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我們像獵食的野獸一樣,屏息凝神地躲在大樹後面,偷偷的觀察着坑裏的動靜,心情都無比緊張與忐忑。
就這樣,大概足足過了二十多分鍾,雖然我們支起耳朵,張大眼睛,甚至連眼都不敢眨一下,但仍沒發現任何異常,隻有夜風不時吹過,搖曳的枝葉發出嘩嘩聲。
一彎新月在雲朵中穿行,時隐時現,忽明忽暗的月光,使這個坑更顯的神秘而詭異。
我用餘光看了一下旁邊的他們三個,他們仍在異常專注的觀察着,而我心中則有點不耐煩起來,難道這次白來了嗎。
又過了大概七八分鍾,正在我有點走神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有沙沙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東西往這邊走過來,李姐、小磊、紅梅他們也聽見了,我們沒說話,隻是緊張的互相對看了一下,都變得異常警惕起來,小磊悄悄的拔出了匕首。
我們能感到,在離我們三四米遠的草叢裏,那東西不快不慢的移動着,并且經過我們,朝那個坑走了過去。
當那東西穿過樹叢,來到坑邊時,借着朦胧的月光,我們這才發現,是一條血紅色的狐狸。
在我們這一帶的山林裏,狐狸并不少見,但像這樣全身血紅的狐狸,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因爲表舅的女兒是學生物學的,所以表舅家關于動植物的書籍很多,這些日子,我在他家也讀了很多這方面的書。
于是,對狐狸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我記得書上說,在中國分布最廣的狐狸是“赤狐”,雖然叫赤狐,但這種狐狸的皮毛,并不是真正的紅色,而更接近棕色,并且腹部往往是灰白的,但眼前的這隻狐狸,卻是從頭到尾,都是極爲鮮豔的血紅色,簡直就像畫中走下來的一樣。
按一般的生物學常識,這麽鮮豔的顔色,在哺乳動物中絕無僅有,因爲如此顯眼的顔色,對生存是非常不利的。
這讓我不禁想到,在19世紀的時候,英軍在與布爾人的交戰中,死了九萬多人。
但無論是武器還是訓練,英軍都比布爾人好很多,但爲什麽還會傷亡如此慘重呢,其實原因很簡單,,英軍的軍服是鮮豔的紅色,這在樹林和草原的綠色中,極爲紮眼,根本不能有效隐蔽,很容易被敵人發現,因此也更容易受到襲擊。
同樣的道理,有如此鮮豔皮毛的狐狸,自己捕食時,會更容易被獵物提前發覺,使自己不容易捕捉到獵物,除此之外,還會被天敵輕易發現,增加自己被吃掉的可能,所以,按照達爾文的進化論,這種顔色的狐狸,是很難生存、繁衍下來的,應該早被自然淘汰掉了。
但匪夷所思的是,這種極其稀有的血紅色狐狸,竟活生生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隻血紅色狐狸,忽然蹲在了坑邊,和我們一樣,它也向坑裏張望着,好像是在等待着什麽。
李姐忽然低聲興奮的對我們說:“天哪,我聽老輩人講過,這種狐狸叫做‘血狐’,價值連城,清朝時一位晉商,曾經花了十萬兩白銀,在咱們這一帶買了一隻這樣的‘血狐’,進獻給了乾隆帝,乾隆帝龍顔大悅,賞了這位晉商一個黃馬褂,還賜了晉商官位,但這種‘血狐’極爲稀少,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發現過了”。
聽李姐這麽一說,我也特别激動起來,真想撲過去,抓住這隻血狐,肯定能一夜暴富。
這隻血狐的出現,使我們既興奮、又更加緊張起來,我們強忍住沸騰的情緒,靜靜的觀察下一步将要發生什麽。
隻見那隻血狐蹲在坑邊,幾乎一動不動,像座雕塑似的,過了一會,我們突然聽見一聲奇怪的叫聲,,這種叫聲像是蛙叫,又像是人的笑聲,在黑夜中,異常恐怖。
我不由得渾身一激靈,趕緊傾耳細聽,想知道這聲音到底是從哪傳過來的,緊接着,第三聲,第四聲……接着不斷傳來,我們這才注意到,這種怪異的聲音,竟然是那個血狐發出來的,隻見它蹲在地上,仰着頭,對着坑不停的叫着,好像在呼喚着什麽似的。
我們以前都聽說過,狐狸會模仿雞叫,狗叫等其他動物的叫聲,不過今晚算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叫聲實在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就這樣,足足叫了一兩分鍾後,小磊好像發現了什麽似的,急促的低聲提醒我們:“快看,坑的中央部分,好像有什麽東西”。
聽小磊這麽一說,我們連忙伸長脖子,踮着腳尖,往坑的中央看過去。
此時,月亮恰好從雲層裏鑽出,在月光下,我們隐約看到,坑中央的一大塊泥土,正在慢慢往上湧起,好像下面有什麽東西,在慢慢往上頂似的。
此時,那個血狐的詭異的叫聲,才戛然而止。
從湧起的泥土裏,慢慢冒出一個東西來,開始的時候,我們都沒看清到底是什麽,直到那東西完全露泥土後,我們才隐約看清那東西的大概形狀,,像是一個巨大的蛤蟆,又像是個猴子,真是太可怕了,看到這一幕後,李姐緊緊握住我的手,我能感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我也吓得兩腿發軟,内心狂跳,趕緊把頭轉開,沒有勇氣再看下去。
李姐的膽子算是大的了,還記得三更半夜的跟我去過墓地,并且看看見過那些怪貓,她都沒如此恐懼過,不過現在看到的這一切,實在是太可怕了。
而紅梅也吓得把頭埋進了小磊懷裏。
我們四個人中,隻有小磊在目不轉睛的看着那怪物,他表情沉着而堅定,每到關鍵時刻,他超強的心理素質,就像是定海神針一樣,總能穩住陣腳,讓我們不至于失控,有他在,我們心裏就會很踏實。
隻聽小磊邊看邊喃喃的說:“你們看,這個怪物既有點像蛤蟆,又有點像猴子,你們還記得我們聽說過的那兩個怪胎嗎,就是那兩個兩栖怪胎,是不是很相似,”。
“你是說以色列搏擊專家、在德國見到的那個怪胎标本嗎,”經小磊一提醒,我也好像想起來了。
“嗯,沒錯,很像是那種怪胎,看,它完全從土裏爬出來了,個子很大,足足有一米七多”,小磊邊觀察,邊給我們即時報告現在的情況,因爲我們三個,還是不敢看。
我們三都努力鎮定着自己的情緒,紅梅也深吸了口氣,從小磊懷裏掙脫出來,努力想讓自己往坑裏看,但她還是沒有勇氣看那個怪物。
李姐和我與紅梅一樣,仍舊沒敢看坑裏的那個怪物,但能聽見很奇怪的動靜:先是剛才那種血狐的叫聲,,像是蛤蟆,又像是人的笑聲,,不過這次從聲音的方向上判斷,不是那個狐狸的叫聲,而是坑裏那個怪物的聲音,原來,剛才那個血狐的叫聲,就是在模仿那個怪物。
除了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聲外,我們還能聽到巨大的、放屁的聲音,這種放屁聲非常大,并且一聲接一聲,,是那個怪物在放屁。
因爲我們都戴着防毒面罩,所以什麽也沒聞到,但隻見那隻血狐,則好像是喝醉酒一樣,忽然東倒西歪起來,但它又非常興奮,上蹿下跳,顯得歡快無比。
看到血狐的這種怪異行爲,紅梅好像異常吃驚的提醒我們:“千萬别拿下防毒面罩,那個怪物的屁,是一種有特殊作用的毒氣,聞到後果不堪設想”。
聽她這麽一說,我們吃了一驚,都下意識的扶了扶臉上的防毒面罩。
是種毒氣,什麽毒氣呢,但現在這個時候,沒時間詳細問紅梅了。
過了足足有十分鍾左右,我們三個的情緒,才稍稍穩定了些,我壯着膽子往坑裏看去,月光下,我能清楚的看到,那個怪物看不到有脖子,更看不到有頭,三角形的上身,很像是個蛤蟆的形狀,但卻是直立着,下身兩條腿則又很像是人的。
隻見那個怪物搖搖擺擺,正從旁邊的淤泥裏,試探性地在挖着什麽,在這個過程中,那種屁聲、以及怪叫聲,一直就沒斷過。
過了一會,那個怪物好像費了很大勁,終于從泥土裏、挖出一團東西來,,不對,應該是個活物,因爲那東西在劇烈的扭動着,并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很像女人做那種事時的呻吟聲,攝人心魂,很容易讓男人想入非非,并且有很強的穿透力。
“這不是上海道士房間裏那個靈胎的聲音嗎,”紅梅這麽一說,我們馬上想了起來,沒錯,這正是上海道士屋裏的那個靈胎,因爲不但叫聲像,連大小都像,,雖然我們四個都沒親眼看到靈胎,但我們畢竟見過裝靈胎的木箱子,根據木箱子的大小,就能大概推測出靈胎的大小,要是表舅在就好了,因爲他和那個曆史學家,親眼見過靈胎。
那個怪物挖出靈胎後,用手捧住,然後猛地俯下身去,靠近那個靈胎,隻聽那個靈胎一聲慘叫,并且扭動的更劇烈了,,難道是怪物是在啃靈胎嗎。
在啃了幾口後,靈胎忽然掉在坑中的泥沼中,不知是那怪物不小心滑脫了手,還是故意放的,不過靈胎掉在泥地上後,簌的一下,就又陷入泥中,不見了蹤影。
那個怪物愣了楞,躬下身子,好像也準備鑽進土裏,這時,小磊忽然打開手電,準備沖上去細看。
就在他要沖上去瞬間,紅梅忽然遞給他一包粉末似的東西,急切的說:“這是我配置的極陽之藥,看你能不能撒到那個怪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