色的,而是用陳舊的黑白色,雖然畫面的具體形狀還是和剛才類似,但完全沒有了那種立體感和逼真感,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剛才是幻覺嗎?
我禁不住擡不起頭來,吃驚的看着那老頭,剛想問這是怎麽回事,但還等我開口,老頭忽然站起身來走進了裏屋,我坐在那裏,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過了一會後,老頭從裏屋出來,懷裏抱着一個箱子,當他放到我面前時,我不禁打了個冷戰,因爲那個箱子,不知爲什麽,我覺得形狀好像是個棺材,在這幽暗的燈光下看時,覺得真是太瘆人了。
老頭一臉嚴肅,看了看我後,才緩緩地說道: ’單教授,我知道你學富五車,我孫子是你的學生,因爲我們家窮,情況也比較特别,我知道你沒少照顧他,我心裏對你又感激,又崇敬。’
老頭這一番話,讓我有點摸不着頭腦,這個時候,他爲什麽忽然說起這些了呢?
不過他說的也都是實情,我知道我這位學生,也就是他的孫子,情況是比較特殊,父母都不在了,家裏就剩一個爺爺相依爲命,因此在生活上确實比對一般學生更關心,還經常幫他申請貧苦學生補助等,也經常請他到我家吃飯。
正當我納悶的時候,就聽老頭接着說: ‘所以,我一直想,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謝謝你,但我這麽老了,又窮,别的也幫不上忙,既然你想知道這件事,恰好我也知道,因此我就知無不言,言不不盡了,我本想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裏,誰也不告訴,但可能也是天意,沒想到你也見過那些怪東西的骨架了,并且還畫了還原圖,這真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的巧合。
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外,應該沒人再會見到那個骨架了,唉,真是天意吧,既然這樣,那我就把這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但當我講完後,我想讓教授保證幾點,否則你就會有生命之憂,因爲如果了解這種秘密後,會對你造成危險,不過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知道老頭是好意,但越是這樣,我就越想知道是怎麽回事,于是堅決地說: ‘老人家,我答應您的條件,但我一定要聽這是怎麽回事,您說吧。’
老頭見我這麽堅決,這才點點頭,然後拿了把鑰匙,把箱子打開,當箱子完全打開時,我聞到一種奇怪的味道,那好像是一種腥臭味,不過還好,那種味道不是很濃。
因爲燈光昏暗,我模模糊糊看到好像有個東西躺在裏面,但具體是什麽,卻沒能看得太清楚。
老頭把油燈端過來,但當我看清楚箱子裏的東西時,我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因爲箱子裏面,竟然是一個小孩的骨架,真是太恐怖了。更讓我不解的是,老頭爲何會突然拿副小孩的骨架出來,還有,家裏爲何要放這麽恐怖的東西呢?
一連串的問号,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老人家,你爲何家裏要保存這種小孩的骨架?’
老頭頓了一下,反問我道: ‘單教授,你再看看,這是小孩的骨架嗎?’
聽老頭這麽一說,我更更是詫異了,難道我看錯了嗎?這不明明就是小孩的骨架嗎?我捂住鼻子,然後湊近看了一下,這麽仔細一看,不禁大吃一驚,這才發現,我們人的肋骨都是一根根的,那個骨架的肋骨确是連在一起的,更加令我震驚的是,當老頭把那副骨架翻過來後,我發現那副附加的腦後,是另外一張臉,也就是說,這個小孩活着的時候,是雙面人,前後有兩張臉,這應該是一種畸形吧。
當我說出自己的想法時,老頭卻搖搖頭說: ‘你說這是個小孩的骨架,其實,我可以告訴你,這并不是小孩,也不算是畸形,準确的來說,這幅骨架,并不是人,而是一種特殊的動物,或者說,是一個消失的物種,并且這種骨架,其實已經活了一百多年。’
一個新的物種?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頭這時坐在座位上,大口喝了口酒,仿佛在努力壓抑自己激動的情緒似的,他大口的喘了幾口氣,這才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輕輕地說道: ‘嗯,其實,别看這東西真是一副骨架了,但它還沒死。’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副骨架還沒死,這怎麽可能?
我忽然發現,不知爲什麽,老頭已經老淚縱橫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用粗燥的手抹了一下淚水繼續說道: ‘我的一輩子,還有兒子,都是被這個東西害了,要不是這個東西,我兒子和兒媳也不會死那麽早。
哎,要是說起來,這話就長了。
其實,我家原來在南方做生意,并且也算是賺了不少錢,在省城和縣城都買了房子,生活過的還算是富裕,我也送兒子上了名牌大學,但因爲遇到**,房子和原子都被收走了,我也受到批鬥,不但是我,連我的兒子,也被下放勞動了。
說實話,我是老年得子,直到我快五十歲的時候,才生了唯一的兒子,所以從小視爲掌上明珠,說起來,我這個兒子可是來的不容易。
我們家人丁很不旺,已經是三輩單傳了,父母爲了我早點能傳宗接代,我十六歲的時候,就娶了老婆,但也許是命吧,我越想要兒子,卻越就沒有,别說兒子了,就是連閨女也沒有。
可憐我的父母,爲了這件事,簡直都快搞瘋癫了,帶着我到處尋醫問藥,我甚至還去德國治過病,但都沒用,也可能是因爲這件事,我父母在五十多歲的時候,相繼郁郁而終,這是我一輩子的痛苦和遺憾,我當時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我都要生個兒子,要不然即使在九泉之下,也無顔去見父母。
說起來,我這病也夠怪的,爲了能生兒子,我先後娶了五個老婆,但仍舊一個子嗣都沒生出來,眼看我就到了四十歲,我當時真是絕望、痛苦到發狂,但不久之後,發生了的一件事,使我的人生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