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之大陸上三大皇朝雖然仍有明争暗鬥,但大規模戰鬥卻極少發生,原因便是由于海族人的存在。現在三大皇朝絕大部分的兵力全都部署在了沿海,根本沒有剩餘的兵力用來内鬥。”
蕭天明一直在山中長大,從來沒有去過海邊,也沒有聽人講過海族人的事,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一個種族大敵。
“近些年,他們的攻勢越來越猛烈,朝廷也加大了兵力,四處抽調武者前往邊關。”楚天舒再次露出了緬懷之色。
見到他這副模樣,蕭天明隐隐猜到了一些事情,道:“你去過海疆?”
楚天舒也沒有隐瞞的意思,老老實實道:“不錯,本來想一直留在那邊的,不過過年前,戰事突然不吃緊了,這才有機會回來探親。”
“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再次打起來。”楚天舒摸了摸鼻梁,自嘲道,“你是沒有見過那種真正的大戰景象,無數武者隕落在戰場之上,有海族的,也有我們天華皇朝之人,每一次交戰,至少要死上數千人。”
“如果不是海族人上岸之後力量會大幅度削減,隻怕我們早就兵敗如山倒。”楚天舒突然道。
蕭天明吃了一驚:“照你這麽說,海族人不能适應陸地上的生活,爲何還要與我們人族交戰呢?再者說,我們退避三舍,遠離海邊不就好了嗎?”
他是自然生出這種想法,爲了生存下去,忍受一點點屈辱算什麽,隻是退避三舍而已,海族人在陸地之上被削弱,應該不會喜歡在陸地之上生活吧。
楚天舒聽了蕭天明的論調,冷冷地望着他,臉上似笑非笑,說不出的嘲諷。
換做尋常少年,自然是受不了這種蔑視,說不得便要脾氣發作,但是蕭天明坦然面對着對方不屑的眼神,直到楚天舒自己受不了挪開了目光。
“如果有這麽簡單便好了,你不知道如果我們人族退讓了,那麽海族便會在靠近海岸的地方設立一種奇怪的祭壇,時間一長,海水便會淹沒陸地……”
“你是說海族占領的陸地會被海水淹沒,那豈不是說隻要他們占領一塊陸地便設立祭壇,到最後豈不是整個大陸都會被海水淹沒?”蕭天明急切問道。
“不錯。”楚天舒冷冷笑道,“現在你知道爲何我人族與海族不共戴天了麽?所以,放棄那不切實際的退避念頭吧。”
蕭天明低頭沉思了起來,眸光陰晴不定,身上的氣息也森寒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大變樣,幾乎讓楚天舒認不出來。
見他似乎認識到了海族與人族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楚天舒也是松了口氣,不過随後又覺得自己白擔心了。
他看了看遍地殘肢斷骸,心中不由跳過一個念頭:“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都對這些海族下死手,現在他知道了,該會做出何等事情呢?”
他的心中不由有些期待,血色氣息從他周身數百竅穴逸散而出,襯得他如同一個修羅殺神,臉色神情亦是變得冷酷猙獰,似欲擇人而噬。
他轉頭看向蕭天明,眼中的嗜血欲望幾乎按捺不住。
“咚!”的一聲震響,他的胸口部位猛烈地震動了一下,頓時血色氣息如同被一股狂風吹散般,稀薄了許多。
血色也從楚天舒的眼珠中消失,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回了原樣,隻是冰冷的氣息似乎更加濃重了一些,讓人無法清淨。
蕭天明在對方露出第一絲殺意之前,便已經有所感應,隻是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反擊,而是好奇地觀察楚天舒身上的異狀。
過了盞茶功夫,楚天舒的殺氣寒氣終于全部消去,蕭天明才輕輕開口:“兵道七式反噬了嗎?”
一開口,說出的話語便讓人吃驚。
兵道七式!
楚天舒之前以一敵三的武學竟然是兵道七式。
不過想想便感覺理所當然,他曾經加入兵部,在海疆參加與海族的大戰,立下功勞,獲得功勞值換取兵道七式十分合理。
“你竟然知道兵道七式?”楚天舒也是吃了一驚,雖然兵道七式是兵部的專屬武學,流傳出去的名聲甚廣,但是這少年卻能夠一口說出兵道七式最大的弊端。
這可就十分了不得,一般人怎麽可能知道兵道七式的弊端。
蕭天明并沒有做隐瞞,直接道:“機緣巧合下,我獲得了兵道七式的修煉方法。”
有個問題他并沒有提出,那便是兵道七式中的雪式,應該是能夠克制殺意的,隻是楚天舒卻絲毫沒有領悟這一式的妙用。
蕭天明第一次覺得,每個人的悟性機緣都不同,所以能夠領會到的東西也不同。
他們兩人的兵道七式除了招式相似,其他的意與神截然不同,光是真元的外顯顔色便截然不同,蕭天明運轉兵道七式時真元偶爾呈現白色,偶爾是黑色,但楚天舒卻是血色真元。
這大概也是因爲他去過戰場,殺過數之不盡敵人的緣故。
“嘿,我忘了這裏不是當初的海岸線,不然殺意影響心志時便可以進入洗心堂調理心神。”楚天舒苦笑了i型啊,顯然也知道自己剛剛是什麽情況。
“幸虧戰鬥的時間不長,否則被殺意所控之後,你就危險了。”
“洗心堂是什麽?”蕭天明對其有了興趣,“能夠消除兵道七式的弊端嗎?”
楚天舒笑笑,解釋道:“兵部有一門特殊的功法名爲洗心訣,借助這門功法便可以調理心神,洗心真氣妙用無窮,不但可以幫助自己,而且可以幫助他人穩定心神,洗滌殺意。”
說到這裏,他不由有些感歎:“可惜這洗心訣對資質悟性要求太高,兵部從整個天華選撥,也沒有超出一百個能夠修煉洗心訣的武者。”
蕭天明可以想象到這種武者的珍貴性,這可是真正的百萬裏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