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十分偏遠的小村,受災十分嚴重,大人們都在重建家園,而小孩子們也都在搬運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隻有一個小孩與其他人不同,木愣愣地坐在了一個廢墟當中,不說也不動,如同一個稻草人。
一些村民閑時便開始聊天,偶爾便會提起這個孩子。
“老萬家命真是不好,地震發生時竟然就這麽一起走了,隻留下阿妙這個孩子孤苦伶仃的,也不知以後怎麽辦。”
“誰說不是呢,不過也不用太擔心,鎮裏不是已經頒布撫恤文書了嗎,以後阿妙十八歲前的吃住由鎮裏出,我們大家夥再幫襯些,平平安安長大是沒問題的。”
“對啊,到時候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再幫他說上門親事,就又是一個新家了。”
“對了,你二伯家的孫女不是和他同歲嗎?而且兩人好像還是好朋友來着……”
“打住,打住,我都被你繞進去了,他現在才八歲好不好,而且……”說話的村民望了望坐在廢墟上的小孩,歎息道,“他得挺過這一關才行,不然的話,隻怕以後就毀了。”
人遭到劇變或者受到打擊心理便會發生變化,有的人越挫越勇,在挫折中進步,而有些人則是就是沉淪,一蹶不振。
橫逆困窮,英雄爐錘。
小孩便這樣在廢墟上坐了一整天,直到日落月升,晚霞映天。
“阿妙哥,我娘讓我喊你回家吃飯。”一位紮着羊角辮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招呼着坐在廢墟上的小孩。
小女孩淳樸可愛,聲音清脆悅耳,使得這位名叫阿妙的小孩臉色發生了變化。
“知道了,小月,我這就過去。”小孩臉上表情終于發生了變化,對小女孩很和善,不再是那種木愣愣,便是大人看了也會害怕的表情。
小月松了口氣。
“那就太好了,阿妙哥,你不知道這兩天你有多吓人,我還以爲你不會跟我說話呢,自從萬阿伯,萬大娘……”
小女孩說不下去了,因爲她看到阿妙的臉色再次變得極爲難看。
她頓時極爲惶恐,連聲道:“對不起,阿妙哥,對不起,阿妙哥……”
正當她以爲自己再也不會被原諒的時候,一道柔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不要緊的,本來就不怪你,要怪就怪這老天吧。”
阿月頓時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氣。
兩人到了阿月的家中,晚飯早就已經準備好,卻是地瓜粥,濃濃地煮了一大鍋,香噴噴,熱乎乎,甜滋滋。
阿妙連吃了三大碗,終于感覺這些天來一直無比寒冷的身子暖和了許多。
“謝謝王大娘,王大叔。”阿妙道謝,随後便要離開。
“不如就住在咱家吧,等到你家房子修好後再搬回去。”王大娘挽留道。
“不了,還有一間小屋沒壞,裏面也有家什。”阿妙婉拒,随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臨走前将院門關了起來。
阿妙一走,王大叔和王大娘頓時聊開了,當然,先将小月給支到裏屋睡覺去了。
“媳婦,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麽鬼主意?”王大叔看着王大娘,小聲道,“你是想招阿妙做個上門女婿是吧。”
“那又有什麽不好,阿妙可是我看着長大的,現在這孩子爹娘都沒了,以後我們就是他的爹娘。”王大娘理直氣壯道。
“媳婦啊,你不知道,阿妙這小子别看不愛說話,但是腦子聰明,鎮上的大先生已經打算接他去上學堂,聽說以後九成九能去崇文館。”
“嘶!”王大娘倒吸了一口涼氣。
崇文館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
那是和尚武堂并列的一個機構,裏面出各種人才,可以說,整個天華皇朝所有的官員出身不是尚武堂,便是崇文館。
他們這裏是個小村,便是連小孩子上蒙學都得去隔壁的大村去上,鎮上的學堂更是想都不用想,專門招收十裏八村個頂個聰明的小孩,他們村裏也就阿妙一個人被選拔上去了。
阿妙本身便是這個村裏的香饽饽,不知道多少娘們盯着呢,這次抱着和王大娘一樣心思的卻也不少。
鎮上的學堂也叫崇文館,但隻是個名頭,隻有大城裏的崇文館才是真正皇朝認可的崇文館,鎮上的崇文館隻是起了一個好聽的名頭罷了。
王大叔所說的崇文館自然便是城裏的崇文館了,隻要阿妙進入,未來想必是前途無量。
“小月的機會不大啊……”王大娘又開始犯愁起來。
……
阿妙回到了廢墟,走到了那個僅剩的小屋外。
原本他家有個大院,這個小屋被收拾幹淨當做廚房的,後來地震起來,就隻有這一個獨立的小屋沒有倒塌,也讓阿妙少了許多麻煩。
他真的不想住在其他人家裏。
正當他想敲門進去時,突然眼神一凝,驚疑不定起來:“有人!”
因爲他記得他是用麻繩将門環綁住的,原本還想鎖起來,隻是大災過後,他家已經一貧如洗,根本沒有絲毫财産,小偷也基本不會光顧這種家徒四壁的人家。
阿妙張口想喊街坊鄰居,卻突然發現了一句恐怖的事情。
他說不出話來了。
不但說不出話,連身體都動不了了,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的身體竟然自己在動,一步一步地推開房門,走進了黑洞洞的房間。
就像是走進了一頭怪物的巨口當中,再也回不來了。
正當阿妙吓得寒毛直豎時,屋内燈光亮起,卻是将一切都照得亮堂起來。
他也看清楚了屋内的情景,卻是有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人正坐在他的床上細細打量着他,那種目光好像是在欣賞一件寶物。
“小家夥,你答應我你等會不喊叫,我就放開你。”中年人微微笑道,說話中有中濃濃的調笑味道。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