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想起來什麽,忍不住問:“輝哥,你剛才說盒子上這層的結晶,是屍液和腐爛木頭的混合,我看你剛才并沒有用手摸,也沒怎麽看,隻是閉着眼,用鼻子聞了一下,難道你是通過嗅覺判斷出來的嗎?可我沒聞出來這層結晶。有啥特别的氣味啊。”
這次換成李姐有點吃驚的問我了:“你怎麽可能聞不到呢?這層結晶确實有種很特殊的氣味啊”。
“我沒感冒啊,也沒鼻炎之類的,但我從沒聞到它有啥氣味”,我和李姐争論道。
楊輝微笑着聽着我們争論,并沒有說什麽,隻是從沙發上站起來,從一個櫃子裏拿出一瓶結晶體,然後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開瓶口,然後讓我把鼻子湊近瓶口,他用手煽動把瓶口的空氣,輕輕向我鼻子方向煽動了幾下,問我聞到什麽氣味沒有。
我想起來中學時,老師就是用這種方法,讓我們聞有毒氣體氣味的。可我什麽氣味都沒聞出來。
楊輝又走到李姐面前,用同樣的方法讓她聞了一下那個瓶子,并問她聞到什麽氣味沒有,李姐的答案是肯定的:“聞到了,還很強烈”。
我很吃驚,難道我的嗅覺有問題?!
我知道,楊輝之所以忽然拿出這個瓶子讓我們聞,肯定是準備像我們解釋什麽,于是邊沒有急于主動發問。
果然,楊輝把瓶子放回去,然後依然不慌不忙的的做到沙發上,開始了他的“授課”:
“知道我剛才給你們倆聞的是什麽嗎?是氰化物,就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藥之一。如果氰化物達到一定得濃度,隻需要1/5000秒,就能使一個人死亡,不過不用緊張,剛才給你們聞的濃度極小。你們知道剛才爲什麽一個人能聞到這種氰化物的氣味,而另一個卻不能呢?這是因爲,在這個世界上大概有50%的人,天生就有這種能力,這種能力是遺傳的,就像有的人能卷舌頭,而另些人則不能一樣。
當然,如果一個法醫,或者平常人,有這種能力,是很好的,有時候甚至能救你一命。
比如在美國,發生過一個著名的“萬聖節恐怖事件”——在那一年的萬聖節,竟然有人把氰化物摻進糖果裏,分發給别人吃,有九個人因此中毒身亡。但有三個收到這種毒糖果,卻沒有吃,因爲他們聞到了糖果中氰化物的味道,其中一個還迅速報了案。這三個人就是有這種嗅覺能力的人。”
聽過楊輝的解釋,我忽然明白了——楊輝和李姐在嗅覺上,比我有先天優勢。因爲他們遺傳下來的嗅覺能力,比我的強。
我開玩笑似的談了口氣,說:“完了,要是我得到這樣的毒糖果,必死無疑了,因爲我可沒有你們兩位的嗅覺能力。”
說完後,我們仨人都笑了起來。
我對這個楊輝越來越佩服,也越來越喜歡,他怎麽那麽博學,不但如此,還那麽幽默,那麽平易近人,這就是英文裏說的那種“nice guy”吧。
說到嗅覺後,楊輝忽然想到了什麽,問我和李姐“你們看過咱們縣的縣志嗎?”
我和李姐都連連搖頭,縣志?那玩意恐怕都是文言文吧,我們又不是研究曆史的,看那幹麽?
我們越不懂的東西,楊輝好像越有興趣講給我們聽似的:
“我看過,你們不知道吧,在明末清初的時候,咱們縣裏曾出過一個奇人,姓高,因爲他是個瞎子,所以大家都叫他高瞎子,真名反而沒人知道了。
爲什麽說這個高瞎子是奇人呢?一是因爲他雖然瞎,确是當時方圓幾百裏,最有名的‘刀客’,啥是刀客呢?其實就是幫人複仇,或者幫人打架的那種人,有點像黑社會分子。
眼瞎了還很能打,說明他武功高強,不過不一定像武俠小說裏的那樣,完全靠聽力判斷對方的進攻。他有個很聰明的策略,隻在夜裏出來行動或和找人打鬥,白天藏起來。這樣就能把正常人視覺上的優勢消弱。
最使人驚奇的是,他的嗅覺極爲靈敏,據說他的嗅覺能力,能和狗的媲美,所以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方式,和一般人很不一樣, 他是靠嗅覺來認識這個世界的。比如說,他隻要提鼻子一聞,就能準确說出是什麽時辰了。因爲不同的時辰,‘地氣’也是不一樣的,即使對于一般人來說,如果把眼睛完全蒙起來,他也能聞出子夜和白天,空氣是不一樣的。
他就靠着這種特殊的能力,在咱們那一帶,成了令人膽寒的刀客。
當時是清軍剛入關,天下未定,兵荒馬亂的。他作爲一個漢人,當然是擁護明朝的,于是當清軍占領咱們那一帶後,他和其他七八個武功高強的刀客,決定暗殺當地駐軍的最高清軍将領。
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他們開始行動了。
但由于種種原因,暗殺計劃進展的不太順利,他們提前暴露而被清軍發現,經過一陣拼命厮殺,兩名刀客被清軍砍死,剩下的幾個刀客終于突圍跑了出來,這些刀客都是當地人,他們覺得自己對地形很熟悉,天又這麽黑,成功逃脫應該不是太難。
但沒想到的是,滿人習慣于狩獵,所以他們竟然用獵狗來追蹤這些刀客,他們把刀客當成獵物了。這下慘了,獵狗的嗅覺多強啊,所以它們嗅覺追蹤能力更是驚人,刀客們無論怎麽跑,怎麽拐,怎麽繞彎,都甩不掉這些獵狗的追蹤。
按現在科學觀點來看,你越緊張,跑的越快,你身上的氣味就散發的越濃烈,就越容易被獵犬追蹤到。
最後,這些刀客們,都被牽着獵狗的清兵一一追到,有的被亂刀砍死,有的活活被獵狗咬死。隻有高瞎子一人成功逃脫。
他用什麽方法逃脫的呢?爲什麽隻有他能躲過這些嗅覺異常靈敏的、獵狗的追蹤呢?你倆能猜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