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進展的都十分順利。和我計劃的一模一樣，我的武道突飛猛進，加上丹道的進步，能夠提供更好的丹藥輔佐修煉，不出五年, 我就突破到了道胎境巅峰。”
端木城語速極慢，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顯然，他也是想要細細回味一下當年所發生的一切。
漸漸的，秦易發現，端木城的眼神漸漸變得黯淡，語速也是忽然間加快了：“可我沒想到，當我突破到道胎境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我發現, 單憑我每天擠出的那些時間, 根本就不可能滿足我日常修煉所需要的時間。”
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随着時間的推移，境界的提升，想要更進一步，難度也是越來越大的，時間的需求，自然也是不斷地增加。
“而且，随着丹道水平的提升。我接觸的東西，也是變得越來越深奧了。有時候，想要研究一門藥材，煉制一爐丹藥，需要花上好幾天的時間！我無暇分身，兩邊都想提升，但是卻越來越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師父對我看重不假，但同時他對我的期望也很高。自然對我的要求，也就越嚴格。我們那個時候，是住在師父那邊的。時間也是師父爲我們安排的, 我擠不出更多的時間去修煉武道了。但是，我的心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想着武道。”
端木城苦笑了一聲，說道：“當我心不在焉的時候，結局如何，應當是不用多講了吧？”
秦易點了點頭，心不在焉的下場，自然就是什麽事情都做不好了。
“我的丹道水平，逐漸被皇甫鳴追上，甚至到了最後被他趕超。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偷偷修煉武道的事情，也終于是暴露了。”
秦易連忙問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師父責備你了嗎？”
當初秦易準備丹武雙修的時候，端木城幾乎是嚴詞拒絕的。所以，秦易覺得，這一切，應當是端木城師父的态度，影響了他現在的态度。
但是，很可惜這一次，就連一向聰明的秦易，都猜錯了。
隻見端木城竟是搖了搖頭，道：“沒有，師父沒有責備我。甚至連一個指責的眼神，都是沒有表露出來過。但是，他給我下達了一個任務。”
秦易問道：“是什麽任務？”
端木城道：“下山曆練，爲時兩年！最關鍵的是，在這兩年時間裏面，我絕對不能暴露我自己丹藥師的身份。”
顯然，端木城師父此舉，是有深意的。他想看看，端木城憑借武道，能夠走到哪一步。
同時，他也想讓端木城自己體會，在丹道和武道上面，他到底應該如何選擇。
“兩年時間裏，我在武道世界混迹着。我原以爲，我在武道上面，是一個難得的天才。因爲，我在沒有任何人幫助與指導的情況下，修煉到了道胎境。這種事情，換做常人應該是做不到的。”
說到這裏，端木城臉上忽然間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沒想到，終究還是我想多了。下山之後，我才發現，我這道胎境的實力，在外面的世界雖然不算最差，但是絕對沒有給我帶來多大的優勢。最關鍵的是，我的境界，還有着用丹藥強行提升的迹象。在同階武者中，我的實力居然是墊底的！”
不得不說，有時候，武道世界的赤裸争鬥可比丹道要殘酷多了。誰拳頭大，誰就有話語權。一旦不從，就很有可能會面臨殺身之禍！
顯然，以端木城這樣驕傲的人，是不可能忍受的了，這樣大的心理落差的。
“讓我沒想到的是，幾乎在我下山的同時，皇甫鳴也下山了。他和我不同，他一下山，就是打着丹藥師的名号出現的。再加上，我師父當時是整個雲海域最出名的丹藥師，有他的名頭在此，皇甫鳴幾乎一下山就享受到了無比豐厚的待遇，追随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說到這裏，端木城忍不住握緊雙拳：“師父給我兩年的時間，可我連半年時間都沒有撐住，就回到了山上，幾乎是落荒而逃。”
難以想象，“落荒而逃”這四個字，用在這麽驕傲的人身上，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到了這個時候，秦易也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麽當初自己提出想要丹武雙修的時候，端木城會極力反對，甚至爲此不惜想要放棄讓秦易修習丹道。
原來，他本身就是一個失敗的例子。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端木城用了很久，終于是把自己的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繼續說道：“回到山上之後，師父仍舊沒有責怪我，而是更加用心地教導我修煉。隻可惜，錯誤可以改正，失去的時間卻是永遠無法彌補的。我辜負了我的天賦，在我本應該利用我的天賦突飛猛進的黃金時間，我一心二用，最終導緻我兩邊的失敗。”
“而就在這段時間裏面，皇甫鳴用自己的努力，已經将我遠遠地甩在了後面。無論我怎麽努力，也是再難回到當初的局面了。”
端木城歎了一口氣，目光極爲不甘地說道：“後來，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師父死去，我與皇甫鳴也是徹底成爲了仇敵！多年來，我一直都想在丹道上面超越他，但是我發現，當我們兩個都到了同一個境界的時候，想要再繼續向上，已經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了。但是，這個目标始終都在我的心裏。我必須完成這個目标，才能對得起我自己，也才能對得起我死去的師父！”
秦易深深地看着端木城，從最後一番話中，他已然明了了端木城想要拜師的原因。
不過端木城和皇甫鳴之間，到底是因爲什麽而決裂的？
這件事，端木城并沒有說出來。既然端木城不說，秦易自然也不會問。
不過，說真的，現在秦易的确是有些佩服端木城了。畢竟，這麽多年，能夠堅持同一件事，的确是很不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