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離所不知道的事。位面确實很危險。但是它有時有也很仁慈。
有時候。在趕路無聊的事後。路離就會給驚雲講自己在另外一個位面是怎麽生活的。講自己是如何在位面之中曆險和旅行的。
但是。更無聊的事後。路離就會纏着驚雲讓驚雲講他的生活。
驚雲的生活簡直就是一部血淚斑斑的仇恨史。若是别人這樣纏着他。恐怕他早就一巴掌拍過去。直接把那人拍死了。但是路離問的事後。驚雲就會歎口氣。然後盡量揀自己生活中高興的東西。幹巴巴的講給路離聽。
所以。路離聽的最多的就是他師弟的事情。他會說。他的師弟是一個天才一般的人物。早在十一歲的時候。就已經能夠打敗他這個師兄了。他的師弟還會制作各種各樣的器具。甚至還畫得一手好畫……
雖然每次聽完之後。路離都會評價一聲。唉。這個人好無趣啊！讓驚雲很是無語。感慨自己的努力真是還不如拿去喂大威。
許陽言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滿身是傷。有一種被放在攪拌機裏滾了幾十分鍾的錯覺。
但是。他還是立刻掙紮着四下張望。尋找路離的身影。保護路離。真的已經成了他的本能。再也無法割舍。
好在。他就在身邊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個躺在地上的小小身影。瘦瘦的。頭發亂糟糟地。不是路離是誰？
看到路離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喜極而泣。
但是。接下來他就面色大變。因爲他看到看到路離身上全是傷口。很多完全就是緻命傷。似乎有很多人用刀子胡亂捅了幾下。
那些傷口甚至已經因爲失血過多而發白。而路離的氣息也已經若有若無。差點就消失了。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許陽言差點就瘋掉了。這對他來說。是最大的折磨。簡直就已經超越了他能夠承受的極限。
“來人。快來人！有人嗎？快來人啊！”第一次。許陽言在喊地時候。已經不可抑制地帶上了哭腔。
“陽陽……陽陽……”他聽到了一個軟綿綿的聲音從遠方傳來。然後就看到一個小小的黑色影子從遠方飄了過來。
“陽陽！”煙圈奶聲奶氣的聲音讓許陽言喜出望外。他連忙叫道：“快！快！煙圈。快讓我們進去！”
煙圈也有些萎靡不振。空間地暴動。對他來說也是一場浩劫。不過劫雲這種生活實在是太堅韌了。所以還是二話不說。就把許陽言吞了下去。
進了煙圈的世界裏。許陽言才有些吃驚了。這裏也和外界一樣。一片狼藉。那些平整的地面。整齊的營房。以及專供路離使用的各種各樣地娛樂設施。還有路離收集的垃圾。已經變成了一片片地廢墟。
許陽言大喊了幾聲。隻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從營房裏沖了出來。還有幾個身上帶傷。
空間的暴動。不但影響了當時還在位面通道中的他們。同時也影響了附近的幾個空間。而距離最近的。其實還是煙圈肚子裏的空間。也受到了極強地影響。這些空間之間形成的裂縫。就吐出了很多的物質。同時也吸進去了一些東西。
“快！路離他受傷了。快幫他治療！”許陽言大喊道。那些人大驚。立刻都沖上來。七手八腳地小心擡着路離。
就好像美國的地下避難所裏有嚴格的戰時規定。隻有總統才能在戰時享有所有的權力。甚至物質匮乏的時候。會抛棄傷患。而總統不論得了什麽病都會被全力救治一般。這個專屬于路離的位面。也是一切圍繞路離旋轉的。哪怕是這裏僅僅還有一口糧食。也要留給路離吃着。别人隻能看着。
這些東西。都是明文規定的。而在這裏地人。都能夠很好地執行這一點。
所以。手術室立刻被騰了出來。正在手術台上地可憐家夥隻是被簡單處理了一下。就被丢在了一邊。
而幾乎所有懂得醫術的人。都加入了這場急救。緊張地救治着受傷嚴重地路離。這時候。許陽言甚至沒有時間去問上一句。其他人都到什麽地方去了。
其實問題很簡單。既然他許陽言都可以被從這空間裏抛出去。别人當然也可能會被丢到空間中去。至于是死是活。就隻能看他們的造化了。
讓所有人喜出望外的是。路離很快就醒了。
但是。更讓所有人感到驚恐的是。路離他……似乎也不記得了。不。似乎不是不記得了。而是變了一個人……
在看到許陽言的第一眼。路離竟然出手想要扭斷他的脖子。但是他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所以沒有奏效。但是接下來。路離成功用一把手術刀劃傷了許陽言的手背。
這時候。許陽言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了。
雖然不論怎麽樣比對。這人似乎都是路離。但是許陽言卻可以确信。他絕對不是路離。
先不說。起初看到他時。他就穿着和路離不同的衣服。
他沒有路離的笑容。沒有路離的陽光。更沒有路離那顆童真的心。
而他同時也有路離所沒有的狠辣、決絕與殺意。
但是。許陽言卻不敢有絲毫的冒險。他看到眼前這人和路離完全相同的面孔。隻能歎息着。想盡辦法和他溝通。努力消除他的戒心。在基地裏的各種專家齊上陣。終于才搞定了眼前這個很像是路離的人。
這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接近一周了。
這一周裏面。他們也沒有閑着。許陽言在外面爲煙圈尋找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雖然劫雲不怕什麽傷害。但是讓煙圈風吹雨打的。許陽言也于心不忍。
而基地裏的人。也幾乎傾巢出動。到處去尋找其他的同伴。
尋找并非沒有成果。但是更多的是讓人啼笑皆非的現象。
這期間。他們一共找到了四個丢失的同伴。但是其中有三個完全變了人一般。
單說大熊（曾經代号23）吧。這家夥此時就穿着一身補丁摞補丁的亞麻衣服。面色驚恐地看着曾經的好兄弟27号。就好像是見到了強盜的小媳婦兒。讓衆人又好氣又好笑。
但是。事實也已經證明。這些人已經“非本人”了。
遇到這樣的事情。若是之前。衆人還真是束手無策。因爲沒有路離在。煙圈也沒有辦法獨自跳躍空間回到原來的位面。
好在他們有天才的路離。即便是現在的路離失蹤了。卻曾經留給他們了很多“任意門“的衍生品。其中就包括一個可以消耗極少量的劫淚。就能在位面之間通訊的通訊器。這個通訊器已經完全超越了劫城圖書館的“日記”。因爲劫城圖書館的那種日記隻能在同一個大位面中使用。不能囊括整個宇宙。
而這個隻要有劫淚。就可以在整個宇宙中無阻礙的通訊。當然。或許會有一點點的延遲。
通過煙圈給出的大緻坐标。以及通訊的訊号。十三終于在一個星期後。帶着大量的人馬。找到了這個位面。
看到路離的情況之後。十三忍不住苦笑。
“他到底是誰？”所有人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他到底是不是路離？
“他是路離。但是也不是路離。”十三的回答讓衆人更加的迷惑了。
“其實這也算是一段秘辛……”十三歎息一聲道。“這個世界上。位面與位面之間并不是毫無聯系的。很多的強勢位面。都對其他的弱勢位面有着一定的影響力。甚至有些位面被另外一些位面完全影像到。變成了另外一個位面的投影。會不可抗拒地發生一些和另外一個位面一樣的事情。或者出現一些和另外一些位面一樣的人。”
衆人目瞪口呆。如聽天方夜譚。
“這并不是天方夜譚。這就好像是鏡子兩面的世界……有時候。甚至會出現幾乎完全一樣的空間……”十三說這種話的時候。心中充滿了隐憂。他并沒有說。這種空間的形成。其實是有着其嚴格的要求的。而這種要求。事實上可以通過人爲的調節來達到。
“這樣的兩個位面。我們叫他們實位面和影位面。而這兩個人。也被稱爲投影者與影子。有時候。在嚴格的投影關系下。實位面的發展可以完全影響影位面的發展。并不因爲影位面的客觀原因而改變。而是因爲實位面的客觀原因而改變。也就是說。就算是影位面的某個人已經死去了。消失了。若是實位面裏他還沒有死亡。他的影子就可能再度複活……而換句話說。如果實位面中。投影者被殺掉。那麽影子也絕對會突然死亡……甚至。投影者的活動。會完全影響到影子……如果實位面的投影者和自己的親人反目成仇。影位面的影子。說不定突然發狂。殺掉自己所有的親人……這種事情。已經發生或很多次了。”
衆人突然覺得格外心寒。他們呆呆地指着那些雖然長得一樣。卻不完全相同的人。愣愣道：“那……他們？”
“他們……應該是影子吧。”十三搖搖頭。“投影者是絕對不可能比影子弱的。但是這幾個人都弱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