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風打開房門,唐清的絕美容顔印入眼簾,她似也剛洗過澡,頭發略顯濕意的披在肩頭。此時她換了一件givenchy(紀梵希)絲質印花短裙,抽象的線條圖案和活躍豔麗的色彩讓她妩媚妖豔的氣質中添了幾分青春活力,手中拿着一個亮橘色的hermes小手袋,俏皮的揮着,顯得心情極好,腕上的一串bulgariparentesicocktail系列水晶玫瑰金手鏈閃動着眩目光芒,顯然經過了精心的裝扮。
看到慕容風已經換上了睡衣,唐清眼神便有些低落:“啊!慕容,你已經準備睡了?還想拉你繼續出去玩呢。”慕容風愕然擡手看了眼表,已經11點多了,“jenney,這麽晚了還出去玩?”唐清卻也驚訝的道:“拜托,香港的夜晚現在才剛剛開始!”她擡手指了指落地窗外,“你看看,什麽叫燈初上,夜未央。你是第一次來香港,我就帶你去見識一下爲什麽香港被稱爲不夜城!”。說完嫣然一笑,道:“你換衣服吧,我在大堂等你!”說罷轉身離開。
慕容風愕然呆立,想了一下,呆在房内的确也沒什麽事可做,搖搖頭,關上房門,換了一身清爽的polo短袖體恤和卡其布駝色長褲。下樓來到大堂。
唐清優雅的坐在酒店大廳休息區的沙發上,在身邊翠綠的熱帶植物掩映下,她的身姿綽約委婉,容色更是豔麗無雙。
洲際酒店入住的多是國外賓客或各地的富裕階層,自然也免不了有一些自信風流倜傥,風度翩翩且自以爲對美女很有辦法的年輕才俊。此刻就有這樣一位,30歲左右,西裝筆挺,貌似成功人士的男子,正滿面殷勤笑容的欲和唐清搭話,唐清何等人物,隻當面前一隻蒼蠅飛過,絲毫沒有正眼去看那人。看到慕容風走出電梯,唐清欣喜的站起身來,迎了上去。笑道:“算你了,聽jenney姐的話。如果你今天晚上不下來,我可要生氣了。”
慕容風笑道:“美女盛情相邀,我哪能那麽不識趣啊!何況夜遊香港也的确很有意思!”唐清面溢春花,好生歡喜。輕巧的拉了下他的胳膊以示親熱,旋即放開,笑道:“走吧,我們先去蘭桂坊,我請你喝酒!”
那男子見唐清起身,本還待追上幾步繼續糾纏,卻見唐清和剛下樓的慕容風言笑盈盈,愕然止步,明白是名花有主。不過他還從未被女人這麽無視過,心下不忿,便走過去擋住兩人去路,故神作書吧紳士的一臉笑意:“這位小姐,剛才鄙人自我介紹,忘了給你名片,希望有機會還能再見!”說着掏出一張精緻的紋金名片遞上,心想看到名片,知道了他的身份地位後,看這個高傲美豔的女人是否還敢無視他的存在。
唐清見慕容風果然能依言下樓,她一起出去玩,心情正是大好。便随手接過名片,瞥了一眼,無所謂的點頭道:“好了,名片我收了,請讓開。”對這種某某公司董事長、總經理之類的人物,她見的太多了,沒有當場将名片順手扔到地上已經算是心情好兼表現淑女了。
那男子愕然,自己的名片上可是除了旗下幾家公司的董事長頭銜外,還有一堆各種協會理事的,誰見了名片不是肅然起敬啊?他大腦有些反映不過來,呆立在那裏。唐清眉頭一皺,拉了慕容風一把,繞開這人向酒店大門走去。慕容風淡笑的看着這一幕,邊走邊和唐清笑道:“jenney,人家仰慕你也算君子好逑,誰讓你的魅力驚人呢?幹嘛這樣冷漠的對人家啊!”唐清笑容一斂,厭惡的道:“最煩這樣的無聊人了,有一點小錢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以爲有點頭銜之類的社會地位就能随便勾引女人,以爲拿出名片來就能讓人肅然尊敬?什麽東西!……這種人如果我也去應酬,那我唐清真算是有辱家門了!”說罷如同手中拿着什麽惡心東西似的,兩指甲輕夾的名片随手扔到酒店入門處的垃圾桶。
那男子這才醒轉回身,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禁怒火中燒,一個内地的小臭娘們,居然敢這樣鄙視自己,真是嬸嬸能忍叔叔怎麽也不能忍了!聽剛才那娘們說什麽,去蘭桂坊,好,你等着我怎麽讓你對我跪下來哭求原諒!看着兩人揮手招了輛的士揚長而去,他恨恨的拿出了手機。
“龍哥,我是錢有良!有件小事還想請龍哥幫個忙……,對對,是有兩個人讓我很不爽,派幾個小弟去教訓他們一頓……,應該是在蘭桂坊……,什麽,蘭桂坊那裏是洪興的地盤,辦事不方便?那等他們出來把他們弄到别處去再教訓也行……,好好,放心,我會包幾個大紅包犒勞兄弟們的!當然,龍哥您那份不會少的,……,哈哈,好,那你派人去蘭桂坊附近等我,我給他們指出來……”。
金錢滋生罪惡?不,真正的罪惡源于人的内心,财勢與權勢不過是讓罪惡失去了内心的禁锢而已,手中有一些金錢和勢力的人物,總以爲有了手中的這點财勢就可以役使一些罪惡的手段來達到他們的目的,卻不知道,真正的實力,永遠是如大地般深藏不露。
慕容風和唐清早将這人忘記,坐在的士裏,在流動中欣賞香港的夜景,談笑間,輕松惬意。
香港的夜景就象是一顆碩大的明珠折射出七彩的光,閃爍在都市的每一扇窗口,缤紛于濱海的每一座高樓,絢爛的霓虹廣告似展播的寬幕電影,一艘艘五光十色的遊船款款穿梭于倒影斑斓的海面,如燦爛銀河裏閃耀的一顆顆繁星,給香港的夜世界增添了仙境般的色彩。
當陡斜的街巷橫空伸出一塊醒目的招牌“蘭桂坊餐室”,他們便來到了香港夜生活文化中最著名的蘭桂坊了。下車後還要走一小段,因爲蘭桂坊是在一個短小狹窄的街巷内。
蘭桂坊位于中環雲鹹街與德己立街之間的一條短小、狹窄、呈l形并用鵝卵石鋪成的街巷,街巷滿布西式餐館和酒吧,聲名極大。蘭桂坊酒吧街緣起于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期,香港政府在中西區開始進行市區重建。道路的開拓,吸引商業資金的流入,當時一位意大利籍商人在這裏開設了一間意大利服裝店及餐廳。部份在中環上班的“優皮士”,下班後想找一個地方談天,這家餐廳便成爲他們歡樂時光的聚腳處。其後,有些電影在這裏取景,蘭桂坊漸漸成爲一處有品味的消閑之地,酒吧、迪士科、餐廳林立,充滿現代時尚的歐陸情調,而且還蔓延到與之隔街相對的榮華裏及德己立街一帶,形成一個獨特的街區。
蘭桂坊一帶的酒吧格調頗爲時髦,裝飾獨特,不尚奢華,陳設簡單,木台、高腳圓凳或高腳靠背椅,粗造而堅實;酒櫃上陳放着各種啤酒和其它酒類及酒杯,沒有多少飾物。許多酒吧都在臨街設檔,有的幹脆就把木啤酒桶置于店門前,看似裝飾,亦爲餐桌。酒吧的燈色較暗,多數的規模都很小,隻有幾十個坐位;但卻招牌高張,而且幾乎全部是英文招牌。當中亦夾有幾家日式餐廳,甚至還有法國化妝品店、雪茄店。榮華裏則是一條食街,各式餐館經營着日本“鐵闆燒”、印度咖喱、馬來西亞、泰國、越南及中式美食。
這個時間正是蘭桂坊最喧嚣熱烈,紙醉金迷的時候,各個酒吧中都是爆滿的人群,絕大多數都是外國人,那些老外肆意瘋狂地發洩着自己的情緒,或開心、或憂傷、或瘋狂、或歇斯底裏……,慕容風大感愕然,這裏……,還是香港嗎?哦,看見了幾個黃皮膚的中國人,看來是的。不禁感慨,北京的酒吧街比起這裏,可真是溫和很多阿!
唐清拉了他一下,躲過迎面走來的幾個明顯喝醉了,搖搖晃晃的人,唐清的笑容輕松自在,顯然心情極好:“雖然現在伊利近街與士丹頓街的soho區和尖沙咀的諾士佛區新興了起來,但每次來香港,我還是喜歡來蘭桂坊的“club1997”,你猜爲什麽?”慕容風苦笑搖頭:“這怎麽猜的到?難道是那裏的酒非常好?”唐清笑笑,神色怪異的道:“那裏的老闆可是個妙人兒,你見了就知道了。”兩人繼續向前走去,唐清拉着他的手也悄無聲息間放開。
“club1997”,蘭桂坊最著名的酒吧之一,慕容風随着唐清推門進去,光影閃爍的糜幻感覺瞬間将他籠罩,酒吧内幾近座無虛席,小舞台上一個紅色頭發化着濃妝的歐美女歌手坐在椅上正陶醉的閉目吟唱,飄忽低靡的音色配着樂隊的電吉他聲效,更顯的酒吧中那份迷離慵懶的味道。唐清直接走到吧台,坐在高高的吧台椅上,對正在揮灑的舞動着搖酒壺的調酒師大聲道:“阿夕,小狼呢?”長發冷酷的英俊調酒師手上一停,擡頭看是她,滿面微笑的點點頭,指了指後面道:“她去取酒,馬上就出來,jenney,你什麽時候來的香港?”
唐清随口答道:“今天晚上”,拉了下剛随着她坐在旁邊吧椅上的慕容風,介紹道:“這是我朋友,慕容風。”又指着酒保道:“這間酒吧老闆娘的心上人,鍾夕。香港最棒的調酒師,沒有之一。”鍾夕顯然最愛聽這句話,大呼笑道:“jenney,你最有眼光啦!”伸手和慕容風握了下,熱情的道:“是第一次來這裏吧,以後常來坐坐!我會給你調一杯獨一無二隻屬于你的酒!”
他直直的盯着慕容風看了幾眼,嘴裏喃喃有詞:“平和、……悲傷、……淡泊、……甜蜜、……華貴……,有了,基酒用tequila(頂級龍舌蘭酒,由一種叫藍色龍舌蘭草blueagave的神作書吧物釀造)、henkes(荷式琴酒著名酒牌)、bolskaya(俄羅斯伏特加名品),恩……,配bluecuracaosyrup(藍柑汁)、蜂蜜、橄榄粒……,嗯,就叫“風之海洋”吧!”他一邊說一邊取酒,很快的将所說到的酒放入盎司杯,計量後統一倒進搖酒壺,然後便華麗的揮舞起了搖酒壺,手腕抖動處簌簌神作書吧響,一串讓人眼花缭亂的搖動或抛瓶動神作書吧猶如兔起鹘落,搖酒壺如同有了鮮活生命般輕巧靈動的上下翻飛,很快,一杯湛藍色中漂動着點點金橘色的雞尾酒便放到了慕容風的面前。
慕容風這才明白爲什麽唐清誇獎他爲香港最棒的調酒師,在調酒上他的創意和揮灑就如同鋼琴大師手中的琴鍵般優美,鍾夕調酒時眼神犀利,神色間滿是絕對得驕傲和自信。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入口醇香微苦,卻隐約帶有一絲清新通透的甜,随即入喉卻轉爲了火辣辛烈的濃郁酒香,口感銳利、深奧,回味無窮。慕容風不禁豎起拇指,高聲贊道:“好酒!”,鍾夕看他滿意,也一臉的笑意,倨傲的道:“那當然,這杯酒是完全根據你的氣質調的!……”,還沒繼續吹噓完,吧台後面轉出一個女子,拍了下他的後腦勺,清亮圓潤的聲音:“又吹牛呢,快給30号台調兩杯bloodymary(血瑪麗)。”鍾夕的高手模樣頓告瓦解,低聲嘀咕:“bloodymary這種沒創意的酒,有什麽好調的。”看那清麗女子大眼睛一瞪,忙一邊調酒去了。
唐清看她出來,已經笑道:“小狼,好久沒見了!”那清秀女孩看到唐清,一愣,忽然跳起來叫道:“冰塊,你來香港了?好啊,這回你要是沒幫我約到李sir,我跟你沒完!”唐清苦笑:“你要是看上人家了還好約,每次去不是打架就是泡他們的靶場,李劍都怕你了,我可沒辦法!”這才指着這個長發披肩、外表極清秀溫婉的女子,向慕容風介紹:“這個看起來是柔弱女子,實際是個暴力分子的美女,就是這個酒吧的老闆娘,gigi方婉儀了。”
方婉儀睜着一雙漂亮純真的大眼睛打量着慕容風,極甜美的媚笑道:“哇,靓仔哦!”眼睛裏都是小星星。唐清趕忙道:“慕容風,我在北京的好朋友。你别吓到他了!”方婉儀頓時神色一變,高貴典雅的向慕容風伸手輕笑道:“慕容風,很高興見到你!叫我gigi好了。”
慕容風一腦門子曲線,這位表情怎麽變化莫測呢?唐清居然叫她的外号是“小狼”。還說她是暴力分子,真不可想象,不過想到唐清來之前的說法,這一對還真都是妙人啊,他客氣的和方婉儀握手,笑道:“你好!……”
還沒說完,方婉儀卻忽然把他的手翻了過來,力氣極大,差點把慕容風的胳膊扭着。方婉儀仔細看了眼他的手掌,笑道:“你也玩擊劍?哪天比劃比劃。”說話間松開了手。慕容風驚訝的縮回手,看了眼見他吃了個小虧而偷笑的唐清,點頭應是,心下更覺的這個方婉儀有些神秘奇特的感覺。
唐清含笑解釋道:“小狼是我在英國時候認識的好朋友,她是武學世家出身,功夫很好,還特别喜歡槍械,每次我來香港,她都非要我約駐港部隊的特種大隊長李劍,不是比劃功夫就是去部隊的靶場玩槍,雖然李劍是我哥哥的老部下,可架不住她老去啊,李劍現在都怕她了,不是被她打,就是要免費提供各種槍支彈藥供她玩。”慕容風這才恍然,武學世家出身耶,長這麽大慕容風還沒見過類似的人呢,難怪方婉儀一摸他的手就知道他練擊劍,不過,和她比劃?慕容風下意識感覺有些危險。
方婉儀在一旁溫柔笑道:“我不管,冰塊,你想想不幫我的後果吧。”唐清卻切了一聲,不屑道:“小狼,别老拿一招威脅我,告訴你,論喝酒,你三個頂不過慕容一個。”慕容風在一旁聽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感情唐清今天晚上約他出來,還是拿他當擋箭牌啊!
雖然說起來很恐怖,實際上兩人還是很舒适的坐在吧台上喝酒聊天,方婉儀、鍾夕閑下來也會過來和他們聊天。雖然酒吧有些喧嚣,那些老外實在不怎麽安生,總是激情澎湃的吹着口哨,哼唱着小調。但迷幻的光線,低靡的旋律卻也很适合喝酒,慕容風品味着“風之海洋”,和唐清時而低語交談,卻也自得其樂。方婉儀也并沒有找慕容風拼酒,估計是舍不得鍾夕用那麽多好酒調出的“風之海洋”吧。
慕容風很喜歡喝鍾夕爲他調配的這款名爲“風之海洋”的雞尾酒,他暗想以後來香港,這裏是必然會再來的。隻是不知道到時鍾夕是否能給葉梓也調一杯酒。慕容風不禁暢想,能表現出葉梓那水晶般心靈的酒應該會是什麽樣的酒呢?
忽而又忍不住猜測,鍾夕有沒有給方婉儀調過一杯屬于她的酒呢?用什麽配?伏特加?還是燒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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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夜,偶然重讀《倚天屠龍記》,驚覺張翠山與殷素素相愛之深、依戀之濃,遠勝于張無忌與趙敏等數女,張翠山在船上時的那句“你倘若沒有好下場,我也一樣跟你一起沒有好下場”,遙想數年後武當山頂兩人自殺而亡,讓人心生悲怆。幸得還有這些年荒島的生死相依,甜蜜相守。人生在世,能得如此一段深情,足矣。
又,讀《篡清》而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