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注意到這種詭異的現象後,我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有一天傍晚,那個戴眼鏡的人又來了,我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決定到午夜時分,一定要去偷偷看看,方丈的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神秘事件,爲什麽這個人會無緣無故消失呢。
我還記得,那天夜裏是個陰天,天氣很悶熱,好像要下雨似的,我在屋裏推了很長時間的磨,這是我每天要做的力氣活之一。
剛來的時候,我爲了能博得寺廟裏和尚、和方丈的好感,把很多裏的很多力氣活,都主動承擔下來,所以幾乎每天都從早忙到晚。
一到夜裏,身體會累得像散了架一樣,但不知怎麽的,自從跟随方丈練習那種奇怪的打坐後,無論是精力和體力,都變得非常旺盛,連很多師兄弟見了我都說:‘你現在怎麽這麽有精神啊,兩眼都顯得特别有神’,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這種靜坐竟然還有如此功效,于是我就練的更起勁了,方丈有一次滿意的對我說,我已經練到了“精滿氣足,神不外洩”,我當時還不太了解這是什麽意思,知道後來我才知道,這對我和方丈來說,意義是多麽重大。
聽着外面傳過來的更鼓聲,我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于是就吹滅屋裏的燈,偷偷的溜了出去,此時,方丈屋裏的燈還亮着,我蹑手蹑腳的繞到後窗戶下面,屏息凝神,把頭貼近窗戶,認真聽着裏面的動靜,隐隐約約能聽到屋裏、有兩個人的談話聲,但至于說的什麽,因爲聲音太小,就聽不清楚。
我慢慢的直起身子,悄悄的把窗戶紙捅了個小孔,往裏面看去,借着屋裏昏暗的燈光,可以看到,方丈和那個人并排坐在太師椅上,好像在低聲聊着什麽。
就這樣過了好久,我發現那人掏出一塊懷表看了看,對方丈說了句什麽,随後兩人就一起站起身來,可是,那個陌生人并沒有走,而是來到一個八仙桌前面,方丈也跟了過去,兩人站在那裏,好像在觀察桌子下面的地面,這讓我感到很奇怪,因爲雖然屋裏燈光很暗,但我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張桌子下面,什麽能沒有,那兩人在看什麽呢,那人又拿出懷表,看了看時間,然後依然盯着桌子下面的地面。
正當我詫異的時候,忽然,一種奇怪的動靜從屋裏傳了出來,,那好像是什麽東西裂開的聲音,沉悶中夾雜着些許的隆隆聲,我能感到腳下的地面,在輕微的震動,此時,屋裏發生了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幕,,桌子下面的地面,竟然慢慢的裂出一個縫隙來,并且越裂越大,最後足足有兩尺寬,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而方丈和那人隻是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對他們來說,好像很習以爲常、早就見怪不怪了,等縫隙完全停止繼續裂開時,那人和方丈又低聲說了幾句後,然後,就竟然鑽進了剛剛裂開的縫隙裏。
而方丈一個人,仍然是在那裏靜靜的站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個縫隙,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那種輕微的隆隆聲,再次從地面傳出來,那個剛才裂開的裂縫,竟然在慢慢合攏,很快的,又完全合在了一起。
雖然眼睛看到這一切,但當時我腦子卻怎麽也沒反應過來,因爲這一切确實太詭異了,地面爲什麽會自動裂開呢,還有,那個人看來果然是個‘鬼’,說不定那個裂開的地方,就是他的墳墓,我當時隻覺得頭嗡嗡直響。
接下來,更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方丈忽然轉過身來,沖着我站的後窗戶,低沉的喊了一句:‘别躲着那了,進屋來吧’。
我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因爲我怎麽也沒想到,方丈居然早就知道我在窗子下面偷聽,過了好大一會,我腦子才清醒了一些,硬着頭皮爬起來,心情複雜的轉到前面,推門進了房間,我低着頭,已經沒有一點勇氣看方丈的表情了。
我怯生生的走過去,輕輕的喊了聲‘師傅’,就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自己臉紅的厲害,渾身從上到下,沒有一個地方感到自在,從入寺以來,這算是我做的唯一一件‘虧心事’,隻能僵硬的站在那裏,等着方丈了責罵了。
也不知爲什麽,方丈竟然心平氣和的對我說了句‘坐吧’,好像沒有一點要責備的意思,我心裏的不安才稍微緩解了一點。
等坐下後,方丈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好久沒說話,過了一會,他才重重的歎了口氣,語氣柔和的問我:‘剛才的一切,你都看到了是嗎,’
我連忙點了點頭,方丈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壓低聲音對我說:‘今天你看到的一切,千萬不能說出去,否則咱們師徒,必有殺身之禍,’
方丈的這句話,使我渾身一激靈,我仗着膽子問:‘師傅,剛才那個人是鬼吧,我親眼看着他鑽進地裏面了,你老人家能告訴我,這是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方丈又長長歎了口氣,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問題,好像是在整理思緒似的,過了好大一會,才向我說起這一系列事件背後的秘密。
方丈說,在前幾年的一天,忽然來了個人,,就是今天夜裏,鑽進地裏的這個神秘人物,,這個人自我介紹說,他是個搞文物研究的,并且對咱們這一帶的墓葬和地理環境,有着多年的研究,從那以後,就隔三差五的來,每次來,都和方丈談很久,不過,他顯然是低估了方丈的能力,因爲在第一次見面時,方丈就發現這個人非常怪異,根本不是平常人。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有一個細節,讓方丈印象非常深刻,,那是夏天,天氣非常悶熱,熱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兩人就在寺院旁邊的一棵大樹下乘涼,那是棵古樹,誰也不知道它确切的樹齡,反正至少也有好幾百年了,這棵古樹要幾個人拉着手,才能環抱過來,樹冠更是遮天蔽日,平時雨不是太大的時候,在樹下避雨,衣服都淋不濕,因此,算是個乘涼的好地方。
不過,這棵古樹上有時卻會掉一些紅色的螞蟻,這種螞蟻很小,比平常見的螞蟻還要小一半,但這種紅螞蟻卻毒性很大,隻要一沾人的皮膚,必定會使皮膚上起一串紅色疱疹,并且會奇癢無比,令人抓撓不止,甚至有時會抓出血來。
但正是通過這種紅螞蟻,方丈發現了來的這個人,種種怪異之處。
事情是這樣的:兩人在樹下喝着茶、聊着天的時候,因爲離得很近,方丈發現這人有一點很異常:這人的臉上,竟然沒有一粒汗珠;那麽熱的天,并且這個人還穿着長袍馬褂,但自始至終,臉上竟然沒出一點汗,你說怪不怪。
方丈雲遊四方,走南闖北,再加上學識淵博,所以閱曆無比豐富,看到這種情況,方丈當時就覺得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這人體質特殊,武功深厚,身體的調節能力非常強;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人的臉皮是假的,是化裝專用的假臉,方丈知道,有一種化裝術極爲高超,可以把一個人的容貌,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但這種化裝術,有一個最緻命的漏洞,就是無論多麽逼真,這種臉皮畢竟是假的,所以根本沒有排汗功能。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說明這個人絕非尋常之輩,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更讓方丈感到不安。
正在方丈邊思考着此人的來曆,邊應付着和他聊天時,忽然,方丈發現,有一隻紅螞蟻,正在這人左邊鬓角爬,要是換成一般人,這種紅螞蟻隻要一落到皮膚上,馬上就會紅腫和刺癢起來,而此人竟然對這種紅螞蟻沒有一點反應,方丈心中一驚,更加覺得,此人的這張臉,很可能是個‘假臉’,他的真實模樣,也許根本不是這樣。
這時,恰好一個小和尚拎着個水壺,走過來給他倆倒水,忽然,小和尚也看到在這人左鬓角有隻紅螞蟻,但奇怪的是,小和尚還沒來的及說話,這人竟然很自然的說了句:‘我左臉有個紅螞蟻是嗎,’
小和尚連忙點了點頭,這人才趕緊用袖子擦掉,然後接着和方丈聊天,這個細節,也許一般人不會太注意,但卻使方丈内心大吃一驚,因爲方丈立刻意識到,這人竟然有讀心能力。
因爲小和尚還沒有說話,那人就已經知道小和尚想說什麽了,并且對于有讀心能力的人來說,他們經常把别人說出來的話、和沒說出來的話混淆,因爲這對他們來說,這兩者沒什麽區别,所以他們便會習而不察,”
其實,老和尚講到這裏時,我們幾個已經都明白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高瞎子,不過,讓我們吃驚的是,那個老方丈真是非同尋常之人,竟然用這種方式,就知道了高瞎子在僞裝,而方丈用的這種方法,又和那個道士識别高瞎子的方法不同,那個老道士,全憑自己對陰陽之氣超常的直覺,是利用陰陽之氣來識别高瞎子的。
這時,早飯已經做好,并端了上來,我們還真是有點餓了,不過,聽老和尚講的這些确實過瘾,我們邊吃,邊繼續聽他接着往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