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這個讓遠古諸聖都要爲之變色的傳承,還存于世上嗎?葉凡他們全都發怔,半晌說不出話來。
十幾萬年前,諸聖地合力, 連極道帝兵都動用了,終于将天庭連根拔起,那一戰世人皆知。
“天庭還在世上?”葉凡問道,這個問題很嚴重,對于他來說事關生死,也許會多出一個無法想象的大敵來。
因爲, 行字訣以及一卷天庭經文在其身上,如果天庭還存于世間一定會想法設法奪回。
老刀把子像是猜到他在想什麽, 道:“你無需擔心, 我祖父并沒有惡意,隻是單純的想要見你一面。”
黑皇當時就瞄上了他,圍着他轉個不停,吐着鮮紅的大舌頭問道:“當年,天庭的古老殿堂沒有被攻破嗎?”
“破了,一切都灰飛煙滅了,我僅知道這些,别的不用問了。”老刀把子很幹脆的說道。
“好,我去見你的祖父。”葉凡道,對方如果想對他不利, 就不會以這樣的姿态出現了, 他倒也不是多麽擔憂。
厲天、燕一夕、黑皇要同行,結果老刀把子斷然拒絕, 最終隻有葉凡與他一起上路。
“小心點,遠古神朝都不是善茬兒, 别被他們迷惑了。”黑皇提醒。
葉凡點頭, 人心最複雜,有時候自認精準的判斷也不一定對, 說不定就是爲了讓他放松,圖謀他身上的行字訣。
他們一路北上,最終竟接近了神城,老刀把子的祖父在這裏等待,坐鎮在這千古不朽的城池内。
葉凡并不願再入此地,因爲已風起雲湧,他兩次在這裏放話,不指定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希望他第三次出現呢。
“天璇的守護者在此坐鎮,誰都不敢翻出什麽風浪,對你有利,所以我祖父在此等你。”老刀把子道。
“是嗎,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個仔細,卻始終沒有機會。”葉凡對此并沒有多說什麽,反而提及一樁舊事。
“什麽事?”老刀把子問道。
“昔年,我們從太初禁區脫困後,在那個深夜有人夜襲,劈斬搖光長老,大開殺戒,可是你所爲?”葉凡對此事一直念念不忘。
“絕不是我,發生了那樣的事,我成爲了最大的懷疑對象,不得已遠走。”老刀把子道。
而後,他說起了一件讓葉凡發毛的事,當年進入太初禁區的人不隻他們幾個,還有一人墜在他們身後。
“不會是古生靈吧?”
“不,那是一個強大的人族強者,他在踩着搖光聖子留下的腳步前行。”
十幾年前,葉凡修爲低下,根本不可能有那麽敏銳的靈覺,無法感知身後的強大跟蹤者。
過去這麽多年了,他才得悉共闖太初禁地者還有一個未知的人,當年的事顯得有些可怕。
“那個人很強,我們兩人相互忌憚,誰都不敢輕舉妄動。”老刀把子一句話就揭示了那個人的修爲,最起碼是一位絕頂大能。
“這麽說來,那一晚也不是搖光聖子出手了。”葉凡自語。
“不,應該就是他,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那個人在保護搖光聖子,且兩人有聯絡。”老刀把子道。
“原來如此,那是他的護道之人。”葉凡驚醒。
“所以,那一夜我不得不遠走,脫困後他們一定會對我動手,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詭秘。”老刀把子道。
“是的,前輩幸好走的及時,我想那位絕頂大能親自去殺你了,卻撲空了,同時也讓我因此而躲過一劫。”葉凡背後生冷汗。
當年,真的太危險了,能避過一劫實在是各種因由連在了一起,他至今明曉真相才覺得可怖。
“他即便身爲搖光聖子,也難有那樣一個守護者,因爲那個人比搖光聖主都可能強大。”老刀把子道。
“他得到了另一個傳承,如果我沒有猜錯的,定然是那——不滅天功!”葉凡早有預感,但真正間接證明後,還是一陣心驚,搖光聖子這個人隐的很深。
老刀把子一驚,這門天功震古爍今,世人口中相傳,但卻從來沒有人見識過,最爲神秘。
就像無始經一樣,從來不出世,但卻擋不住人們對它的渴望與推崇,如那天上的明月一樣空明與幽遠。
“不死天功爲狠人晚年開創,與天地争運,奪古今造化,褪下魔殼老體,而藉此化生出神胎,開始新生。”老刀把子驚悚的自語。
這種功法太神秘了,世間從來不可見,狠人震古爍今,在他晚年了悟一生、更上一層樓後留下這樣一部經文,那會可怕到什麽地步?
自古至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挖出這部經文來,卻隻能空歎,不想而今卻出現了傳人。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千年,更何況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大世到了,狠人的不世玄功出世了,不知無始經何時現,難道非要一個先天聖體道胎不成?”老刀把子自語。
他們進入了神城,葉凡很謹慎,地獄與人世間絕對是恐怖之源,他不敢掉以輕心。
老刀把子的祖父名爲齊羅,所選的地點很華麗,懸在天空,古阙連片,以五色玉石築成,據傳是南嶺妖皇殿扶持的。
齊羅很老邁,拄着一條拐杖,一隻眼睛很渾濁,另一隻則是一個黑窟窿,像是連接着一個宇宙黑洞,非常可怖。
到了他這等境界,即便真的瞎掉了,也可以重煉肉身,除非是大道傷,不然都能複原。
葉凡不相信他瞎了一隻眼睛,那個黑眼洞怎麽看都像是内蘊可怕的道則,說不定還會蘊有道兵。
齊羅盯着他看了很長時間,尤其是那個眼洞中射出一縷烏光,更是懾人,仿佛穿透了他的身體。
“錯不了,你得了行字訣,且看過天庭古卷,不過卻沒有怎麽修煉。”他很直接,上來就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葉凡很鎮靜,不過心中卻是一驚,這個老人非常強大,僅僅一瞥就探知了他的深淺,絕對是高手。
“除非你成爲源天師,不然無論怎樣僞裝,在天輪眼下都無所遁形。”老人笑了笑道。
“前輩找我來有何指教?”葉凡問道。
齊羅立時大哭,老淚橫流,哭的整座宮阙都在隆隆作響,将要崩塌,驚的整片天空都在抖動。
這等修爲的确驚人,遠超大能,絕對是一個早已斬道多年、功參造化的驚世人物。
“前輩你這是……”葉凡不解。
“天見可憐,沒有斷天庭傳承,總算是有人接續了下來,祖先的大恨終于有了一報的希望。”老人大哭道。
葉凡聽的毛骨悚然,這老家夥想幹什麽,難道要拉上他一起與全天下爲敵嗎?
要知道,當年天庭的覆滅可是諸聖地合力而爲,據傳中州的不朽皇朝似乎也出過力,舉世共誅。
“祖先以殺證道,斬了不少聖地高手,他們後來圍攻,我們不恨,這是天地間的因果。然而,天庭朝俯瞰人世,怎麽可能會被一舉覆滅,連根除掉?”
老人擦淚,不知是真傷心,還是有這樣的習慣,哭的虛空都快崩塌了,讓人覺得發瘆。
“是地獄與人世間洩露了天庭的地址,且暗中出了陰手。”
葉凡聽到這裏有些吃驚,天庭的覆滅竟有另外兩個殺手神朝的影子,果然撲朔迷離,有種種秘辛。
“因爲他們知道,隻要天庭在世一日,都會永遠俯視他們,根本無法超越。”
良久,齊羅才哭罷,葉凡的耳朵嗡嗡響個不停,這位老人的實力太恐怖了,一哭之下道紋都密布了出來,若非是聖體早已肉身碎掉了。
“前輩找我來是什麽意思呢?”
獨眼老人擦淨淚水,拄着拐杖立身在大殿的窗前,道:“其實也沒什麽,看一看你這個人究竟如何,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葉凡不說話,平靜的看着他。
“前陣子,地獄與人世間殺手盡出,連王牌都出動了,差點讓王騰形神俱滅,但關鍵時刻被一隻仙鶴救走了。”
葉凡一驚,連王騰都成爲了兩大神朝的目标,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同時,仙鶴救人更是讓他一凜,早就聽過傳聞,王騰幼時便天賦異禀,被一隻神鶴馱走,才有了後面的傳奇。
“喪家之犬,誰都想打。地獄與人世間自古妒羨我天庭行字秘,最終卻也未能得到,而今自是盯上了他的‘前’字秘。這一秘修成,可料一切先機,對于殺手來說,與行字秘一樣堪稱至尊術。”
“這樣說來,他們殺我的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爲了行字訣,而非以前所結之仇怨。”葉凡冷哂。
“是這樣,他們始終在惦記我天庭至高無上的秘術,可破盡一切法陣,如履平地,九天十地都可去得,極盡升華後更會演化神之法則——時間。”
老刀把子站在一邊,始終沒有說話,靜聽自己祖父與葉凡的交談。
過了很長時間,齊羅又道:“這片五色玉石築成的古阙内有不少高手,不僅有血凰山與火麟洞的太古皇族,還有太古部的不少年輕強者,亦有地獄與人世間的數十位殺手,似乎他們的神子與神女也在此。”
葉凡騰的站了起來,道:“你什麽意思?”
“我想看一看,你在這麽多年輕精英的圍殺下能有怎樣的表現。唔,忘記說了,火麒子的胞妹火麟兒也到了,這可是一位擁有古皇血脈的皇女,無比強大,親臨此處。”
“你……”葉凡變色。
“地獄與人世間的神子與神女号稱可殺盡諸王,比之諸聖子強大很多,就是仙三斬道了也不足爲奇,你可要好好表現,不要堕了天庭威名。”
齊羅說完這句話,沖着古阙外一聲大吼:“人族聖體在此!”
“你這個老梆子!”葉凡詛咒。
四外,殺氣沖霄,一道道氣柱打穿了天地,血氣蔽日,貫沖而上,數十上百位大高手圍攏古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