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紅梅很善解人意,看我臉上的表情,馬上猜出我心裏擔心什麽了,連忙笑着安慰我:“不用擔心,還記得我往哪個裂縫倒藥時,你們聞到的、刺鼻的藥味嗎,其實,當我們聞到的時候,那種至陽之藥,已經通過我們的鼻竅,進入我們體内,幫我們抵禦那座山陰脈産生的、巨大的陰氣,因此我們的身體不會被陰氣真的傷害到,頂多有輕微的影響罷了”。
經她這麽一說,我才徹底放心,經過最近幾天内發生的這些事,我們幾個都對這個杜紅梅刮目相看,沒想到她年輕輕輕,竟然有如此深的造詣,這連小磊都沒想到,他以前隻是覺得他這個同學,出身于醫學世家,對于經絡之類的有所了解,沒料到杜紅梅會如此厲害,真算是意外的收獲。
紅梅給李姐按摩,也是因爲李姐的印堂發暗的緣故,大概按摩了十多分鍾,李姐的印堂已經完全恢複了正常,至于小磊,當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早就接受過杜紅梅的按摩了。
當我也期待着接受紅梅的按摩時,她卻說我體質好,臉色已經完全恢複正常了,就不用按了,這還讓我有點小小的失落。
等李姐和紅梅忙忙活活的做好午飯、吃完後,我們才又團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讨論下一步的計劃。
當然,現在杜紅梅是我們絕對的領導,該怎麽做,就完全聽她的了,但令我們感到有點意外的是,杜紅梅并沒有馬上開始講,而是神情嚴肅的、長長的歎了口氣,我們有了這麽大的進展,應該高興才是,不知道她爲什麽忽然會有這種表情。
因爲小磊跟她最熟,所以首先發問道:“怎麽了,紅梅,怎麽唉聲歎氣的啊,我們現在算是有了很多突破啊,并且一切也都是在你的計劃之中,難道還有什麽隐情嗎,”
杜紅梅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非常擔憂的說:“我怕那個裂縫,因爲我往裏面倒藥,而不能按原來的周期正常閉合的話,會産生很嚴重的後果”。
“嚴重後果,會有什麽嚴重後果呢,我好像聽你說,最多過一個多月後,那個裂縫仍舊會合起來,難道一條裂縫,還能對山産生什麽大的影響嗎,”我不解的問道。
還沒等杜紅梅說話,一直在旁邊沉思的表舅,忽然插話:“紅梅是不是擔心,打亂了這座山的自然周期,會使這座山,整個系統也發生紊亂呢,”
紅梅聽到表舅的這句話,眼睛一亮,連忙沖着表舅點頭,很有“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看來表舅的這句話,的确說到她心坎裏去了。
表舅的解釋,也使我大概明白了一點,但還是懵懵懂懂的,但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卻使我徹底了解了杜紅梅的擔憂。
也就在下午兩點多鍾的時候,我們正在聚精會神的聽杜紅梅說,忽然,聽見玻璃啪的一聲,我們都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讓我們有點吃驚的是,竟然是幾隻蝙蝠,撞在了玻璃上,大白天的,怎麽蝙蝠會飛出來呢,并且外面陽光明媚,萬裏無雲。
我們幾個連忙走到窗戶前面往外看去,表舅家是七樓,一般來說,平時的時候,即使在傍晚或者夜裏,蝙蝠也飛不這麽高,更沒撞過玻璃。
這幾隻蝙蝠,卻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在窗戶的玻璃上連撞幾下後,才跌跌撞撞地飛走。
“快看,遠處那一群好像也是蝙蝠,”李姐指着遠方說,我連忙眯了眯眼,仔細的看過去,沒錯,在不遠處,還有一群蝙蝠在亂飛着。
表舅忽然像是在說給我們聽,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恐怕就是因爲那道裂縫沒能合上,而導緻山的地氣,完全被擾亂造成的”,一旁的杜紅梅聽完後,使勁的點了點頭。
我這才深刻體會到,杜紅梅的擔憂不無道理,這座山本身的規律一被打亂,真的會怪事疊出。
看到大家一臉凝重,杜紅梅突然又笑了一下:“其實事物都是有兩面性的,那道裂縫合不上,當然是能擾亂山的自身系統,不過這也正是我們想要的效果,大家想想,隻有山的自身系統一亂,那個詭異山洞的環境,也會随之發生突變,這環境一變,無論是藏在裏面的高瞎子,還是那個半人半羊的怪物,恐怕都難以适應,因爲山洞裏那特殊的環境,最适于他們生活,隻有環境變化,才能逼他們出來,即使不出來,也能極大的擾亂他們,我們就可以趁機下手了,這也算是以毒攻毒吧”。
杜紅梅這麽一說,讓我想起小時候在地裏挖地老鼠的經曆,,我們往往是先找到鼠洞,然後往裏面灌水,灌倒一定程度,地老鼠就會自動爬出來,這和杜紅梅的這個策略,在原理上,應該是一樣的。
但表舅也提醒我們,我們的行動當然還是越快越好,因爲最好還是盡快讓這座大山,回到自然狀态,才不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其他麻煩。
杜紅梅也贊同表舅的這個觀點,不過她覺得,至少要讓那條裂縫,敞開幾天,才會影響到這座山裏的那個山洞的環境,隻有這樣,才能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更讓我們始料不及。
我們在一起讨論了六點多,我和李姐才從表舅家出來,各自回家,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是黃昏時分,靜谧而悠閑的夕陽,把一切都拖出一條條長長的影子,偶爾吹過的一陣陣微風,讓我覺得非常惬意,所以我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那個文化局大院裏,湖中的亭子裏坐了一會。
坐在亭子裏,看着蒼茫廣闊的湖面,回憶起我們曾在這座亭子裏,絞盡腦汁想着如何對付高瞎子的那些日日夜夜,同樣是在這裏,幾百年前,那個李員外,也曾秘密策劃過如何戰勝猶太人,這些往事,像一幕幕驚險詭異的電影,在我腦中閃過,不禁讓我感慨萬千,、
這也許就是人生吧,,面對艱險,如果隻是消極躲避的話,那很可能就會大難臨頭,而拿出勇氣和智慧,放手一搏的話,則往往能化險爲夷,殺出一條血路。
一直做到天黑,路燈亮起,我才蹬起自行車,回到家裏。
我覺得那晚的天氣非常怪,本來是涼風習習,沒感到絲毫的悶熱和要下雨的迹象,但就在下半夜的時候,忽然雷聲隆隆,不久就下起瓢潑大雨來,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擰開台燈,上了趟廁所,順便走到窗邊,往外面看去,借着小區裏的路燈光,能看到外面電閃雷鳴,暴雨傾盆,雨好像不是一滴滴的,而是像從盆子裏直接潑下來的一樣,這樣大的暴雨真是不多見,大到有點讓人恐懼,隐隐約約,能看到一層有人好像往外排水。
再回到床上時,已經睡意全無,我在這個雨夜裏忽然有點恐懼,雖然不知道到底害怕什麽,真想李姐此時此刻就在旁邊陪我就好了,不過,對于今晚這樣的天氣,她一定比我更害怕,因爲她最怕打雷了,真有點擔心她,更有點心疼她。
就這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不知過了多久,才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天亮了,看了看桌子上的鬧鍾,已是早上九點多,一縷陽光從窗戶内透進來,雨停了,這場雨下的真詭異,來的快,走的也利落。
我慵懶的摸起床頭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正好是市裏氣象局的專家,在談這場降雨,他說這場雨,本來從衛星雲圖上看,應該是今天夜裏才能到我們這裏,不知怎麽的,這塊巨大的降雨雲團,突然加快速度,比原來預測的、足足早了将近二十個小時到達我們這一帶,這位專家說話很坦率,他說這其中的原因,還不太清楚。
聽到這些時,我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種異常,會不會和那道裂縫有關,,那條裂縫帶來的一系列的奇怪反應,就像昨天白天出現的蝙蝠一樣。
從電視新聞上,能看到這場降水大的有點驚人,我們縣有很多街道,已經積水成災了,專家說這是八十年一遇的大雨。
但也正是這場大雨,給我們帶來了巨大轉機。
我連忙給李姐打電話,問她怎麽樣,她說一切都好,隻是昨天夜裏,因爲雷聲,一夜沒睡,現在有點困,剛準備往村裏給爸媽打個電話,問問這場大雨,對家裏有沒有影響時,忽然我的手機響起,我拿起來一看,是張屠戶的來電。
自從我在縣裏有了房子後,回村裏的時候就比較少了,所以我們倆好久沒見了,聽說他最近開了個養殖場,也比較忙,因此電話也沒打過,今天忽然打電話過來,不知有什麽事。
“喂,張叔,你最近還好嗎,”我接通電話寒暄着。
“小明,又出怪事了,是……是……”他聲音聽起來很急促、很驚慌。
“什麽怪事啊,你别着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的心一下子揪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