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很圓,山林間霧氣彌漫,各種野獸嘶吼,蠻族部落中篝火跳動,一片明亮, 驅散了嶺中的霧霭。
各種肉香飄來,一罐又一罐的老酒被蠻族的孩童搬來,葉凡、猴子、段德、東方野等人與一些蠻族老人圍坐在一起,開懷暢飲。
東方野的歸來讓蠻族上下一片歡悅,他的體内流淌有蠻古戰血,如果沒有意外将來會成爲戰神,肉身僅次于人族聖體。
“元古, 并不是古皇親子, 是相隔幾代的傳人……”
人們圍坐篝火堆前, 大口吃蛟龍肉,大碗飲老酒,自然不可避免的說起了元古,他雖非古皇之子,但血液并未稀薄,相差了也不過幾代而已。
且,他的資質超絕,單以修煉一途來說,千古罕見,冠絕他們那一族, 不然也不會被封印下來。
猴子開口, 道:“他是元皇的第八代孫,血脈之力并不比真正的古皇親子弱, 冠絕該族。”
“不會吧,他難道比元皇的親子還強不成,最終是取古皇子而代之?!”厲天驚疑不定的問道。
“這倒不是, 元皇坐化的年間, 一先一後, 有兩尊可怕的聖靈出世,都是聖靈絕巅,每一尊都可與古皇一戰……”
兩尊聖靈出世,想奪走元皇遺存之兵,降臨該族,差點将正處在最輝煌之巅、俯視太古的一大皇族滅掉。
可以說,那一戰陰風怒号,血雨飄太古,大地都成爲了紅色,有八大王族是他們的附屬,接受皇族号令前去救援,全部死絕。
元皇有三位親子,每一個都驚神泣仙,個個都可半步證道,但卻全都耗死在那一役中,且連他們子嗣都也都搭了進去。
最終,僅元皇幼子一脈留下十幾條血脈,最爲鼎盛的皇族差點自大地上被抹除個幹淨,慘不忍睹。
要知道,從古皇誕生,到他逝去,再到皇子崛起,最起碼會有數萬年的鼎盛時期,而他們卻隻享有一半的天運,便遭了大難。
而也正是因爲那一役,元皇一脈不可能有皇子遺存,最終從後人中選出了最爲驚豔、幾乎不弱于古皇親子的元古。
夜晚,山林中一片明亮,遠處的霧霭飄來,化成一片氤氲彩光,這裏很熱鬧,蠻族無比的熱情。
最終離開時,葉凡取出九滴真龍不死藥送給了蠻王,告知可爲蠻族那位封于源中的戰神續命。
“這份禮太珍貴了!”蠻王激動。
連那黑色的玄龜都從池塘邊探過來一隻碩大的頭,道:“狠人昔年的真龍神藥,真是難得!”
最後,葉凡他們踏上了歸程,返回了北域,将與元古一戰,雖然并未确定時間,但卻也要早作打算。
猴子道:“我估計這是元古自己做的決定,這樣的生死之戰,原始湖的人肯定反對,他們承受不起,尤其是萬一你也斬道了,他們會更擔憂。”
“斬道……太艱難了。”葉凡自語。
仙三斬道,斬斷修士的前路,再無道可尋,許多人拼盡一生,都無寸進。
在這個關卡,有的人一朝悟,有的人枯坐千年空悲切,多少英傑嘔血逝去,幾多紅顔白了首,化作骨。
天斬人道,毀掉根基。若不能明悟,即便有大毅力,勤苦修行亦無用,一堵就是一生。
“所謂仙三斬道,就是斷修士的路!”猴子道,說出自己的體會,道出經曆的種種,爲葉凡做參考。
大戰臨近,一位古皇血脈下的戰書 當世年輕一代誰可輕視?古皇子級人物斬道,那将是同代無敵一樣的存在!
“斬道,如何抗争?也許可以理解爲,斬自己一刀,斬去心中的念,斬盡、斬淨,斬出自己的道。”齊羅在旁講解。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葉凡盤坐山崖上,日觀朝霞,夜望繁星,吐納練氣,餐霞飲露,明悟自己的道。
每天清晨,小雀兒都搖搖晃晃的跑上來,叼着奶嘴氣喘籲籲的叫道:“神子斬道了嗎?”
作爲開山大弟子,曈曈自然也不會落下,每天都盤坐山崖上,跟着他一起吐納,吞飲朝霞,而今菩提子在他與小雀兒手中輪用,葉凡很早就不需要了。
一個月的思索,一個月的悟道,一個月的靜坐,葉凡雖心如止水,但卻始終邁不出那一步。
最終,他的心亂了,難以斬道,破這一關的契機不顯,他長身而起。
“神子斬道了嗎?”
又是一個清晨,小雀兒抱着奶瓶蹒跚上山,擦了一把汗水,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問道。
“師傅行了嗎?”曈曈也期冀的問道。
“還要等。”葉凡摸了摸他們的頭,而後向山下走去。
星空的另一端,有着太多讓他牽挂的東西,他無時無刻不想回去,這幾乎成爲了一種魔咒。
難道要斬盡關于地球的一切嗎?這等于否定了自己,遺忘了過去,磨滅了真實的心。
同時,這邊的世界也有很多,或許不久的将來他就會離去了,同樣有不舍與各種無奈,讓他難以甯神。
斬情,斬道,斬己身,葉凡曾默默演算,仔細思量過,他有很多東西放不下,有各種糾纏,真要計算起來,他似乎要斬掉自己。
那是什麽道?他并不知,根本不會那樣去做。
“啊……”
銀血雙皇在慘叫,依然如故,黑皇将他們操練的快瘋了,每日都如此,與狗叫聲共鳴。
厲天與燕一夕這些日子以來常會失蹤幾天,前往神城天璇石坊前去請教,真有成爲聖人弟子的可能。
猴子除了偶爾去齊羅的酒窖盜些神酒會出現外,一直在外,難得回來幾次。
李黑水則正式拜入了北域第一大寇的門下,回來的時間也少了,以後很有可能會坐關幾年,不再出現。
至于段德,據說發現了一座遠古大墓,不斷鬧鬼,幾次灰頭土臉的逃回來,他推測可能屬于一位聖靈的古墓,他以一顆火熱的心投入到了偉大的考古事業中去,也不怎麽露面了。
姬紫月每隔幾天來一次,不過見到葉凡在悟道,并沒有怎麽打擾,托着下巴在另一邊的山峰上出神。
到是東方野則是常來,很是熱心的想去幫段德一起考古,結果無良道士打死也不同意,因爲野人的聖兵被族内收了回去,真要挖出來寶貝,他怕野蠻人紅着眼睛跟他搶。
半個月後,北域傳來消息,人族聖體創教,名爲天庭,傳遍天下。
“是誰走漏了消息?”葉凡發怔,因爲他們目前根本沒有将天庭公布于世,不然可能會被地獄與人世間扼殺在萌芽階段。
“兩個小家夥占蔔過了,有人在推演你的一切,知曉你創教了。”齊羅道,他也感覺到了事态的嚴重。
旁邊,古飛與古琳認真的點頭,大眼睛無比純淨,他們的盜天術還欠火候,而今還不可能大成,但是他們天資出衆,依然可算出一些。
“可能是我們的一位叔伯。”
這對小兄妹推算良久後認爲是神算子這一脈的人所爲,兩個靈童的父親還有一兩位師兄弟活在世上。
人族聖體立教,名爲天庭,這則消息像一陣風吹響向地,引起一片議論聲。
“竟然是……天庭!他到底想做什麽?”
“怎麽會是這個名字,他有什麽打算?”
幾乎所有人都驚住了,這兩個字重逾億萬均,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讓人心神不甯。
即便是太古萬族對這個名字也極爲敏感,全都心中一震。
無論是人族,還是太古萬族的古史,都有關于天庭的神話傳說,盡管不可考證,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然而,許多古族都相信,在那遙遠的過去,有一段湮滅的曆史,存在過神,誕生過仙,出現過古天庭!
殺手神朝——天庭,也給人族修士留下了一段難忘的記憶,在那段黑暗的歲月,天庭君臨天下,整片大地都被死亡籠罩。
而後荒古時代,傳言青帝也曾有意立天庭,曾進過神墟,入過仙陵,甚至想将神墟的南天門移出來。
但是,這一切最終都不了了之,一代妖族大帝最終坐化,留下了永遠的迷,誰也不知他晚年時爲何有那樣的舉動。
也許,青帝發現了什麽,想實現什麽也說不定,然而終究是成爲了往事,秘辛不可揭開。
“人族聖體立教了你們知道嗎,名爲天庭!”
“早已聽說了,竟然起了這個名字,真是好大的氣魄。”
“名字爲天庭,誰能告訴我他想做什麽,心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起初并沒有什麽,但是當人們議論開來後,想起這個名字的種種,許多人坐不住了,即便是太古各族也難以平靜。
葉凡立教,引起了軒然大波,因爲天庭關系甚大,許多人說不出來什麽,但是卻知這個名字絕不能随便用。
他窺到什麽天機了嗎?這是人族與古族許多不朽大勢力的疑問,舉世都在關注。
“爲什麽,他現在就立教了,我父當年都沒有敢立天庭,他憑什麽敢現在就做?!”北域,最爲不平靜的人當屬天皇子,心中翻起滔天波瀾。
關于天庭二字,他心中早有思量,也不知道考慮多麽久了,自語道:“我原本等證道那一天才會嘗試立天庭的,将來說不得将提前立教了,奪你的一切!”
天之村,兩個孩子在占蔔,一遍又一遍,冷汗都流了出來,隻蔔天庭二字,結果卻心驚膽顫,什麽也算不到。
“我們隻知,而今用這個名字立教影響将會無比深遠,是好是壞實在算不出。”兩個小家夥身心疲憊。
“現在,還不是讓我們的所有底牌浮出水面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辦法掩蓋這一切。”葉凡問道。
“沒問題,神算子爺爺将曆代祖師都祭煉過的符節給了我們,可以鎮壓一切天機。”兩個小家夥信心十足,肯定的答道。
“那好,我去外面立教,是隻有一個人的天庭,其他都掩蓋吧,不要讓天機洩露。”葉凡轉身離去。
在這一日,東荒再起波瀾,葉凡立教,名爲天庭,隻有一個人,引起各方震動!
許多人北上,諸多大勢力出動,都想看一看一個人敢起這樣的名号到底爲了什麽,當然這也是一場大危機,因爲當天就有人說,這個名号不能出現世間,天下無人可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