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争執的時候。因爲就是在大街上。所以馬上有十個左右的路人。停下來看熱鬧。一見小磊這種身手。都不由得既吃驚又贊歎起來。
這個滿臉橫肉、嚣張的壯漢。也被小磊驚得一愣。我們本想他應該服軟了。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點亡命之徒的勁頭。也可能是因爲圍觀的人多。他覺得如果自己軟下來的話。面子上過不去。便馬上咬了咬牙。鼓了鼓勇氣。惡狠狠地接着罵道：“什麽他媽的特種兵。我看你像是個耍雜耍的。你以爲這樣就能把老子吓着是嗎。去你奶奶的”。
邊罵邊照着小磊臉上就是一拳。這小子可能也會點功夫。出拳既狠又快。我心裏一緊。但還沒等我看清是怎麽回事。就聽慘叫一聲。那個壯漢已經跌出去四五米遠。一條胳膊好像脫臼了。耷拉着疼的嗷嗷直叫。但小磊此時還想要沖過去。表舅拉住他。輕輕的說：算了。教訓教訓他就行了。你出手太重。小心真的把他真揍成植物人”。
小磊還不依不饒的指着那個壯漢罵道：“他媽的。還真拿自己當黑社會了。你們不過是小縣城的混混而已。要是不是在白天。我非把你打殘廢不可。讓你下半生就在床上過了。”
表舅在旁邊也不說什麽。隻是臉上帶着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而我們聽見旁邊幾個圍觀的。七嘴八舌的低聲議論：“這幫王八蛋平時那麽牛逼。操。今天栽了吧。活該……”
這時。忽然從店裏面沖出來七八個小痞子。都是一米八左右的個頭。手裏還都拎着家夥。旁邊看熱鬧的人們。好像很害怕這些痞子。連忙往外退了很遠。而表舅和小磊依然平靜的站在那裏。冷冷的看着他們。
緊接着小磊什麽話也沒說。把自己的上衣脫光。露出一條條的腱子肉來。然後從旁邊的一個西瓜攤上。操起一把長長的西瓜刀。那個攤主吓得趕緊跑開了。小磊轉過身來。沖着這幫氣勢洶洶的人大聲喊道：“他媽的。過來啊。你們要是不過來砍我。就不是從你媽的………爬出來的。來啊”。
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小磊這麽嚣張。這麽好勇鬥狠。真是比黑社會還黑社會。沖出來的這些人。看到這陣勢。一下子都愣住了。沒想到今天居然遇到這麽一個硬茬。一時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而圍觀的人原來越多。這些打手們更是難堪。上來拿着刀直接肉搏吧。好像沒這個膽量；就此罷手吧。卻又覺得太沒面子。
就在這時。就聽這些大手的背後有人大喊：“幹嘛啊。人家是省裏文化局的領導。來找我有點事。你們有必要這樣嗎。趕緊回去。别在這給我丢人了”。
我們往後看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擠了出來。這個老頭長得普普通通的。既不太胖。也不太瘦。模樣也非常大衆。和一般六十多歲的老頭沒什麽差别。隻是穿的很與衆不同。。以他這個歲數。上身穿着一個很花的T恤。下身穿着通紅的褲子；李姐在旁邊低聲說：“這老頭長得不像是黑社會。穿的倒像是黑社會。”
我發現表舅沖小磊使了個眼色。小磊便心領神會的把西瓜刀還回去。然後穿好上衣。并且走過去。抓住那個倒在地上。痛苦的直哼哼的壯漢的胳膊。輕輕一搖。那壯漢又疼的慘叫一聲。脫臼的胳膊。就又接上了。
出來的那個老頭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微微一愣。忽然好像又想到什麽似的。熱情的把我們往裏面讓。
我們跟着他進到店裏面。又坐電梯上了七層。最後跟這老頭來到一個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等坐下來。倒好茶。老頭又看了一下手中表舅的名片。這才說道：“您是省文化局裏的顧問王老師。不知您找我有什麽事情”。
表舅也客氣的沖他點了點頭說：“您就是李慧中先生是嗎。是這樣的。我正在負責編撰每個縣的縣志。以前。我曾經研究過您的先祖李小潋。他有着極其不平凡的經曆。這次編纂的縣志裏。想專門給您這位先祖立個傳。也算是讓他老人家能夠流芳百世。對您們李家來說。這既是榮耀。也算是可以告慰祖上的一件大事。所以。我這次來。就是想從你們這些後人這裏。多搜集一些關于您這位先祖的事迹和情況。我覺得你們這些做子孫的。更應該配合這種工作。有多少人想爲自己的祖上樹碑立傳。但卻沒這個機會。咱們中國人都講究祖墳風水。都講究光宗耀祖。對祖宗極爲重視。認爲有祖宗保佑才能消災避難。萬事順利。想必李先生您也不例外吧。”
聽表舅這麽一說。這個李慧中有點興奮的說：“哎呀。您怎麽不早說啊。我當然相信祖宗了。我今天的一切。還都不是靠祖宗來的……”
不知爲什麽。他說道這裏的時候。好像覺得自己失言了。便又連忙岔開話題似的說道：“咱們中國人最講究孝了。所謂的‘百善孝爲先’嘛。既然王老師您爲我先祖立傳。我哪能不全力配合呢。我當然會盡我所知。隻是我對先祖的了解。還是非常有限。就怕幫不上什麽忙。”
我們在旁邊靜靜的觀察着這個李慧中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内心也不禁暗暗的佩服表舅。表舅用他過人的智慧。竟然把這個李慧中玩弄于鼓掌之間。使這個李慧中處處處于被動。
首先。一到這裏。表舅就讓小磊大鬧了一番。這就是給李慧中來個下馬威。因爲表舅深知。對付李慧中這種人。一定要先鎮住他。讓他不敢輕視你。這樣才能争取主動；剛才表舅的這個借口更是高明。不知不覺之間。就差點就把李慧中的實話“引誘”出來。李慧中剛才那句“我今天的一切。還都不是靠祖宗來的”。就是被表舅這個高明的問題。給很自然的繞了進去。露出了馬腳。讓我們能猜出來。他現在的這些财富。極有可能是和從山洞裏盜取的财寶有關。看來李小潋把怎麽進入山洞。然後怎麽盜取寶物的方法。成功的傳了下來。而不像是趙家那樣。在趙老族長這一代。就已經失傳了。
我們一聽李慧中的回答。覺得此人确實很狡猾。很有警覺性。看來他已經有警覺了。好像不願過多的說關于李小潋的事。即使說。也應該會講一些不痛不癢的事情。
接下來表舅會怎麽問呢。我們本以爲表舅會迂回着問“進洞取寶”這件事。沒想到。表舅的招數又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
表舅則依舊是不慌不忙。滿臉帶着一種神秘的嚴肅。把頭湊近李慧中。輕聲細語的說道：“我聽說一個可靠的消息。也不知是哪個高人。從什麽地方聽說的。說這座山的山洞裏面。藏了很多金銀财寶。至于數量。聽說大的驚人。現在有很多人。正準備進那個山洞尋寶呢。我還聽說。你的那個先祖李小潋。知道這些财寶藏的具體位置。并且知道如何進山洞裏取這種财物。并且還把這個秘密。一代代的傳給了你們。讓你們這些後代們。守着這些财寶。吃喝無憂。生活富裕”。
表舅的這番話。聲音雖不大。但對這個李慧中來說。簡直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剛才還機靈油滑的他。竟然愣愣的坐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麽好。臉上馬上變得非常蒼白。表舅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笑容。死死的盯着李慧中。
這個六十多歲的李慧中。應該經過很多大風大浪。但是此刻。在表舅的這種語言的進攻下。竟然方寸大亂。又是搓手。又是捏鼻子。他甚至不敢和表舅對視。越是慌亂。越不知說什麽好。看到他這種手足無措的樣子。現在我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确實是從那個山洞裏。拿出了不少财寶。并且他也應該知道進出山洞的方法。
過了好一會。他才拼命鎮定了一下。但還是有點語無倫次的說：“是嗎。竟然有這種事情。不知王老師是聽誰說的。真有人要進洞盜取那些财寶嗎。我的意思是說。如果那個山洞裏真有财寶的話。當然。至于有沒有。我是不知道的。也可沒聽祖上說過這件事”。
表舅好像要把這種貓捉老鼠似的遊戲。進行到底似的。繼續說道：“嗯。我還聽說。已經有人進去了。并且還拿了些銀錠和金元寶出來。下一步。他們就要大規模的盜采了。雖然我向有關部門反映過這種情況。但有關方面。還是不相信洞裏有什麽金銀财寶之類的。因爲文獻上沒有記載。也沒有相關證據。有時不得不佩服這些盜墓賊。他們也不知用什麽辦法。竟然找到了這些财物。李先生。我看你不錯。就實話實說。告訴你一個秘密。”
“哦。什麽秘密。王老師您盡管說”。能看出來。這個李慧中已經被表舅徹底忽悠蒙了。他現在肯定是對些财物。擔心的要死。
表舅演的還真像。故意又往李慧中那邊湊了湊。還故意把聲音壓得更低說：“告訴您吧。我連那些銀錠和元寶都見了。是他們其中一個人拿給我看的。那些銀錠。大都是康熙時期鑄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