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那隻巨鳥,可以推測出,在那個隕石坑下面,有一個很大的空間,而那個空間,神秘到令人難以想象——不但有各種各樣的怪鳥,明朝藩王朱樂庭那幾個人,也可能生活在那裏,人類生老病死的規律,爲何對他們沒有影響呢?是隕石坑下面那個空間有神秘的力量?還是他們掌握了長生不老術?另外,高瞎子和他們有聯系嗎?
但我們已經知道,高瞎子對這個隕石洞,好像特别關注,看來他與這個隕石坑之間,肯定有某種很重要的關系,要想除掉高瞎子,勢必要深入了解這個隕石坑,另外,那些兩栖人、還有其他各種怪異現象,也都是這裏的隕石造成的,如果我們能把這個隕石坑研究透徹,也許就能讓這座大山的經脈恢複正常,到那時,山中各種怪物,應該就能自然而然全部滅絕,而不會再害人了。
總而言之,這個隕石坑,就是山中所有怪異現象的根源,清除這個根源,一切怪異就會煙消雲散。
但如何才能進入那個隕石坑内呢?
瘋子六提議,既然那個巨鳥,能從隕石坑下面的洞中出來,說明隕石坑附近,肯定有一個很大的入口,隻要找到那個入口,我們就可以進到那個洞中了,這個方案乍聽起來不錯,但細細考慮一下,卻發現事實未必那麽簡單——表舅說,如果附近真有一個那麽大的洞口,陳老先生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所以,巨鳥出來的那個洞口,應該是可以開合的,平時絕對看不到,但如何才能打開那個洞口?我們對此還一無所知。
陳老先生夫婦聽完表舅的話後,也連連點頭,他們說在附近一帶,從沒見過有通往隕石坑的洞口。
此時,外面雖然還依舊那麽陰沉昏暗,但雨卻停了,秋雨過後的山中,顯得既潮濕、又有陣陣的寒意。
聽了表舅的話後,瘋子六卻并不死心,執意要去找一下那個洞口,如果讓他一個人去,我們有點不放心,于是,由小磊和我陪着他,又一次來到隕石坑旁邊,來尋找那個洞口,從巨鳥飛出的時間差計算,那個洞口應該就在附近,我們仨便地毯式的搜索起來,可是在附近找了好幾遍,卻一無所獲,繼續增大搜索範圍,仍然沒看到任何山洞,最後,我們不得不無功而返了。
看來要進隕石坑,沒那麽容易。
雖然事情的進展、暫時又陷入了困境,但總體來說,還是收獲不小,通過出現的這些怪鳥,使我們對那個隕石坑,有了更深的了解。
不過今天經曆的這一切,也夠可怕和詭異的,爲了緩解這種氣氛,大家暫時換了一些輕松的話題,比如談陳老先生的研究項目,談老兩口平時的生活等,但那個隕石坑、還有種種詭秘,仍然在我們心頭揮之不去,聊了一會後,大家也就無話可說了,心思不自覺的又都轉到了那個隕石坑上。
“唉,老頭子,我忽然想起件事來,咱們老說方圓幾十裏内,除了咱們外,再也沒有别的住家,其實不是這樣的,你沒想到嗎?就離咱們三四裏的地方,還有個守墓的老頭呢,我想,那個老頭在這一帶、已經住了幾十年了,他是不是對這一帶的情況,比咱們了解的更多呢?”
聽完老伴的話,陳老先生一拍大腿,興奮地說了句:“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
我們則都如墜雲霧中,守墓的老頭?來這裏後,還真從未聽這老兩口提過。陳老先生看我們一臉迷惑,便笑着解釋說:“正如我老伴所說,附近有個守墓的老頭,今年也八十出頭了,好像是姓袁,原來也是和老伴一起在這裏守墓,前幾年的時候,老伴死了,他就一個人在這裏孤零零的,看上去挺可憐。
這個老袁頭,好像無兒無女,隻有一個侄子,在山下的鎮上開藥材店,不過這個侄子倒是很孝順,每過一段時間,一定會來看老袁頭,并且帶些日常用品。
老袁頭好像耳聾的很厲害,也不太愛說話,他侄子倒是挺熱情的,有一次,還特意來我們家,說他伯父的年紀大了,拜托我們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對于他伯父的狀況,能夠注意一下,我當時還很奇怪,問他爲何不把伯父接走,那位侄子含糊地說,這是他們的家規,家族中必須有一個人、來這裏守墓,況且,他伯父也絕對不同意離開這裏的。
我當時還很奇怪,覺得這是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家族有這種奇怪的習俗,不過看老袁頭的這個侄子如此孝順,我倒是挺感動的,唉,不怕你們笑話,我自己的親兒子,一年都來不了幾趟。
我們和老袁頭,反正離得也不遠,散步的時候,就能過去看看他了,并且,我們單位上定期送來的生活用品,我都會分給老袁頭一些,反正他一個老頭子,吃用都很有限,這樣一來,老袁頭的侄子就省心很多,一到過年過節的,他總會給我們送點禮品,以表感謝之情。
隻是他們家守墓的傳統,讓我覺得挺怪的,不過,我能隐約感動,無論是老袁頭還是他侄子,好像都不太願意談論這個話題,我也就沒追根刨底的細問。
不過,那個老袁頭雖然八十多了,但身體還可以,做飯洗衣,都能自己來,就是特别沉默寡言,平時也很少活動,頂多就在他那個木屋子附近走走,或者坐在那裏發呆,從我來了後,他一次都沒來過我這裏,我和老伴倒是請了他幾次,他都說自己歲數大了,不願意活動,也不想給我們多添麻煩,雖然他很少說話,但卻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我們給他送東西、或看他時,他都會特别的感謝我們,他還有一手很厲害的篆刻技藝,給我刻了好多精美的圖章,我好幾個朋友見了,都喜歡的不得了,央求我送給他們,因此,袁老頭的篆刻,成了我送朋友最好的禮物。
尤其是我一個在畫院的朋友,想高價收購袁老頭的篆刻,但袁老頭都婉拒了,他說自己一輩子淡薄名利,并且馬上就要入土的人了,要那些錢有啥用,他送我那些篆刻,隻是表達他謝意的方式,這讓我心裏熱乎乎的,覺得這個袁老頭,别看平時不聲不響的,卻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
對了,我給你看看他的篆刻,老婆子,你從書架上拿幾枚來。”
聽陳老先生吩咐,老伴連忙從書架上拿了一個盒子,然後遞給我們,裏面裝的就是一枚枚的篆刻。
這些篆刻用的材料,是一種綠色的勢頭,并經過精心打磨而成,至于上面刻的篆字如何,我們卻沒能力鑒賞,隻能靠表舅判斷了。
表舅拿起一枚來,邊看邊興奮地說:“哎呀,太好了,古雅質樸,清新脫俗,線條如遊龍,刀鋒似卧虎,俊雅飄逸而毫無輕浮之習氣,古樸雅緻而又毫不呆闆滞笨,真是篆刻一流名家啊!”
表舅說這些詞,我們好像不太懂,隻知道他反正是在誇篆刻好,瘋子六也拿起幾枚來,一個個的端詳着,雖然他在這方面,遠不如表舅專業,但嘴裏也忍不住的說:“不錯,确實不錯。”
表舅看了幾枚後,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但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來,好像不好意思說,最後,顯然是鼓了鼓勇氣後,這才對陳老先生說:“我太喜歡那個袁老頭的篆刻了,你能不能割愛,送一個給我?”
陳老先生一聽則很爽快的說:“哎呀,當然可以啊,你看我這裏還有好幾塊呢?”
見陳老先生應允了,表舅顯得異常高興,連聲稱謝,看來這種篆刻,在表舅心目中可是寶貝。
得到一枚後,表舅仍然愛不釋手地把玩着其他幾枚,忽然,不知爲什麽,當一個個的觀察這些印章時,表舅的表情漸漸變了,由原來的驚歎和驚喜,變成了吃驚,好像在那些篆刻上,發現了什麽秘密似的。
我們本來想問問他、到底發現了什麽,但看他眉頭緊鎖,眼睛緊緊盯着那些篆刻發呆,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中,大家生怕打斷他的思路,所以都一言不發地坐在旁邊。
過了一會後,表舅才忽然問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老袁頭真的姓袁嗎?”
陳老先生被表舅問的一愣,不知道表舅爲何會這麽問,便不解地回答:“是啊,我來之前,就聽我們單位相關人員,在向我介紹這裏的情況時,就提到附近住着個老頭,而我來之後不久,就去袁老頭家了,還特地問他姓什麽,他說他姓 ‘袁’。”
這時,陳老先生的老伴,忽然插話說:“對了,老袁頭的侄子,前陣子來的時候,給我過一張名片,說萬一老袁頭有事,可以通過名片上的聯系方式找他,不過,當他遞給我名片時,我正在切肉,滿手油膩,當時我就請他把名片、直接放到了書櫃上了,你們看看書櫃上還有嗎?他侄子肯定和伯父姓是相同的,至于那老頭是不是姓袁,看看他侄子的名片不就知道了。”
小磊連忙按陳老先生老伴說的位置,去找那張名片,果然,名片還在那裏,小磊把名片拿了下來,我們也都連忙圍過去看,隻見名片上,赫然寫着三個字“宣勳”——原來老袁頭的侄子叫“宣勳”!
不用說,那個老袁頭并不姓“袁”,而是姓“宣”,這兩個音很像,肯定是陳老先生聽錯了,而且一錯就是這麽多年。
不過大家想了想,感到非常奇怪,老袁頭的姓被搞錯,表舅好像知道這一點似的,所以才提出這個問題,但表舅是怎麽知道的呢?
此時,大家都看着表舅,等他解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表舅卻又忽然說起了那些篆刻來:“你們注意沒有,這每枚篆刻上,都有一個篆體 ‘鳥’的标志。”
聽表舅這麽一說,我們又連忙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篆刻石章,果然發現在每個石章的側面,都有一個篆文 ‘鳥’的标志,難道從這個篆文 ‘鳥’的标志上,表舅就推測出袁老頭其實不姓 “袁”、而是姓“宣”嗎?
這時,一個念頭突然在我腦海閃過,讓我驚得嘴巴大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爲我忽然想到那個宣恒!而宣恒家族,和鳥有特殊的淵源——他們家世代養鳥,并且靠鳥發家,難道那個老袁頭,就是宣恒的後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