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憐地摸了摸身邊的雲生獸的大腦袋,道:“羽琨就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那時候羽琨還沒睜眼……”
羽琨伸出舌頭,親昵地舔了舔黃克的掌心。
黃克呵呵笑了笑,道:“最早的時候,羽琨的脾氣非常暴躁,不知道咬傷了我多少次,後來我就慢慢知道怎麽照顧它了,終于不被它咬了。”
羽琨能夠聽懂人言,用大腦袋在黃克的懷裏拱來拱去,撒嬌起來,顯然是對黃克那麽說他很不滿意。
黃克拍拍羽琨的腦袋,道:“去吧!”
羽琨大吼一聲,揚起身後的翅膀,猛然一躍,就從懸崖上跳了下去,在空中張開了巨大的羽翼,拍打了兩下,飛向了遠方在空中嬉戲的雲生獸群。
路離向雲生獸群中看去,隻見雲生獸中有些有着載具,有些則沒有,彼此之間卻生活的非常融洽。羽琨飛近了其他雲生獸,路離這才發現,原來雲生獸是如此的巨大,羽琨隻有其他雲生獸的三分之一大小,想來還是一隻幼獸。
“路離你救了我的命,我向媽媽求來了雲笛,雖然你不是雲生族人,但是你也有一次吹響雲笛的機會。”頓了一頓,害怕路離不知道吹響雲笛的意義,黃克道:“雲笛可以召來願意成爲人類坐騎的雲生獸,雲生獸非常忠心,一旦認定了就不會再選擇其他的主人,而且雲生獸耐力足,戰鬥力強,你的鐵鳥死了,怕是沒辦法再繼續探訪了,找一個雲生獸的坐騎,是最合适的。”
此時的黃克侃侃而談,再也沒有當時裝模作樣的呼喝,也沒有被彈珠誘惑而铤而走險的沖動,回到珍滿鎮,他就有了身爲雲生族下一代繼承人的責任,因爲他終将有一天,會成爲雲生族這一百多号人的領袖。
或許是因爲可供生存的空間實在太少,所以蒼雲界的人故土觀念極濃,鮮少有人背井離鄉,即便是被趕到了這極爲偏僻的一隅,雲生族人也沒有離開的打算,而是決定在此繁衍生息,直到有一天,重新奪回在鎮子裏生存的權力。
不過,說到生存空間少,路離就很疑惑:“你們爲什麽不在大地上生活,而要生活在雲島上?”
“陸地上?”黃克震驚道:“那種地方可以生存嗎?我們的人隻要進入雲海,就會窒息,若是進入的深了,怕是會永遠也回不來了……生活在陸地上,天哪!“
或許,對蒼雲界的人來說,生活在陸地上,就如同是人類生活在海底,那幾乎都是不可能的。
難道是雲海的那些雲有什麽古怪?路離很是疑惑,卻也說不出所以然來。隻是感覺很可惜,如此廣袤的大地,卻沒有人類的容身之地。
“你這麽問,莫非你們不生活在雲島上?”黃克問道。
路離點頭,道:“我們是生活在陸地上的。”
“不可思議!”黃克很是震驚,“地面上是什麽樣子的?”
“地面上全部都是樹,很難看到太陽,有各種各樣的小動物……”路離簡單描述着,卻讓黃克聽得津津有味。
“大樹,就是那些穿過雲海伸出來的東西?”在黃克看來,大樹就像是珊瑚礁一樣。
路離描述了地面的樣子,然後問黃克道:“黃克,你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嗎?”
“我不知道……”黃克搖搖頭,“不過我聽我爺爺說過,以前走南闖北的商人,都會背一首歌謠,叫做‘十萬雲島九千山,百處城池十境仙。兩仙争鋒淖陽台,一尊獨坐觀雲軒。’好象是說有十萬個雲島,九萬山峰,一百個城池,十大仙境。還有什麽厲害人物,叫做兩仙一尊,不過爺爺已經去世很久了……“
說起了爺爺,黃克的眼圈兒有點紅,路離知道從黃克這裏也問不出什麽來,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話題引回了雲生獸上來。
路離也知道黃克給他争取來的這次機會的珍貴,他想要在雲海中旅行,也少不了一隻可以代步的飛行坐騎,恐鳥雖然體型很大,卻不擅長途飛行,而雲生獸的馴養,卻不是簡單的事情,這是雲生族立足的根本,黃克以一隻雲生獸作爲報酬,不但可以幫他找到一隻合适的飛行坐騎,更可以給他一個“雲生族”的身份。據黃克說,雖然他們在這裏生活的很艱苦,但是雲海中大部分地方,雲生族都算得上是貴族。
這種大方,讓老怪物都感慨,直呼路離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路離當然不會錯過,從黃克的手中接過了所謂的雲笛,那是一隻兩寸多長,像哨子多過像笛子的三孔短笛,把短笛湊到口邊。雲生族真正機密的,不是這哨子,而是他們千百年來積累下來的,更容易吸引到雲生獸的曲調,隻是這是雲生族的機密,黃克不能告訴路離。
路離隻聽到一陣極爲尖細的音波從他的手中傳了出去,曲調尖銳,有些刺耳,路離氣息一收,按住笛孔的三隻手指律動起來,笛聲立刻變得極爲婉轉。
黃克緊張地看着路離,雲笛發出的是超聲波,他聽不到,卻看路離三指輕挪,看起來很有韻律感。
路離的笛聲一出,那邊的雲生獸都騷動了起來,不多時,那數百隻雲生獸,都向這邊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