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
片刻後,白鶴終是開口,他的眼神極爲淩厲,讓王震幾乎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都在震顫:“告訴我,道胎境四階,打赢一個道胎境二階的對手, 是不是能夠讓你感覺到十分光榮?”
“大長老,我……”
王震對白鶴,是發自内心的敬畏。如今見到白鶴竟是如此嚴厲地質問自己,當下連忙準備解釋。
可話未說完,就被白鶴打斷。白鶴微微擡手,眼神之中仍舊是充滿了淡漠:“你隻需回答,是與不是!”
“我……”
“是與不是!”
王震沒想到,今日的大長老竟會如此嚴厲,無奈之下, 他隻能答道:“不是!”
這個回答,并未讓白鶴臉上的嚴肅有絲毫的削減。他仍舊是漠然地看着王震,淡淡說道:“我看未必。”
王震頓時感覺自己如遭雷擊,整個人都變得麻木起來。
白鶴繼續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想要指點剛入門的師弟,可你步步殺招,幾度想置人于死地。甚至此番戰敗,仍舊想着要如何挽回自己的聲譽。此番,你卻告訴我,打赢此人,并不能讓你感覺到光榮。莫非,你隻是爲了滿足你那可笑的虛榮心,就要置人于死地?”
“我……”
王震的額頭,汗水開始滴落,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在這一刻被抽離了身體。腦海一片空白,就連話都說不出來。
白鶴盯着王震,許久未言。
“今日在場的所有人, 都給老夫記住!”
片刻後,白鶴忽然間撤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後掃向所有人。每個人,在與白鶴的目光想碰撞之後,瞬間感覺自己似乎是赤裸地暴露在這道目光之下,頓感無地自容。
“我學宮遭此大難,你們的不離不棄,讓老夫感動。而多年來,你們的團結與互助,老夫同樣是看在眼裏。不過老夫希望,這種精神,你們能夠一直堅持下去。不要因爲任何事情,破壞了你們始終堅持着的初心。”
而後,白鶴又是将自己的目光轉向了秦易與甯千城,眸中的贊賞一閃而過。旋即,他又是說道:“站在你們面前的這兩個人,從今日起,已經是陰陽學宮的弟子。他們不是你們的敵人,是你們的同伴。老夫不希望再看見,同門之間互相殘殺的場景!”
白鶴聲音亮如洪鍾,猶如高空雷電,轟擊在每一個人的内心之中。
“至于你,王震……”
白鶴又是将臉轉到了王震這邊,他的語氣已無之前的淡漠與冰冷:“多年來,你對學宮的忠心,老夫也是看在眼裏。隻是,你今日的做法,老夫的确是沒有任何理由維護你。自今日起,罰你面壁五個月,專心練功,磨練心志。你可有異議?”
“弟子沒有異議。”
王震低下頭去,心中對秦易雖仍舊存有不滿,卻也沒有絲毫的抵觸。顯然,他是發自内心地忠于白鶴,忠于學宮的。
白鶴擺了擺手,示意王震退下。
很快,他又是看向甯千城,道:“千城,昨日答應你的功法,我已爲你準備好,你随我來吧。”
看得出來,白鶴對于今日甯千城的表現還是相當滿意的。
甯千城對于白鶴那部适合他這殘缺之身修煉的功法,頗有興趣。此刻終于能夠修煉,自然是十分激動的。
當下,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點頭,走到了白鶴的身邊。
“秦易,爲了方便教導。從今日起,千城将會居住在我身邊。日後若是想要找他,你大可過來找我!”
白鶴的語氣平和,甚至還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親近。顯然,他是很歡迎秦易去到他的住處的。
而從白鶴的話語中,秦易自然也是能夠聽得出來。甯千城已然得到了白鶴前輩的肯定,如今要将他帶到身邊,明顯是想精心栽培他。
如此好事,秦易又豈有拒絕之理?
當下,他輕笑一聲,道:“如此再好不過,晚輩多謝前輩對我師兄的認可!”
看得出來,秦易還是相當高興的。
白鶴臉上也是再度浮現出笑容,點了點頭,帶着甯千城二人飛速離開此地。
“看來繼續在這裏修煉,也是沒有任何意義了。看來,現在應該是先回住處,消化一下今日的收獲吧。”
感覺自己沒有了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秦易直接就選擇了離開。
臨行前,他又是朝着高樓看了一眼。目光之中,掠過一絲感興趣的笑意。
毫無疑問,他已經察覺到了儒雅男子的存在。
方才白鶴前輩下來時,秦易也是明顯感受到,在那高樓之上仍舊是有一道目光,牢牢地将自己鎖定住。
至于要弄清楚上面到底是什麽人,秦易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當下,在所有人豔羨,敬畏與嫉妒的目光中,他從容地離開了練武場。
顯然,現在所有人都是明白,秦易和甯千城二人,與大長老白鶴之間,必然是有着不淺的關系。
而且,甯千城能夠讓白鶴親自傳授功法,甚至還得到了居住在白鶴身邊的機會。毫無疑問,他必然已經是大長老白鶴的親傳弟子了。
至于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看上去并不是大長老的弟子。可從大長老與他交流的語氣,以及之前那驚豔的表現,就可以推斷出,他同樣非同尋常!
想到他們自己之前還對這兩個人懷有敵意,這些人頓時感覺自己如坐針氈,似乎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得罪了了不起的人物。
同時,他們也是感到了一絲慶幸。畢竟,方才的事情,他們充其量隻不過是一個旁觀者。
對于秦易二人,雖然同樣懷有一絲敵意,可終究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自己若是沒有表明立場,日後若是遇見,大可态度好些,想來應該是能夠補救的。
這些人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并且暗自下定決心,日後路上若是撞見秦易與甯千城二人當中的任何一個,都必須要笑臉相迎。
隻可惜,他們的擔心與決定,都是多餘的。
對于他們,無論是秦易還是甯千城,都是沒有絲毫的興趣,更别提想要如何報複他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