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小磊,我的心也一陣陣如刀絞一般,他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那可真是代我們去犧牲的,小磊平時不是會甜言蜜語的人,但他卻是那麽正直善良,處處爲别人着想,絕對是個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沒想到今晚,在重重的危險中,他救了我和李姐的命,但當他面臨如此巨大的危險,我們卻幫不上什麽忙,怎能不感到内疚,不光如此,在最後的時刻,還不忘提醒我們快逃。
我的眼淚在眼眶裏團團打轉,但我拼命咬緊嘴唇,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因爲兩個女人已經哭成這樣了,我不能再“火上澆油”,況且現在處境危險,不是哭的時候,最要緊的是下一步該怎麽辦。
杜紅梅畢竟是杜紅梅,在抽泣了幾分鍾後,她很快的恢複了理智,清了一下嗓子,依舊用平時很冷靜、很堅定的聲音說:“小明,李姐,現在咱們不是難過的時候,你們倆檢查一下身上的武器丢沒丢,萬一高瞎子和那個出現,你們就要做好戰鬥的準備,我要去峭壁下面,看看小磊到底怎麽樣了。
“紅梅,這太危險了,即使要去,我們也要一起去,哪能讓你一個人去呢,小明,走,咱們一起過去吧”,李姐也堅定的說。
我也完全贊同,當時真想說一句:“就是死,到家也要死在一起”,但覺得不太吉利,所以就沒說,我這個人有時候還是有點迷信的,在黑暗中,我跪在泥水裏,虔誠的磕了幾個頭,嘴裏還念念有詞的說:“老天保佑,小磊千萬不要出事啊”。
李姐和紅梅被我搞的一愣,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笑也不是,跟我一起跪下祈禱,好像也覺得怪怪的。
後來回憶起來,我雖然覺得那時這樣的舉動有點荒謬,但我知道,那是近乎本能的真心祈禱。
紅梅最終還是拗不過我們,于是我們三個,又蹑手蹑腳地在黑暗中,又重新來到了峭壁地下,不得不承認,在往峭壁走的過程中,我腦中忍不住閃現出這樣的畫面,,小磊已經滿身血污的跌落在地上,沒有了一絲呼吸,我相信,這麽恐怖的畫面,肯定也會出現在紅梅和李姐心中。
在黑暗中,我們内心狂跳地往峭壁下方接近,在擔心上面有人會忽然丢石頭的同時,還擔心看到小磊躺在地上的那一幕。
借着極度微弱的星光,我們弓着腰,仔細看着地面,但除了幾塊很大的石頭外,并沒看到小磊,又認真的搜索了一遍,這次搜索的範圍也大了點,還是沒看到小磊,,這隻證明一點:小磊還沒從上面跌下來。
我們心裏都稍微舒了口氣,這說明,小磊可能沒被石頭砸中,他還可能活着,有過了一會,我們忽然感到那條小磊用鐵釺固定的繩子,肅然窸窸窣窣的動了起來,這證明有人在用這根繩子攀登或降下來。
我們的心一下子又縮成一團,因爲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小磊在用這條繩子,連忙埋伏在附近的草叢裏,靜靜的觀察着這裏的變化。
過了好久,才在黑暗中,感到有人從峭壁上慢慢降落下來,因爲光線實在太暗了,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小磊,我們三個,在草叢中緊緊靠在一起,彼此間仿佛能感到心跳聲。
忽然,杜紅梅在我耳邊,用極其輕微的聲音說:“小明,我輕拍你時,咱們一起站起來,你負責用手電照下來的這個人,我負責用麻醉槍瞄準,如果萬一是高瞎子,我就射”。
我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杜紅梅深吸一口氣,然後果斷的一拍我,我馬上直起身來,馬上打亮手電,往下來的那個人身上找去,同時,杜紅梅也豁然站起,雙手緊握麻醉槍,瞄準了目标。
不過讓我們狂喜的是,下來的是小磊。
被手電這麽一照,小磊下意識的一驚,我還算機靈,一看是小磊,馬上就把手電熄滅了,然後輕聲喊了句:“小磊,快過來,是我們”。
謝天謝地,剛才發生的一切,算是一場虛驚,大家都平安無事,不過杜紅梅這次又有點失态,,等小磊走過來後,她顧不得我和李姐在旁邊,猛地撲過去,一下子緊緊抱住小磊,又嗚嗚的哭了起來,小磊輕輕地撫着她的頭發,溫柔的安慰道:“沒事,沒事,算是有驚無險”,李姐在旁邊也緊緊的摟住我,我内心輕輕感歎了一句:“唉,真算是兩對亡命鴛鴦了”。
等大家的情緒都平靜了後,小磊才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們。
正是他那條用鐵釺子固定的備用繩索,救了他一命,在他爬到大概一半多的時候,忽然感到原來那條拴在樹上的繩子,突然斷了,不過他腰間,幸好還有那條備用繩索,上面的繩子一斷,他往下掉了幾米後,迅速被繃緊的備用繩索,緊緊拉住,他連忙抓住這條備用的繩子,穩定住了身子。
不過小磊也迅速意識到,一定是上面有人把繩子砍斷或解開了,随後,他忽然聽見上面動靜有點不對,好像有石頭滾下來了,才在對講機裏大喊讓我們躲開,不過,他命也夠大的,恰好他停留的那個位置,有個凹進去的部分,他就連忙把身子躲了進去,這才沒被上面滾下來的石頭傷到。
不用說,這一定都是那個怪物和高瞎子動的手腳,沒想到,我們這麽小心翼翼地、趁黑夜進入山谷,卻竟然還是被他察覺到了,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但下一步該怎麽辦呢。
夜已經很深了,我們幾個都是一身泥水,濕哒哒、粘糊糊地感到非常難受,并且又累又餓,渾身酸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即使小磊體力那麽好,經過這麽一折騰,也已經疲憊不堪了,我們讨論了下,當務之急就是趕緊休息一下,換身幹爽點的衣服,恢複一下體力再說。
幸好這次出來,都帶了備用的衣服,因爲是夏天,所以多帶幾件,也不會增加多少負擔,洗澡是不可能了,隻能各自拿出毛巾來,把自己的身上大概擦幹,然後再換衣服。
我們找了塊巨石,支起了簡易的敞篷,可惜隻帶了一個,隻能因陋就簡,男女“混住”了,我們兩個男人,輪流值班站崗,以防萬一有意外發生。
人在極度困乏勞累的時候,睡覺是最好的恢複體力的方式,即使短短的幾十分鍾,都非常有效,當我們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息後,天已經漸漸放亮,我們的恐懼和不安,也随着白天的到來,慢慢消退了很多。
昨夜真是一場惡夢,算是我們和高瞎子交手一來,最危險的一次,比那次在表舅家面對面的貼身肉搏,都要危險很多。
想起來一奇怪,高瞎子的行動,一般都是選擇在夜裏,我們不了解其中真正的原因,但其中一點可以肯定,,在夜裏來說,他的攻擊能力和戰鬥能力應該更強,而如果在白天的話,他各方面好像會受到影響似的,因此,在這陽光明媚的白天,我們心裏就會變得比較踏實。
其實,我們每個人的心裏,都對那個有銀錠的屍骨坑,刻骨銘心,不光是那裏面有銀錠,還因爲那裏埋藏着太多的秘密,并且也有太多的怪異,還有一點:我們在那裏差點丢了小命。
帶的食物和水很有限,所以應該盡快出去,不過,我們經過再三讨論,決定還是不能在白天攀岩出去,因爲萬一高瞎子出現在上面,我們就就能與去送死,根本沒有任何力量還擊,想想都令人害怕,,你從一處陡壁上正往上爬,而要殺死你的敵人,就在陡壁邊上等着你,他可以随便就把你弄死:可以等你即将爬上去的時候,用石頭把你砸死,或者把砸下來摔死,那真是太恐怖了。
隻有在夜墓的掩護下,才有可能突擊成功,這就需要我們在白天勘探好地形,看從山谷的那側爬最合适,更令人頭疼和沮喪的是,我們原來拴在樹上的繩子,已經被人解開或者砍斷了,而小磊昨天備用的繩索,他也沒有用鐵釺“布線“到山崖頂端,而隻不過是到了二十多米的地方,并且昨天他下來的時候,已經把這段繩子也抽下來了,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如果想出去的話,已經沒有在上面拴好的繩子供我們攀爬了,這該怎麽辦呢。
我們以前進出山谷,都是靠上面拴好的繩子,可現在這唯一的進入工具卻沒了,如果憑杜紅梅和小磊良好的攀岩和登山技術,在白天的話,可能也可以攀爬上去,但我們卻隻能在夜裏爬,并且不能借助任何照明工具,即使他們倆的攀爬技術再高超,在這種黑暗的光線中,也無計可施。
打手機尋求外援吧,手機又完全沒信号,和外面根本聯系不上,這可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