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磊則好像一點都不怕,他幾乎把眼睛貼在金魚缸上,全神貫注地看着裏面的怪物。
那條“怪蛇”躺在金魚缸裏,一動不動,我想它一定是被小磊抽死了。
忽然,小磊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他轉身從桌上拿起本雜志,然後卷成筒狀,并伸進金魚缸裏,開始使勁擠壓那條“怪蛇”的頭部,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小磊用力擠壓時,那條“怪蛇”的頭部,會縮成一團,但隻要一松勁,“怪蛇”壓扁的頭部又能迅速恢複原狀,如橡皮球一樣有彈性。
“小明,你看,這個怪東西的頭部,是由軟骨構成,和我猜想的一樣,因爲我剛才想到,咱們這個房間沒開過窗戶,而門下面的縫隙又很小,以這個怪東西頭部大小,是肯定爬不進來的,除非它的頭可以壓縮”。
小磊地嚴密推理讓我折服,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如此冷靜地頭腦,恐怕一般人很難做到。
“啊,小心,那東西活了,”當小磊扭過臉和我說話時,我忽然發現,那個怪物好像又開始蠕動起來。
聽我這麽一喊,小磊也大吃一驚,他以極快地速度、把卷成筒狀的雜志抽出來,并轉身細看魚缸裏那條“怪蛇”。
果然,那條“怪蛇”又“活”過來了,看來剛才它隻是被抽暈了,根本沒死。
它緩緩擡起那怪異、而恐怖的頭顱,隔着魚缸的玻璃壁,和我們倆對視着,它那扭曲的五官上,似乎挂着一種怪異的微笑,我被吓得渾身一哆嗦,瞬間滿身雞皮疙瘩。
“咯咯,咯咯”,“怪蛇”忽然發出一種似有似無的笑聲,有點像嬰兒發出的聲音,雖然微弱,但聽起來卻極爲恐怖,讓人不寒而栗,我害怕的時候,就會呆立在那裏,不知該幹什麽,而小磊則不然,無論在何種恐怖、或意外的情況下,他總是能迅速反應,我不知道這是因爲訓練的結果,還是他天生就有這樣的素質,或者二者兼有。
這次也不例外,當我再次被“吓呆”地時候,小磊卻迅速地沖向床頭櫃,我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肯定又讓他想到了什麽。
果然,他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個瓶子看了起來,而那個瓶子,就是裝人臉蟲的,因爲怕遭到高瞎子的偷襲,表舅特意讓我們每個屋、都放了瓶人臉蟲,這樣一來,隻要高瞎子在周圍一出現,人臉蟲就會變紅,我們就可以早作應對了。
但我不明白的是,爲啥在這個時候,小磊突然想起來要看人臉蟲呢,難道是高瞎子要來偷襲我們嗎。
還沒等我問,小磊就有點吃驚的喊道:“小明,快來看,這瓶人臉蟲有三分之二變黑了”,聽小磊這麽一說,我連忙沖過去看,,的确如小磊所說,裏面三分之二的蟲子,都已經變黑了,雖然這些變黑的蟲子,還在微微蠕動,但好像已經接近死亡了。
這種情況我們以前遇到過,就是那種所謂的“無首之活物”出現時,能發出一種特殊的陰氣,而導緻人臉蟲的死亡,難道周圍又出現了“無首之活物”嗎。
聽完我的推論,小磊點點頭說:“也可能是你說的這種情況,不過我覺得,人臉蟲之所以變黑,很可能與今晚的這個怪物有關,”
看我一臉困惑不解的樣子,小磊繼續解釋:“你看,這些變黑的蟲子,隻是頭部變黑,身體根本沒變,這就和上次很不一樣,,上次是全身變黑,,并且還有一點,與上次很不一樣:這些蟲子的頭部腫大了”。
我仔細看了看,正如小磊所說,這些人臉蟲隻是頭部變黑,身體的顔色卻一點都沒變,另外,頭部不僅是變黑,而且還變大了很多。
确實和上次的情況大不一樣。
小磊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中,過了足足一分鍾左右,他忽然眼睛一亮,從地上小心翼翼撿起那片葉子來。
這片葉子又細又長,形狀很像竹葉,但卻薄如蟬翼,并且是鮮紅色,,比秋天的楓葉還要紅很多,還真沒見過這種葉子。
小磊把這片葉子撿起來後,輕輕丢進金魚缸裏,而那條“怪蛇”一看到這種葉子,好像無比興奮似的,馬上爬過去,用兩個觸手捧起那片葉子,放到嘴邊,又開始吹了起來,那種似有似無,細若遊絲的“笛聲”再一次響起,不知爲什麽,一聽到這種聲音,我就會骨軟筋麻,渾身無力,雙腳一軟、跌坐在沙發上。
而此時,小磊又立刻拿起那瓶人臉蟲,伴随着這怪異的聲音,仔細觀察起來。
難道人臉蟲變黑,會與這笛聲有關嗎。
随着“笛聲”響起,隻見瓶子裏的人臉蟲,在劇烈地扭動着,好像無比的痛苦,并且有幾條原本正常的人臉蟲,此時頭部也開始變黑、變大起來。
罪魁禍首果然就是這種“笛聲”。
小磊從旁邊的桌子上,操起雙一次性筷子,然後迅速把那邊葉子夾了出來,“笛聲”嘎然而止,而那條“怪蛇”,被生生地奪走葉子後,顯得異常憤怒,它那本來就極度扭曲的五官,更加猙獰起來,嘴裏還不時發出一種微弱、但卻很尖利聲響,就在它張嘴的時候,我居然看到兩排細小的牙齒。
而“笛聲”一停止,瓶子裏的人臉蟲又恢複了正常。
這一切真是太怪異了。
看了看表,已經是淩晨四點多,因爲情況特殊,我們倆決定馬上通知表舅、紅梅、李姐瘋子六,還有那幾個日本人,看他們是否遇到了同樣地情況。
大家陸陸續續、睡眼惺忪地來到我們房間裏,連那幾個幾本老頭,,甚至田中,都坐着輪椅過來了,,而當看到金魚缸裏的那條“怪蛇”時,沒一個人不露出驚駭的表情。
等都到齊後,小磊和我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大家講了一下。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其他人的房間裏,這種“怪蛇”并沒出現,而另外幾瓶人臉蟲,也都安然無恙。
而對于突然出現的這種怪物,我們都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頓時,屋裏子中文和日語混雜在一起,但唯獨瘋子六一言不發,隻是死死盯着魚缸裏的“怪蛇”,呆立在那裏,若有所思。
這樣看了一會後,他又拿起桌上那片奇怪的葉子,拿在手中看了又看,仍舊一句話都不說。
看他這表情,難道有什麽發現,出于好奇,我剛想走過去問問瘋子六,卻被表舅用眼色制止住了,,原來表舅站在旁邊,也默默地觀察着瘋子六的一舉一動。
就在這時,隻見瘋子六忽然把葉子丢進魚缸裏,而那條怪蛇,一看葉子,又馬上蠕動着爬了過去,用那雙瘆人的觸手,捧起葉子,放在嘴邊吹了起來,那張畸形的“人臉”、還有吹葉子時、露出的那排細牙,讓人不寒而栗。
那種似有似無、卻又讓人骨麻筋軟的“笛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表舅可能是年齡太大,聽到這種笛聲,不由得身子一傾,要不是小磊眼疾手快,沖上去扶他一把,他肯定就癱倒在地上了,我也感到一陣暈眩,四肢發軟,像醉酒一般,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我看看周圍的李姐、紅梅、日本女翻譯、以及另外兩個日本女人,她們的反應和我差不多,而那幾個日本老頭,則都癱倒在沙發上。
說來也怪,除了小磊因爲身體素質極好、幾乎沒受到這種聲音影響外,瘋子六也能穩穩地站在那裏,表情一如平時般輕松。
不但如此,他還扭過身來,用一種奇怪的表情,打量着我們。
我隐約覺得,那種笛聲越來越響亮起來,我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眼皮直打架,但就是這種恍惚之中,我忽然發現,坐在輪椅上的田中,竟然慢慢站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笛聲忽然消失了,我才又慢慢清醒起來,并逐漸恢複了正常,想起剛才那不可思議的一幕,我連忙向田中看過去,,隻見田中滿臉張的通紅,喘着粗氣,仍舊坐在輪椅上,難道剛才是幻覺嗎。
當我們往魚缸看過去時,才發現那片葉子又被夾了出來,而那條“怪蛇”好像暴怒起來,在金魚缸裏焦躁的扭動着,還不時把那張畸形的“人臉”、貼在缸壁上,對我們怒目而視。
當所有的人都恢複了正常後,一直一言不發的瘋子六,這才開口說道:“剛才在這個怪物吹葉子時,我看了一下你們所有人的經絡運行,發現真是太怪了,,你們的經脈好像都忽然遲緩下來,但又不是生命垂危時、經脈的那種遲緩,而好像是經絡被什麽東西扯住一樣,換而言之,就是一種外力忽然堵塞了經脈,而不是經絡運行本身變慢了。
連小磊的經脈,也都受了影響,不過和其他人相比,他經脈變化則小的多。
但不知爲什麽,唯獨這位田中先生,經脈卻忽然變強起來,尤其是下身的經脈運行,更是迅猛,這也使他一下子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原來如此,剛才的确不是幻覺,而是田中真的站了起來,這太不可思議了。
但當瘋子六話音剛落,那個田中忽然嚎啕大哭起來,這突如其來的反應,一下子把我們搞懵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因爲這種激烈地情緒表達,太不符合田中的性格了。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田中在我們所有人的印象中,絕對是一個情感不外露的人,他似乎永遠都是面無表情。
不但我們吃驚,連和田中一起的那幾個日本人,也都一臉詫異,他們連忙圍過去安撫田中。
可此時的田中,如同變了個人似的,孩子般地嚎啕大哭着,誰勸也沒用,這樣一來,幾個日本人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我們幾個人,聽着他們叽裏呱啦說着日語,也一頭霧水地呆立在那裏。
“出來,不要躲在那裏了”,正當屋裏亂作一團的時候,忽然瘋子六大喊道,他這麽一喊,屋裏立刻安靜下來,連田中都止住了哭聲。
我們這才注意到,瘋子六正沖着牆角的一個衣櫃在喊,,難道衣櫃裏有人。
我們所有的人,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滿臉驚恐地盯着那個衣櫃,屋裏頓時安靜下來,靜的仿佛連大家急速的心跳聲,都能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