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嫩細白的小手輕輕拂過了路離的面頰，雲雀的眼中滿是痛惜：“路離，你瘦了。”

路離的面上出了陽光的笑容，挪動着自己的面頰，感受着雲雀的手那溫柔的觸感。

他現在還體驗不到雲雀心中那無盡的傷痛，一方面是因爲自己曾經熟識的路離已經消失不見，或許再也回不來了，和那曾經一起度過的美好回憶，都化作了過往雲煙。另一方面，她傷心路離竟然經受了這樣的磨難，偏偏還能出如此開心的，純淨的笑容。

“唉，養孫女真沒有用啊。”一個蒼老又哀怨的聲音響起來，少女驚喜出聲：“爺爺？”

“還記得我這個爺爺？你不是隻記得你的小心上人嗎？”爲老不尊的老怪物不滿道。

“爺爺，你在哪裏？”發現聲音竟然是從路離的背後傳來的，雲雀愣了一下。

“我老人家在這裏。”已經等了這麽久了，也沒見到自家孫女問一聲關于自己的問題，老怪物實在是很受傷。

“唉，命苦啊。”焚山拎着幾個瓶子走過來，對某些戰鬥力不強的人來說，在焚山的面前出現，完全就是自殺，正面戰鬥，焚山确實可以稱得上是使徒中的第一人，雖然斷鱗斷裂了，但是斷鱗本身的鋒利還存在着。

而且，焚山本來所走的，就是使徒殺手的路線，或許他自己都不曾注意過，他的能力，完全是針對使徒來的。本身足以秒殺使徒的攻擊力，劫雲索菲強悍到極點的偵測能力，讓任何使徒都幾乎不可能從他的身邊逃跑。

現在，在他的感應範圍之内，隻有四個光點還在明明滅滅。當然，還有幾個使徒見勢不妙，直接逃掉了。

其中有一個人的氣息很熟悉。就是那個名叫毛樂平的103位面使徒。

“焚山……”毛樂平地聲音都在顫抖。他不停地叫着：“爸爸，快……快想想，快想想辦法……”

他近乎恐懼地哀嚎。響徹整個控制大廳，讓毛嚴順的心也跟着亂了起來。

他已經不記得。毛樂平已經多久沒有這樣叫過他了，充滿無助的，如同可憐地羔羊。這讓他的心中莫名地泛起了柔情，同時卻又感到極爲憤怒。

“看你地樣子，你那是什麽樣子！”毛嚴順怒斥毛樂平。一直以來，都被兒子壓得擡不起頭來的他，雖然也知道這是難免的，卻也很難能夠平心靜氣地接受這一切，即便是把這種情緒深藏在心中。卻也讓現在的他氣憤難平，并極端失望。

這就是自己倚重的兒子？見到可以輕易虐殺地人，就趾高氣揚，見到了自己不能力敵的人，就驚慌失措，即便是對付一個普通的使徒，也會讓一個“管竹”小隊全滅。在他的心中，似乎除了他之外，什麽人都不重要。

“路離。我幫你把這個小東西除去好了。”焚山感應到了毛樂平的氣息。嘴角泛起了猙獰地笑容，他雖然沒想到毛樂平竟然在103位面制造了這樣的陷阱。等着使徒上鈎，但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陰謀的力量，實在是微不足道。

至少，焚山就是一個極端信仰力量的人。

“所有天眼系統，鎖定焚山。”毛嚴順下令，即便是對兒子很失望，但是他也不得不保護自己的兒子，所有的天眼系統都掉轉了方向，對準了焚山，就在此時，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來。

“毛嚴順，如果你打算對我兒子的客人出手地話，可要做好承受我地怒火的打算。”天眼系統雖然是毛家在主持，但是很多東西都算不上是什麽秘密，故而切入天眼系統，傳遞一些信息，對路林豪來說，很簡單。

焚山雙拳猛然握起，向後噴射地黃色光芒消失，他也停止了飛行，出了嘲諷的笑容：“劫城……可不見得永遠是安全區啊。”

感受到那些使徒一個個消失，顯然是回到了劫城。

他微微搖頭，看向了天空那正鎖定自己的天眼系統，現在斷鱗已經被毀掉了，他也無法使用斷鱗咆哮彈，自然無法對那些東西作出反擊，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并不認爲，自己就會束手就擒，毫無反抗之力。

看着焚山在空中劃出了一個抛物線，落在了一家居民樓上，毛嚴順的嘴唇顫抖了許久，卻依然沒有勇氣下達攻擊的命令。

而且，他也已經沒有了下達攻擊命令的必要，因爲在他作出決斷之前，毛樂平就已經逃離了這個位面……

“大家辛苦了。”毛嚴順站起來，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都回去休息一下吧，感謝大家爲國家做的一切。”

雖然……誰都不會相信。

事情很快就平息了，在毛家和路家聯合的打壓之下，所有的聲音都被壓了下來，事情被渲染成了罕見的雷暴，疑惑是恐怖襲擊，誰知道呢？反正路離不會去關心。當然，所有的損失，顯然是需要毛家來賠償的，路林豪一攤雙手：“我可是什麽也沒有做。”

他确實什麽也沒有做，但是他卻是最大的赢家。

看着堆在桌子上的十一個劫瓶，焚山嘿嘿笑道：“平分吧，路離。”

十一個瓶子裏的劫淚加起來，約有三百滴。

“都是我的！我的！我的！”兩個人還沒有達成協議，外面已經飛來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張口把桌子和劫瓶一起吞了下去。

“還給我，是我的！我的！”路離立刻撲上去，和這名叫做煙圈的不速之客厮打在一起。

“唉，就知道和路離提出平分是不可能的。”焚山抓抓腦袋，無奈搖頭，“不過，今天殺得很爽啊……”

索菲低聲歎了一口氣，而雲雀，則在旁邊抿嘴笑。

“小姐，我回來了……唔，你們在玩什麽好玩的遊戲嗎？我也要來！我的！我的！我的！”

“阿寶，你攙和什麽啊，給我出來！”雲雀已經無語了。

“原來是這樣啊。”實在是對亂成一團的三個人沒有辦法，雲雀和焚山一起坐在了另外一個桌子上，随便閑聊起來，談着談着，焚山就說起了關于使徒的一切。雲雀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有些驚訝，又有一些釋然。老怪物也把當初的遭遇，大體說了一下。

原來，爺爺和他一起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怪不得會失憶……遠遠超過了各個位面的強大力量啊……而焚山，其實也是爲了審判自己來的。父親他們都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多，想來是因爲位面的差距吧，主位面是7級位面，而妖界是10級位面，在妖界裏算不上特别突出的力量，在主位面裏，就已經足以破壞位面的平衡了。而自己，确實是在主位面呆了太長時間了呢。

“真是不好意思，路離他太任性了。”雲卻很是鄭重地道歉，“我會讓路離把屬于你的劫淚歸還與你的。”

“沒什麽。”焚山大度地揮手，“其實，現在我已經不是特别在意能不能成爲使徒了，一千名使徒，哪有誰敢說自己一定能夠獲得最後的勝利，說到底，也不過都是一群被人所**的可憐人而已。”

“也不見得隻是可憐人吧，相信在這個過程中，你一定也得到了許多。”許陽言端着一個托盤走過來，放在桌上，道：“對不起，這裏隻有這些，請用。”

這裏是軍事基地，酒類的東西是嚴格管制的，隻有一些不含酒精的飲料可以随意飲用。這裏是基地的一處會客室，因爲涉及到關于使徒的信息，所以許陽言把所有的服務人員都趕了出去，自己親自來準備這些飲料。

“将軍在準備午宴，過會兒将會給雲雀小姐和焚山兄弟接風。”許陽言道，他其實和焚山曾經有過劇烈的沖突，隻是既然是一場誤會，那麽也就沒有什麽可計較的了。

“還有……你的劍的事情，我很抱歉……請允許我幫您修理一下。”雲雀出了羞赧的神色，看向了靠在桌子旁邊，斷掉的斷鱗“修理？你？”焚山頗爲驚訝。

“是的，路離曾經教過我許多關于半科技的東西，現在路離失憶了，說不定我的手藝會更好……”雲雀伸手抓起了那斷掉的斷鱗，把劍尖和劍身擺放在一起，凝神看了一會兒，道：“這個……似乎是經過路離重新修理過的？”

“怎麽看出來的？”焚山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