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仔細看了一下,那是個圓形的東西,比西瓜的個頭還大,但除了個頭很大外,看不出有其他的特别之處,不過是一個巨型的蛋而已,我們都不是專門搞動物學的,并且已經見過那麽多、各種各樣的怪物,對這種巨蛋,并沒覺得太出奇。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我們都震驚了。
這時,就聽袋子的“猴鷹”突然叫了兩聲,陳老先生猛地一愣,随即往那個袋子看去。
因爲“猴鷹”的樣子太奇特,我們怕吓到别人,所以才把它放到袋子裏的。
可不知什麽原因,“猴鷹”卻突然叫了起來,它平時放在袋子中時,從不會亂叫的,現在爲什麽突然叫起來呢?
如果它隻叫一聲的話,我們也許還能敷衍過去,但它卻連連叫了起來,聽到這種叫聲後,歐陽老頭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種異常震驚的表情——這是怎麽回事?“猴鷹”的叫聲隻有瘋子六能聽懂,“猴鷹”到底表達了什麽?能讓他如此神色大變,他張了幾下嘴,想說什麽,但看看面前坐着的陳老先生,又欲言又止。
“我能看看你袋子裏的東西嗎?”聽陳老先生問的這麽直接,大家面面相觑,一時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歐陽老爺子,陳老先生既然想看,你就讓他看看好了”瘋子六倒是很鎮定,他接着向陳老先生解釋說,“這是隻鳥,隻是樣子比較怪,怕吓着你們老兩口,所以才放到袋子裏的。”
陳老先生卻微微一笑說:“哎呀,不會的,我在學植物學前,還學了一年多醫呢,連人的屍體都剖過,還看過各種各樣的怪胎标本,都從沒覺得害怕過,怎麽會怕一隻鳥呢?我當年可是有名的 ‘陳大膽’,要不然,也不敢主動來這裏了。”
陳老先生既然這麽說,歐陽老頭也隻好給他看了。
歐陽老頭慢慢地把袋子打開,“猴鷹”漸漸露了出來,我們都覺得,雖然陳老先生那麽說,但看到“猴鷹”後,肯定會被吓到的,因爲不管是誰,初次看到長相如此怪異的鳥,很難不害怕。
可陳老先生夫婦,看到“猴鷹”後的反應,卻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他們倆看到“猴鷹”時,那表情不是恐懼,而是震驚,一種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震驚!老兩口都揉了揉眼,立即湊了過來,挨近“猴鷹”仔細端詳,邊看還邊說:“我的老天爺啊,這是真的嗎?太像了,真是太像了,隻有一點不像,其他都太像了。”
如此種場面,好像遇到久别的老友一樣。
這也太反常了,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幾個都愣在那裏。
陳老先生猛地擡頭問歐陽老頭:“老哥,這是你的鳥嗎?”。歐陽老頭一臉茫然地點了點頭,不知陳老先生爲何會這麽問。
“那你知道這種鳥的來曆嗎?你是從那裏弄到這種鳥的,能告訴我嗎?是在你們剛來的那個山谷嗎?”陳老先生兩眼發亮,情緒顯得異常激動。
這就更讓我們感到奇怪了,歐陽老頭見陳老先生、這麽迫不及待地問他,也不好不回答,隻好敷衍地說:“不是在那個山谷裏,是以前在山中撿到的,養了七八年了。”
瘋子六忽然反問陳老先生:“怎麽,難道您以前也見過這種鳥?并且知道它們的來曆嗎?”
陳老先生興奮地滿臉通紅,語調都激動地有點發抖說:“這種鳥叫 ‘猴頭鳥’,是一種 ‘奇鳥’,我三四年前,在那個山谷中就撿到過一隻,那時,這種鳥還很小,隻有麻雀那麽大,第一次看見時,的确很瘆人,因爲它的臉太像是個小猴子了——猴子的臉,鳥的身體,看上去确實太怪異了。
但我這人好奇心重,又是專門做研究的,所以不管是動物還是植物,隻要看到長相奇異的,都會特别感興趣,于是,就把那隻 ‘猴頭鳥’帶了回來。不過,當時也不知它吃什麽,就把它當成一般的鳥來養,喂些小蟲子之類的,雖然看它好像不太愛吃,但終歸還是吃了,就這樣,大概經過一年多的時間,就慢慢長大了。
這種鳥真是太聰明了,不管你和它說什麽話,它都能懂,并且,它還救了我一命,要不然,我這把老骨頭,早就交代了。
說起來,這都是兩年前的事了。
我歲數大了,心髒有點問題,所以總是随身帶着些口服藥物,以防心髒忽然發生問題,作爲急救用,那一年,我帶着它去山裏,正在彎着腰觀察一種草,忽然,從草叢裏鑽出條毒蛇來,由于突然受到這種驚吓,我頓時感到氣短胸悶,喘不上起來了,當時我心想,壞了,心髒病犯了,趕緊摸了摸口袋,糟糕的是,我竟然忘帶藥了,當時就覺得,肯定會死到那裏了。随後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覺得有一種涼涼的、有些腥味的液體,往我嘴裏滴,我當時意識很模糊,隻覺得口幹舌燥,于是便把那種液體咽了下去,沒想到是,很快,我慢慢清醒過來,氣短胸悶的感覺,也完全消失了。
等我睜眼的時候,這才發現,往我嘴裏滴的液體,竟然是“猴頭鳥”的唾液,當時我感到一陣惡心,哇的一下就吐了出來。
但這麽一吐後,心裏反而覺得更加暢快了。那時,我就模糊意識到,可能是“猴頭鳥”的唾液救了我,它的唾液裏,也不知是什麽成分,可能對人髒有好處,并且,在它的守護下,那條毒蛇也沒能傷我。
它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回到家後,我跟老伴一說,老伴說,這隻 ‘猴頭鳥’,比我們的親兒子都好,我親兒子一年頂多看我兩次,哪像 ‘猴頭鳥’,能天天守在我身旁,關鍵時刻還能救我一命。
從那以後,我胸悶氣短的毛病,再也沒出現過。
當時我心裏挺矛盾的——我是把 ‘猴頭鳥’、交給有關的科研機構研究,還是留在我身邊呢?
後來,我老伴說,你千萬不能把 ‘猴頭鳥’送到科研單位,它和人一樣聰明,你要是往科研單位一送,就等于把它送到監獄了,它會多痛苦啊,另外,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它就完全成了實驗材料,甚至還可能被解剖,人家救你一命,你卻這樣報答人家,這不是損陰德嗎?
聽老伴這麽一說,我覺得很有道理,于是,這事也就沒張揚,可是,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我們單位,每年都有體檢,那年年底,我也按照慣例,去省醫院體檢,根據以往的病曆,我心髒的問題比較嚴重,本來早就該做搭橋手術,可因爲我實在不願意挨那一刀,才一直拖着沒做,但當醫生再次檢查完我的心髒後,不禁大吃一驚,他們發現,我的心髒病竟然自愈了!
你們也許不太了解,這在世界上,我也算是唯一一個這樣的病例——因爲成年人的心肌細胞,根本沒有再生能力,更沒有自我修複能力。他們怎麽也搞不清楚,我那麽嚴重的心髒病,怎麽能自愈?
當時省醫院裏的所有專家,都來看我,我覺得我簡直成了大熊貓,他們不停拿我過去和現在心髒造影做對比,覺得這種奇迹太不可思議了,他們即使看到,都難于相信,當時,北京的一些專家也來了。
我當時既感到高興,也有點害怕——因爲我雖然是一個人,也感覺快成一個醫學實驗品了,成天做各種檢查,做各種測驗,有種變成試驗品的感覺,那真的很可怕。在那個時刻,我覺得還是我老伴說的很對,絕不能把 ‘猴頭鳥’送給研究機構——雖然我這種做法很自私。
後來,經過我一再央求,才被允許出院,可是有關部門,還是專門成立了一個專家小組,對我進行不定期的追蹤研究——研究我的飲食,周圍的生活環境,還有我的日常活動,他們想搞清楚,我的心髒病是如何自愈的,當然,真正的原因,我從沒告訴過他們。
不過,我也很好奇,不明白 這種’猴頭鳥’,究竟是什麽來曆,不但智力如此高,它的唾液居然還有如此神奇的功能。
我剛才說了,我的好奇心很重,一件事弄不清楚,我就吃不下、睡不着的,想來想去,突然想到,有一個人、是回答我這些疑問的最好人選。
那人是我一個高中同學,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他後來去了美國留學,專攻動物分類學,并且還有醫學博士的學位,是動物學領域的一流專家。
我就把關于 ‘猴頭鳥’的所有事情,還有 ‘猴頭鳥’的照片,都讓我兒子用電子郵件、幫我發給了他,關于這件事,我要他絕對保密。
讓我沒想到的是,在他收到電子郵件的一周後,竟然親自從美國飛了過來,并且在我兒子的陪同下,特地來這裏看我——當然,其實根本不是看我,而是看那隻鳥,當時我還跟他開玩笑說 ‘我跟你的交情,還比不過一隻鳥,如果不是這隻鳥,你能來這裏看我?’
他也開玩笑似的 ‘回敬’我說,他當然是來看那隻鳥的,因爲一千個我的價值,也比不上那隻鳥。
而當看到那隻 ‘猴頭鳥’時,他興奮地兩眼放光,渾身直發抖,一遍遍地嘟囔着一句英文:“太不可思議了”,我當時就覺得,這隻鳥肯定來曆非凡。
當他慢慢平靜一些後,還沒等我問他,他就很認真的告訴我,如果我願意出售這隻鳥的話,他可以幫我聯系研究機構,價錢可以出到幾億美金,并且這些研究機構會搶着買。
我和老伴都傻了,一開始還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一隻鳥怎麽會值上億美金。但那隻 ‘猴頭鳥’,好像明白了我那位同學的意圖,不由得哀鳴了兩聲,然後可憐楚楚地看着我,我馬上知道,它這是擔心我們會把它賣掉,于是就很直截了當的對我同學說,不管給多少錢,我都不會賣的,它對于我們來說,不再是一隻鳥,而是一個親人,聽完我說這些,那隻 ‘猴頭鳥’的眼中,居然滾下淚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