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葉凡盤坐拙峰之巅,強大的神識自眉心間那汪金色的小湖沖出,不斷在山上探尋。可惜,他并沒有感覺到拙峰有什麽異常, 若說整座主峰就是一部經書,這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覺得很玄乎。
夜深人靜後,前方那座星峰更加璀璨了,漫天星輝灑落,潔白透亮,像是有瑞雪在紛飛,又像是白玉在沉降, 讓人感覺到了一股龐大的星辰之力。
“咝”
葉凡倒吸冷氣,這樣的傳承太神妙了,如此多的星辰之力凝聚在一起,光輝璀璨,長期滋潤肉身,肯定有着難以想象的妙處。
這讓他有些眼熱,此種修行法門有獨到之處,怪不得太玄門屹立萬載不倒,一百零八座主峰,實在非凡。
葉凡抛開思緒, 開始修煉《道經》,他無時無刻都在提升的自己的修爲,從來沒有浪費過光陰。
他的心漸漸甯靜了下來, 《道經》是修煉輪海秘境的頂級心法,最起碼在東荒無古經可以超越。
直至到了午夜, 他才收功而起, 自語道:“一旦我将輪海秘境修煉完畢, 就要着手準備道宮秘境的心法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去瑤池聖地。”
他對《虛空經》不抱任何指望了。再有,傳說瑤池聖地的古經才是修行道宮秘境的最強心法,那是他最想得到的法門。
葉凡心神平靜,進入夢鄉,任月華灑落,他側躺在青石上,被薄煙籠罩,看起來空靈而出塵。
加入拙峰有一個好處,此峰唯一的門人李若愚,根本沒有時間與經曆去調查葉凡的過去。若是加入加入其它主峰,恐怕身份來曆将像透明的水一般,要被查個清清楚楚。
第二日,葉凡開始在拙峰上探索,滿山轉遍,竟未發現一棵靈藥,沒有看到一株靈根,跟荒山野嶺沒有什麽區别。
“撲棱棱”
幾隻不祥的烏鴉呱呱大叫,從一株枯死的老樹上飛起,讓這片寂靜之地更顯荒蕪。
他真的難以想象,這樣的荒涼之地會是太玄門的一座主峰,代表了一種強大的傳承。
午時,他回到山頂,破敗的殿宇,院中長滿了半人高的蒿草,一隻野兔從中竄了出來,這讓他感覺相當的無言。
“砰”
他撿起一塊石頭,擲了出去,野兔應聲而倒,火堆生起,不久後傳出陣陣肉香,兔肉被烤的金黃油亮,油脂滴在火堆中發出哧哧的聲響。
“拙峰,枯藤死樹,老鴉栖居,古宮殿宇,野兔竄走,真是……”葉凡自語。
遠處,破敗的殿宇中,李若愚老人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多關注,閉上雙眸,如枯木一般寂靜了下去。
就在這時,有人嘲諷道:“一百零八座主峰,代表了太玄門一百零八種強大的傳承。主峰之巅,最爲聖潔,乃是傳承重地,如今卻塵火燃起,俗肉飄臭,唯有拙峰獨一份吧。”
一個身穿水藍色衣衫,看起來有些傲氣的青年,駕馭神虹降落而下,頭顱揚的很高,皺着眉頭看向火堆。
“怎麽,饞了,想吃?”葉凡兩字一頓,說的輕飄飄,面帶揶揄之色。
藍衣青年沒有想到,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居然敢這樣頂撞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道:“大膽,主峰之巅,豈容你亵渎,可否知罪?”
“我說你是誰呀,哪鑽出來的,莫名其妙。”葉凡漫不經心,沒拿正眼看他,自顧燒烤兔肉。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藍衣青年向前走來,站在近前,俯視葉凡,道:“主峰怎能生起凡火,讓俗肉飄臭……”
葉凡很随意,不斷在火堆上翻轉兔肉,嘴巴不饒人,道:“香噴噴的兔肉,如果是俗臭,你那一身細皮嫩肉是什麽,是臭皮囊嗎?”
藍衣青年原本不過是随口諷刺一下,并沒有其他想法,沒有想到葉凡毫不懼他,不斷揶揄,當下火氣洶湧,喝道:“此乃仙門聖地,豈容你在此亵渎!”
“這裏一沒仙子,二無神女,我亵渎什麽了?”葉凡将金黃的兔肉從火堆上取下,撕下一隻兔腿,開始享用,不再理會他。
“你……膽大包天,在主峰上胡爲,有辱太玄,罪不可赦。”藍衣男子,陰沉似水,向前逼來,就要動手。
“你少給扣我大帽子,什麽膽大包天,有辱太玄,這哪跟哪啊?”葉凡斜了他一眼,道:“别在我面前耍師兄威風。”
“我要将你拿下,送到天刑崖!”藍衣男子冷笑,伸出一隻手,就要向前抓來。
“等一等!”葉凡攔住了他,瞥了他一眼,道:“你哪冒出來的?拙峰的長老李前輩在此,都沒有說什麽,你是拙峰的什麽人,敢在此指手畫腳?”
“身爲太玄弟子,自當要護衛仙門重地!”藍衣男子,五指齊張,想要抓住葉凡的脖子,将他拎起。
葉凡向遠處的破敗殿宇内喊道:“李若愚前輩,拙峰乃是我們這一脈的傳承,其他的主峰的弟子能否管束我等?”
“除卻掌教與太上長老外,其他主峰無權過問,一切由我等自己做主。”李若愚老人的聲音傳來。
“這麽說來,他擅闖我拙峰重地,犯下了不赦之罪啊!”葉凡閃向一旁,躲過那鎖喉一抓,從地上撿起一塊闆石,迅如閃電,重重的向前印去。
“啪”
闆石狠狠的拍在藍衣青年的臉上,他鼻口竄血,搖了三搖,晃了三晃,劇痛讓其涕淚橫流,險些摔倒在地。
“擅闖拙峰重地,膽大包天,有辱太玄,罪大惡極,理應當誅!”葉凡反過來扣大帽子,右臂掄圓,手中闆石接連拍在藍衣青年的臉上,将其徹底砸懵,鼻血四濺,口水飛灑。
“啪”、“啪”……
藍衣青年,被葉凡活活的拍昏了過去,口歪眼斜,倒在地上抽搐。
好半天,他醒轉過來,這時李若愚走了過來,問道:“你來此作甚?”
藍衣青年徹底清醒,一下子想起方才發生了什麽,直欲發狂,他竟然被人拍昏了過去,臉色怒變,無法忍受,就要撲殺向葉凡。
李若愚老人當場沉下臉,道:“放肆!”
“見過師伯。”藍衣男子打了個冷顫,壓下怒火,忍住沖動,低頭施禮道:“各座主峰間弟子的比鬥三個月後開始,我來此送信。”說罷,他呈上一封書信。
“知道了,你退去吧。”李若愚點了點頭。
藍衣男子看向葉凡,眼中寒光閃爍,而後轉身就走。
“下次不要在其他主峰大呼小叫,不要把自己當成太上長老。”葉凡在後揶揄。
“你……”藍衣男子大怒,恨恨不已,但卻不敢在李若愚老人面前出手,騰空而起,向着前方的星峰飛去。
李若愚看了葉凡一眼,沒有說什麽,顫顫巍巍,重新回到了破敗的殿宇中,繼續閉目打坐。
“大成若缺,大盈若沖,大巧若拙……”葉凡自語,仔細琢磨這十二個字,又開始在拙峰上轉悠起來。
半刻鍾後,數道人影降落下來,在半山腰攔住了葉凡,那名藍衣男子赫然在内。
“你們是什麽人,爲何随意出入我拙峰重地?”葉凡掃向幾人,心中明白他們是星峰的人。
“真是不懂規矩,見到師兄要行禮,還不過來見禮?”其中一人冷笑道。
“你們是誰,我憑什麽給你們行禮。”葉凡漫不經心的湊了過去,來到幾人近前。
除卻藍衣男子臉色鐵青外,其他幾人全都大笑起來。
“拙峰難得有了一個弟子,看起來很有意思,以後不會寂寞了。”
“作爲師兄,我教教你,怎樣才算懂規矩。以後見到我們,要躬身施禮,面帶恭敬,懂嗎?”
當中一個青年,要向葉凡的頭按來,想讓他低頭施禮。而另一人則踹向他的小腿,想讓其跪下來。
“你們這是幹嗎?”葉凡躲向一邊,道:“這可是一座主峰,代表了一種傳承,其他主峰的人不能随意出入。”
“哈哈……”所有人都大笑。
“進入拙峰還要經人允許嗎?”
“此地與荒山有什麽區别,出入自由。”
其中兩人又向葉凡他頭顱按來,另外兩人則踹向他的雙腿,勢要讓他跪倒。
“若是其他主峰你們敢如此嗎?”葉凡後退了幾步,道:“真是欺人太甚!”
“好天真的小家夥,師兄我教你如何認清形勢!”
“這句話我也想對你們說。”葉凡砰的一聲抓住了那條按向他頭顱的手臂,“咔嚓”一扭,頓時傳來骨裂的聲響。
同一時間,他右腿橫掃,将那兩名踹向他雙腿,想讓他跪下來的青年,重重的踢翻在地。
那名藍衣青年還有另一名人變色,騰空而起,想要沖天而去。
“咚”
一塊千斤巨石比閃電還要快,沖上高天,重重的撞在他們的身上。
“啊……”
慘叫聲傳來,兩人被葉凡以巨石生生砸了下來,受創極重,渾身多處骨頭斷裂。
葉凡将五人并排擺在地上,走了過去,踩在藍衣青年的臉上,道:“你可真行!”
“砰”
他像是踢球一般,重重的将其踢飛出去,挂在了遠處的一株老藤上。
而後,他來到另外兩人近前,踩在他們的手上,道:“想教導我,讓我低頭,恭敬的向你們行禮,你來給我示範看。”
“咚”
葉凡擡腳踹了過去,兩人頓時飛了出去,撞在後方的古木上。
“你們兩人想讓我跪下?”葉凡來到最後兩人的近前,兩腳踢出,兩人當場飛上半空,而後又重重的墜落了下來。
“記住,拙峰是一座主峰,是一種強大的傳承,以後來此地需要通禀,需要從山門走上來。”葉凡正義凜然,給幾人扣大帽子,這時李若愚無聲無息出現,已經站在了不遠處。
“說的好,今後任何人都不得擅闖拙峰。”老人輕飄飄的說了這樣一句話,而後便消失在了林地間。
拙峰要重整山門,這則消息快速傳開,尤其是星峰的弟子,很多人憤憤不已,得知幾名弟子重傷而歸,全都有些按捺不住。
葉凡回到山頂後,李若愚什麽也沒有說,直接遞給他一張古弓,還有九支箭羽,最後又給了他一本顔色泛黃的簿冊。
“李前輩,星峰的人興師問罪來了!”傍晚時,葉凡發現足足數十名星峰的弟子,飛臨拙峰上空。
“我不是給你弓與箭羽了嘛……”李若愚老人盤坐在殘破的殿宇中,閉着雙眸,僅僅說了這樣一句話。
葉凡心中吃驚,感覺這個看起來很虛弱的老人,遠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他大聲沖着天空喝喊,道:“你等欺人太甚,此乃一座主峰的傳承所在地,你們竟然随意飛臨,若是其他鼎盛的主峰,你們敢如此嗎?”
天空中,頓時傳來星峰弟子的怒斥聲。
葉凡非常幹脆,彎弓搭箭,古弓一下子震動出一股恐怖的波動,遠處一隻老鴉呱呱大叫,竟然化成一道烏光,沒入葉凡手中的一支箭羽中。
這樣一種結果,讓葉凡瞠目結舌,他感覺箭羽像是一下子化成了一輪烈日,擁有了無法想象的恐怖威壓。
天空中,星峰的弟子皆震驚,有人驚叫道:“不好,快退!”
葉凡沒有敢将這一箭射出去,他覺得若是射出,說不定将天打出一個窟窿,老人給他的古弓與箭羽實在太神秘了,擁有不可思議的偉力。
當然,最讓他震驚的是,拙峰上那九隻不祥的老鴉,全都化成了烏光,沒入他身上的九支箭羽中,在這一刻僅僅是将一支烏黑的箭羽搭在弓弦上,上方的天空就輕顫了起來。
“這一定是重寶啊!”葉凡覺得選擇留在拙峰上,完全正确,這裏有着太多的秘密。
葉凡手持古弓,面對天空,指向哪裏,那裏的人便會驚叫,亡命飛逃。
遠空,數道人影快速沖來,星峰有長老駕臨此地,高呼:“李師兄手下留情!”
“将他們驚走就算了。”就在這時,李若愚的聲音傳來。
天空中,星峰的那些弟子四散分逃,全都吓的變了顔色,很多人臉色雪白無比。
“是傳說中的那把古弓,不是随着拙峰的傳承同時消失了嗎,怎麽會突然出現了?”
“那九隻老鴉,經常見到,想不到竟是如此的恐怖,與九支箭羽能夠分别合一,它們到底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