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禀報,葉凡與渾拓一前一後進入了瑤池,一路上,渾拓大聖跟見了鬼一樣,不願招惹那孩子。
“相傳, 那是禁忌之語,太古史冊中記載有零星部分,早已失傳,會說這種語言的人都是滅世禍胎。昔日曾有一大皇族惹了這樣一群人,交戰半日,血流成河, 被抹殺了個幹淨。”渾拓大聖實話實說。
而後, 他又提到那祭祀音, 明确告訴葉凡,不死天皇坐化時曾經有過這種祭祀音響起,以及萬族恸哭聲。
但卻沒有這個孩童仙台中所記下的下葬音那般宏大。他的神識中宛若汪洋擊天,有舉世同悲之意,透過一個孩子的識海而再現,本身就足以說明了問題。
“看着像是一個懵懂的幼童,其實可能是一個最古老的活祖宗,他也許發生了異變,最好不要招惹。”
渾拓大聖平日間都是一幅雲淡風輕的樣子,走到哪裏衰到哪裏,但是今日他卻是一副自衰相, 臉跟苦瓜一般。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放逐, 激活帝器,按照古之大帝的葬禮那般,将其送入虛空。”渾拓建議。
連他這等人物都隻是在古冊中見到過一些模糊的記載, 而不明究竟, 隻知那種祭祀音以及說那種語言的人不可惹。
不然,可能會是一場天大的禍患。
“不死天皇下葬時也有類似的祭祀音, 而這個孩童仙台中回響的更爲宏大?”葉凡問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你預料之外的人與事,這個孩童你就不要深究了,趕緊放手吧。”渾拓鄭重說完這一切後,起身告辭。
葉凡倒也沒有爲難,而今與這老衰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沖突了。
瑤池依舊,山河秀美,花樹成片,落英缤紛,清香撲鼻。
虛渺的神殿懸在山崖上,霧霭朦胧,成片的湖泊如一顆顆珍珠密布,參天的古木搖曳生輝,勝景無數。
葉凡再次見到瑤池聖女,而今她已成爲這個傳承的主人,風采依舊,豔冠東荒,是昔日與安妙依并稱的絕世麗人。
月白長裙在身後拖的很長,她窈窕挺秀,婀娜而來,不施脂粉,卻可讓天下佳麗盡失顔色,瑩白俏臉上黛眉彎彎,眼睛清澈,有一種靈動,美的不可方物。
“恭喜葉兄無敵人族古路。”她帶着溫和的笑容道賀。
“葉凡!”柳依依也來了,臉上有笑也有淚,更有激動,來自星空另一岸的故友,對于她來說是最親近的人。
在一座宏偉的宮阙中,他們談了足足兩個時辰,述說了這些年的一些經曆,倍感歲月的力量無窮,發生了很多的事。
葉凡直接說明來意,要看一眼那九竅仙石,不然心中總是不安,他開口道:“我不知你們到底有什麽後手,要知道她一旦出世,多半就會天下無敵,除卻禁區内的存在,将無人可制衡!”
瑤池聖女搖了搖頭,道:“她是我們瑤池的孩子,從神智懵懂時就開始對其講經,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就是鐵石心腸也早已被感化。更何況,她本就與瑤池一體同心,你盡可放心。”
她露出一絲爲難之色,婉轉告訴葉凡,無需擔心,關于這個神胎瑤池有難言之隐,但保證絕不會成爲禍害。
仙池畔,蟠桃古樹依舊蒼翠,葉片綠如瑪瑙,晶瑩閃閃,周圍有各種祥禽瑞獸出沒,神石九竅八孔,吞吐天地精華,澎湃出旺盛的生命氣機。
葉凡在池水畔駐足,盯着古樹下的石王,源天眼大睜,看了個仔細,望穿了石壁。
在那石中,一個女子神姿玉骨,風華絕代,血肉成型,晶瑩剔透,随時會蘇醒、進而突破石料而出!
“請葉兄放心,瑤池自有分寸,即便再不謹慎,也不會禍亂天下。”瑤池聖女聲音溫婉,看着神石。
葉凡敏銳的覺察到,當中似真的有隐情,與昔日的瑤池聖主說的不一樣,該聖地隐藏了很多秘密,蒙蔽了衆人。
天穹上,混沌氣彌漫,一座古塔若隐若現,沉沉浮浮,那是西皇塔,以仙淚綠金鑄成,鎮守整片淨土。
仙淚綠金爲仙料,世間有傳言稱,它代表了悲歌與淚水,确實也如此,相傳縱爲西皇也是半生凄涼與遺憾。
瑤池,每一位才情絕豔的女子似乎都會有各種缺憾,留下各自不同的傷心往事。
天宇上,一個女子出現,臉上是無盡的傷感,對葉凡點了點頭,沒入西皇塔所在的區域,與其相伴。
葉凡行了一個大禮,那是楊怡,爲第五代源天祖師張林的紅顔知己,似乎又一次印證了仙淚綠金塔的不祥,留下了憾與傷。
“無始大帝究竟與瑤池是什麽關系?”葉凡忽然問道。
“那隻黑狗應該知道。”瑤池聖女道。
“它失蹤了。”葉凡無奈。
瑤池聖女說道:“如你心中所猜想的那般,并不爲虛。而我亦是近年才确認的,仙池内封印的古賢出世後已道出過往的事。”
“無始大帝……真的出自瑤池?!”葉凡霍的轉身,他隻是随口一問而已,沒有想到對方竟真的揭示了這一真相。
“是的,無始大帝是西皇之子。”瑤池聖女平靜的說道,像是一道驚雷般震的葉凡一顫,這可真是驚世駭俗。
一門兩帝不可打破?不,已經有人粉碎阻擋,做到了!
西皇親生的子嗣,并未因其無上皇道的壓制,而止步于絕巅前,反而逆天突破了,故此有才有了獨一無二的無始!
這則消息要是傳出去,必然是驚天波瀾,震撼天下,宇宙都要動蕩!
誰言大帝子嗣不無法證道,誰能說一門無二帝,古來無人能打破魔咒,熟不知早已被無始破除了。
這是驚人的大事,是一場巨大的波瀾,足可以改寫修煉史上的一些常識性認知,撼天動地,震古爍今。
“打破了神話,開古來未有之奇迹!”葉凡歎道。
都言瑤池之主不得嫁人,但想不到西皇竟留下一個幼子,若是傳揚出去,自然是一場軒然大波。
“西皇有一段凄婉的愛情,親手送曾相伴的人離世,而後又親手封印了唯一的幼子,孤苦伴生,最後于瑤池廣收門徒,就此立教。”瑤池聖女說道,并沒有什麽隐瞞。
“原來如此。”
強大、絕豔如西皇,身爲大帝,卻也有一段悲歌,可以想見,讓一位大帝無力回天,親手送愛人解脫,那是何等的悲與恸。
葉凡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但可以想象那種凄傷,西皇必然有着無盡傷與憾,讓人感慨。
無始很小時就被封印了,他于一個黑暗時代出世,一切都是沒有辦法,需要帝子鎮壓黑暗動亂,故此将其解開了封印,從而也就了一生不敗的傳奇,震動萬古。
“無始大帝到底有多強?”葉凡對這位大帝心有敬仰,很想知道關于他的一切。
“強大到無法衡量!”這是瑤池内的評價。
葉凡明白,大帝不可仰望,難以度量,也隻能從其未成帝的時的戰力來估算了。
“他出生時,頭頂瑞氣貫沖九霄,四海皆震。”瑤池聖女說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葉凡心中劇震,立刻将那個白白淨淨的娃娃給拎了出來,盯着神源中的小家夥,看的他直發毛。
不過小家夥倒也很有骨氣,膽怯一瞬間後,就對他瞪眼,與他對視,咕哝個不停。
“安鍛德碼森飛拉姑奴!”
柳依依問明這個小家夥怎麽來的後忍不住驚歎,實在駭人聽聞。
“無始大帝幼時與這小胖子比如何?”葉凡問道。
“幹嗎說他胖,孩子幼時都這樣,這是可愛。”柳依依忍不住抱起了這塊仙源,隔着一段距離,溺愛的摸他的頭。
“具體不得而知。”瑤池聖女搖頭,無始大帝自幼喪父,很小時就被母親封印了,并非在雙親身畔長大,外人所知有限。
毫無疑問,他的父親是一位聖體,若無意外,多半已大成,不然何以配得上已經成道的西皇。
體内流淌有兩大至尊的血液,不用想也知道,定然很逆天,事實上先天聖體道胎的無敵威名震古爍今,早已被證實。
在柳依依的安撫下,神娃很老實,聽話的半眯起大眼,叽裏咕噜的喃喃了幾句。
“小胖子,你能聽懂我們說話,就别說這些古語了。”葉凡說道。
“壞蛋,壞蛋,壞蛋,壞蛋!”神娃以神識傳音,連續喊出四句壞蛋。
瑤池聖女還有柳依依頓時都笑了起來,唯有葉凡威脅道:“小胖子,再敢亂說話,把你賣進太初古礦,讓那裏的詭異存在将你研究個透徹。”
“你才胖呢!”這一次,他奶聲奶氣的叫嚷道,竟然不是古語,而是當世的語言。
葉凡一怔,而後醒悟,這個孩子在姬家石坊蘇醒很多年了,能夠感知外邊的一切,定然是早已通了人語。
“依依,等機會到了,我帶你與張文昌回到星空另一岸去看一看。”葉凡轉過頭來說道。
“真的……真的嗎?!”柳依依聲音發顫,眼淚簌簌墜落。
“真的。”葉凡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複。
“我也要去,那是我出生的地方!”神娃叫道。
葉凡一怔,這小胖子話突然多了起來,且他怎麽能确定?而後他刹那醒悟,竟小看了這個孩子,他能感知别人的情緒,捕捉到了柳依依的神識波動,洞悉了那是怎樣一個地方。
“小胖子你倒挺不老實。”葉凡将他拎了起來,避免他探索正處于激動狀态而一點不設防的柳依依的識海。
随後,葉凡問了一直想了解、卻始終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道:“瑤池舊地究竟是怎麽回事,昔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