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洞中還有巨鷹?我們都愣住了。
不過,對于巨鷹,小磊能用那種口哨、來對付它,所以我們心裏有底,并沒太害怕和慌張,隻是有點吃驚,因爲沒想到裏面會有巨鷹。
我們傾耳細聽,那種巨鷹的叫聲漸漸變小了,好像在慢慢遠去,但也就過了兩三分鍾後,突然,一種尖利的叫聲,從我們頭頂上傳過來,我們從傘下往上看時,都驚呆了,在天空中,有一種從未見過的大鳥,本來,巨鷹是我們見過最大的鳥,但巨鷹和這隻鳥比,最多也不過隻是其三分之一大,這種鳥大到有點遮天蔽日的感覺,如一團巨大的烏雲,正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麽大的鳥。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那隻大鳥一聲尖叫,便向我們俯沖下來,氣勢如排山倒海一般,我們完全被這種氣勢威懾住了,愣愣地站在那裏,連逃跑都忘了,還是小磊反應最快,他迅速把手指塞進嘴裏,頓時,那種口哨聲、從他嘴裏發出來。
他的那種口哨,對付鳥類果然極其有效,即使如此一隻巨鳥,聽到小磊的口哨,好像也有點受不了,俯沖了一半,便倉皇飛走了,那隻巨鳥雖然沒沖下來,但它俯沖裹挾的氣流,卻把我們手中的傘吹掉了,那氣流攜帶的一股雨水,全都澆在我們身上。
小磊絲毫不敢懈怠,仍在鼓着腮幫子,猛吹口哨,這讓那個巨鳥很痛苦,但如果就這樣放棄,它好像又很不甘心,于是,它仍然在附近跌跌撞撞地飛着,好像哨聲隻要一停止,它馬上就會卷土重來似的。
小磊邊吹口哨,邊往坑外撤退,表舅大聲喊道:“大家快回去。”
我們連忙撿起傘來,跟在小磊後面,跑出那個隕石坑,然後往前面的院子跑去,在小磊的哨聲中,我們終于安全回到了屋裏,大家氣喘噓噓,驚魂未定,不過,幸好那個巨鳥并沒有追來,這才讓我們松了口氣。
大家換了身幹一服後,情緒才漸進地穩定下來,陳老先生禁不住由衷地感慨說,在這裏住這麽久了,竟然還不知道那個隕石坑裏、有那麽多怪東西。
這次雨中的探險,雖然遭遇了一定的危險,但卻收獲頗豐,因爲通過那隻巨鳥,我們不但知道了坑裏有巨大空間,還了解到在隕石坑的周圍、極可能有一個巨大入口,通往隕石坑的下面。
但對于其中一個謎團,我們仍舊一頭霧水:那就是——小磊兩人的神秘失蹤、到底是怎麽回事?瘋子六說這次就可以破解,雖然我們剛才确實有了不少發現,但那些和小磊與紅梅的失蹤,到底又有什麽聯系,我們依然想不出來。
大家都等着瘋子六解釋,但都沒想到,瘋子六一開口,就讓我們驚得目瞪口呆:“你們也許想不到,那種 ‘人鳥’,其實是一種寄生蟲。”
作爲專業醫生的紅梅,第一個提出反對:“這怎麽可能,那個 ‘人鳥’足有嬰兒般大小,寄生蟲怎麽會那麽大呢?”
對于紅梅的反駁,瘋子六還沒說話,一旁的歐陽老頭,卻搶先解釋說:“嗯,這麽大的寄生蟲确實極少,尤其是在現代,但在古生物學中,這麽大的寄生蟲确實存在過,它們寄居在一些食肉恐龍的腸道内,分解那些食肉恐龍腸内的肉塊。
而那些食肉恐龍,對獵物幾乎不怎麽咀嚼,有時會整個都吞進去,所以,極大地增加了腸道内的消化負擔,正是這些大型的寄生蟲,它們腸道的肉塊,才能順利消化。
我記得曾經告訴過你們,爲了弄清 ‘猴鷹’的來曆,我看了大量的、生物學方面的書,尤其是古生物學,所以對此算是有所了解。”
表舅和瘋子六,對歐陽老頭的這番解釋,微笑着連連點頭,紅梅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那是我孤陋寡聞了,真不知道寄生蟲,還可以長這麽大。”
“老前輩,我還是不太明白,您怎麽判定那種 ‘人鳥’是種寄生蟲?它又寄生在什麽動物身上呢?”女翻譯繼續追問。
瘋子六喝了口水,不慌不忙地說:“其實,寄生蟲的經脈,和其他生物相比,非常特别,它們的經脈隻有一條,從頭到尾,沒有任何分叉,因爲隻有這種超級簡單的經脈,才不會對宿主的經脈産生幹擾。
所有的寄生蟲,無論是蛔蟲、鈎蟲、還是其他寄生蟲的經脈,都有這種特性,而那種 ‘人鳥’的經脈,就有這種特征。
而且,那唯一一條經脈的顔色和頻率,和鷹的很相似,于是我就猜測,它應該是寄居在鷹體内的寄生蟲,當得出這種結論時,連我自己也不太敢相信,但經脈的特點告訴我,這種判斷是沒錯的。
如果一種鷹類的體内,能有如此大的寄生蟲,那種鷹應該比巨鷹還要大很多,因此,我就斷定,附近肯定會有超級大鳥的,其實那也是一種鷹。
另外,通過王研究員講的、宣恒的經曆,我們可以知道,這些怪鳥,都和那個隕石坑有關,所以我覺得那種超大的鳥,也很可能就在隕石坑的下面。
而隕石坑内部的氣場,已經被 ‘鑽山煙’破壞掉了,裏面的 ‘人鳥’,當然會有一部分要鑽出來。
既然 ‘人鳥’、是那種大鳥體内的寄生蟲,爲何會到外面來了呢?我想,可能是這些 ‘人鳥’,在那種大鳥體内已經發育成熟了,才随着大鳥的糞便,被排了出來。”
聽瘋子六講這些,我感到一陣陣惡心。
紅梅好像突然悟出了什麽,興奮地追問了一句:“我知道了,您的意思是說,我和小磊失蹤,并不是被那種巨鷹抓走了,而是被這種大鳥抓走了?是這樣嗎?”
瘋子六微笑着點點頭:“嗯,就是這樣。”
而小磊則連連搖頭說:“不對吧,如果我倆真是被那種大鳥抓起來,身上被抓到的部位,肯定會皮開肉綻,可我們倆的身上,除了輕微地刮傷、蹭傷外,卻并嚴重的傷口啊,這又如何解釋呢?”
這也是大家共同的疑問——是啊,既然是被那隻大鳥抓起來,身上肯定會有嚴重的抓傷的,而實際上卻沒有,而且,他們倆穿的都是輕薄的夏裝,不可能僅僅通過衣服、就把兩人抓起來。
對于這個看似無法解答的疑問,瘋子六仍舊隻是淡淡一笑說道:“看來你們觀察得都不夠仔細啊。”
這句話讓大家一愣,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瘋子六繼續解釋道:“剛才那隻大鳥在空中盤旋時,我特别觀察了一下,和一般的鷹很不一樣,或者說和一般的鳥都很不一樣——它腿的末端不是爪子,而是類似吸盤似的東西。”
瘋子六此言一出,連一向鎮定自若的表舅,也忍不住大吃一驚。那種大鳥竟然沒有爪子,而隻有吸盤似的東西?
愣了一會後,表舅才發揮他文史專家的特長,講起這種鳥在曆史上的記載:
“這種沒有爪子的鷹,其實縣志上有記載,但縣志上并沒說這種鷹真的存在,而隻是把它當成一種民間傳說,它們被稱之爲 ‘吸盤鷹’,但傳說中的這種鷹,個頭和一般鷹差不多。
這種 ‘吸盤鷹’栖居在山洞裏,它們栖息方式,和蝙蝠有點像,是倒挂着的,并且,這種 ‘吸盤鷹’繁殖方式,也極爲特别——它的蛋殼是一層幾乎透明的膜,而且不用孵,隻要在陽光下曬一會,幼鷹就會破殼而出,這應該接近胎生了,但這樣生出來的幼鷹,沒有一根羽毛,身體的很多部位,也沒有發育完整,還和胚胎比較接近,這時, ‘西盤鷹’就會把這種幼鳥,吞進肚子裏,讓幼鳥繼續在肚子裏發育,過一段時間,再吐出來後,幼鳥就發育差不多了,并且也有了羽毛。
據說,剛從蛋裏出來、還沒被吞進去的幼鳥,是治療天花、和瘟疫的特效藥,在唐末時,咱們這裏爆發過一場嚴重的瘟疫,方圓上百裏内,隻有三家獵戶活了下來,而這三家獵戶,就是吃了這種 ‘吸盤鷹’的幼鳥。”
聽完表舅的介紹,我們覺得這種 “吸盤鷹”、确實夠奇妙的。但那隻大鳥,和“吸盤鷹”究竟有什麽關系呢?現在還不得而知,雖然它們的腳都是吸盤狀的,但大小相差則太多了。
直到現在,對于小磊和紅梅的失蹤,我們才找到最合乎邏輯的解釋:
紅梅和小磊,用放大鏡觀察那塊骷髅石時,裏面釋放出了一種特殊的氣體,而正是這種特殊的氣體,才導緻兩人暫時失去記憶,但兩人的智力和反應能力,卻并沒有受到影響。
正在這時,那隻大鳥出現了,并試圖攻擊他們,小磊拼命反抗,并用匕首刺傷了那隻大鳥,所以才在骷髅石旁邊,留下了一灘血迹。
就這樣,兩人和大鳥、一直博鬥到巨石旁邊,才最後被那隻大鳥、用吸盤吸起來,但在飛離的過程中,可能是小磊才忽然想起那種口哨來,于是便用那種口哨,掙脫了大鳥。
另外,可能是大鳥用吸盤吸了兩人後,沒能立即飛到很高,所以兩人身上的擦傷,是被樹的枝條挂的,最後在那種哨聲的幫助下,便掙脫了大鳥,并掉了下來。
“骷髅石旁邊的血迹,真的是那隻大鳥的嗎?”女翻譯秀眉緊蹙,滿臉疑惑的問道。
表舅點點頭說:“對,這一點很關鍵,不過小磊的衣服上,沾了一大片血迹,那應該不是小磊的血迹,而是和骷髅石旁邊的血迹一緻,我們可以利用 ‘猴鷹’的嗅覺能力,幫我們判斷一下,那究竟是鳥的血、還是人的血。”
大家聽完眼睛一亮,連忙看歐陽老頭懷中的 “猴鷹”,以“猴鷹”那麽發達的嗅覺,确實有這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