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後面開口的長老,顯然在大學宮地位相對更低一些,所以說話時,語氣更爲客氣,甚至還帶着幾分拘謹賠笑的意味。
别看太叔琴對谷長老客客氣氣,對這後面說話的長老, 卻是沒那麽好的脾氣,淡漠道:“老梁,宮主安排咱們做事,咱們認認真真去做便是了。什麽時候做,就用不着你來操心了。”
“呵呵,太叔兄言之有理, 我們這些做屬下的,隻要踏踏實實做好分内之事就好了。”這老梁長老, 脾氣着實不錯, 唯唯諾諾,居然對太叔琴的無禮,并不計較。
倒是那谷長老溫言道:“梁長老,你新晉長老日子不是很長,對宮主運籌帷幄的手段,可能知之不多。宮主這般隐忍不發,自然有他的道理。”
梁長老聽到谷長老溫言的勸慰,也是頗爲感激:“還請谷道友多多指教才是,梁某不勝感激。”
谷長老微微一笑:“你我都是長老,地位相等,不必如此客氣。指教是談不上,你若有什麽想不通的地方,卻不妨來問問我。”
太叔琴見谷長老對梁長老客客氣氣,對自己去不冷不熱。知道谷長老是有意如此,心中也是極不是滋味。他不敢恨谷長老, 卻把這股恨意,全部轉嫁到了梁長老頭上。
隻是見他們二人談的投機, 太叔琴知道,自己現在如果強行惹是生非,恐怕會讓這兩人都排斥他。
當下暗忍怒火,心中盤算着日後怎麽找梁長老的麻煩。
那梁長老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太叔琴記恨上了,卻是一臉好問的樣子,請教起來。
“谷長老,我的确有些不明白。神棄之地這些勢力,本來彼此猜疑。爲何宮主不趁機攪亂他們的會盟,反而坐視他們結盟成功呢?而且,剛才明顯是襲擊盟軍的好機會,爲何宮主始終不下令?反而讓他們去了月印山?”
“這卻并不難懂。神棄之地這些勢力,彼此猜忌那是不假。但如果在結盟過程中,我們大學宮過度介入,勢必會令他們驚覺。這麽一來,他們的目标就非常明确,針對大學宮了。他們之間的猜忌,也就煙消雲散。他們共同的出身,勢必會讓他們抛棄一切前嫌,反而會因爲大學宮這個敵人的出現,團結得更加緊密。那可不是宮主願意看到的事。”
“妙啊!這意思就是說,宮主希望他們一直保持這種互相猜忌的狀态。他們這種所謂的結盟狀态,終究并沒有多牢固?”
“沒有生死考驗前,他們各自都有小算盤,怎麽可能牢固?進攻月印山,勢必讓他們這種會盟出現裂痕,彼此的猜忌會加深。”谷長老冷笑道。
“呵呵,可是那月印山,不過是一個世俗學宮。神棄之地盟軍大軍壓境,豈非是殺雞用牛刀?”
“殺雞?梁長老,你這可就有些小看月印山了。月印山有多難纏,太叔長老似乎有發言權吧?”谷長老徐娘半老,一雙妙目卻很有韻味,瞥向了太叔琴。
太叔琴頓時尴尬無比。
他當初帶着弟子,偷偷去過一次月印山,索要寶物。結果在月印山鬧得灰頭土臉,門下天才弟子藍煜,更是被秦易狠狠羞辱了一番。
那次的不快經曆,太叔琴回到大學宮,從未對人說起過。卻沒想到,紙包不住火,竟然還是洩露了,還被谷長老給知曉了。
要知道,太叔琴可是一直想在谷長老面前表現表現,對谷長老頗有些念想的啊。
在意中人面前丢臉,太叔琴如何能不羞惱?
狠狠瞪了梁長老一眼,太叔琴很是不樂意:“老梁,你一個新晉長老,話怎麽這麽多?不懂的地方,多看少問。你以爲谷長老是你保姆,有義務教你這些東西?”
谷長老卻是笑道:“太叔長老,你這就有些言重了啊。都是同輩長老,可不能擺老資格。”
看得出來,谷長老對太叔琴很不以爲然。雖然她和梁長老也沒交情。但她甯願支持梁長老,也不願意附和太叔琴。
梁長老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我不問便是。”
谷長老笑道:“其實也沒什麽。月印山是塊難啃的骨頭。不然的話,修羅大宗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碰壁。聽說,當初幫助月印山解圍的強者,來自域外。這說明,咱們大學宮一直都有些小瞧月印山了。尤其是月印山那個叫秦易的小鬼,宮主甚至懷疑,此人身上,恐怕有極大的造化。”
“宮主難道……是要将秦易收攏到大學宮來?”梁長老吃驚。
谷長老意味深長一笑:“如果那小子不認識域外強者,宮主或許會這樣打算。可是那小子結識了域外強者,心早就野了。大學宮再拉他進來,恐怕就沒有那麽容易掌控了。”
“那……宮主的意思是?”梁長老有些不解。
谷長老神秘一笑,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宮主行事,一向讓人揣測不透,我們就不用胡思亂想了。”
對于宮主的決策,谷長老雖然能揣測一二,但她是絕對不會明言的。這種事,哪怕百分百确定,也絕對不能亂說。
她其實早就知道,宮主根本不想月印山留下,甚至是想借神棄之地盟軍的力量,拔除月印山。
關鍵時刻,大學宮再出手,示好秦易,救出秦易。
如果可以,趁機掌控秦易,收買秦易,将他變爲大學宮的一員。如果可以掌控,則加以培養。如果掌控不了,秦易身上的一切造化,都将成爲大學宮所有。人不在,但是造化傳承留下即可。
至于神棄之地盟軍,宮主顯然不願意跟他們血拼,耗費大學宮的人力和戰鬥力去拼,在宮主看來明顯是不劃算的。
他們更願意看到盟軍和煙羅域七國死拼,消耗,甚至是内鬥。
大學宮要做的,便是推波助瀾。
到最後,大學宮再出手,才能最大程度地坐收漁利。
說白了,這就是大學宮的策略。至于煙羅域七國的死活存亡,大學宮壓根不怎麽關心。
說白了,大學宮的這些高層,大多數是來自域外的修士。他們在煙羅域建立大學宮,要麽是被逼無奈,要麽是沒有别的選擇,要麽是想在這放逐之地,找到出人頭地的機會。
誰又對這煙羅域真有什麽認同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