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姚淺不太能理解顧天傾發什麽瘋,但是基于自身任務的尿性,把人虐了又虐然後拍拍屁股栽個死因給受害人跑掉的事情她還是做得出來的,這大概就叫做……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顧天傾卻沒有要她還什麽的意思,他看着她,眼睛裏的柔情都要滿溢出來了,他恢複全部記憶沒多久,目前能做到的也就是還原張臉的程度,等他的靈魂和自己的身體再契合一點,他就能把她一點點的變成……真正的活人。
想到自己的能力,顧天傾閉上眼睛,本能的不願去回想上一世,那些過往。
當初和她相遇,他并沒有第一眼就喜歡上她,這是正常的,能入他眼的人不多,因爲沒有第一眼喜歡她,他漠視了她的求救,林驚風救了她,然後把她帶在了身邊。她似乎對他很好奇,但她是個安靜的性子,最多也就是坐在他身邊,偶爾偷偷看他幾眼,她以爲他不會發現,可那早就落入他眼底,偶爾,也進到心裏。
林驚風救了她,林驚風喜歡她,不知怎麽的他覺得林驚風那種高高在上的态度很礙眼,她是個陽光明媚的女孩子,性格很好,值得世上最好的男人。可林驚風明明喜歡,卻還保持着礙眼的大俠姿态,關心照顧,給她太多不能償還的,等着那句俗套的以身相許。
他扒下了林驚風礙眼的遊俠外衣,本來也就是個爲了求藥厚着臉皮跟在他身邊侍候的小人物,那天他看着她驚訝複雜的臉色,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愉悅。
他大約是喜歡上她了,他趕走林驚風,把她留在身邊,給她更多她所不能償還的,他等不及那句以身相許,他占了她,那時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可以用這種直接的方式占據一個女人。
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身子變的越來越虛弱,他用了所有能用的辦法,可是毫無所獲,最後隻能換血,換身,換掉她壞死的每一個部分,也是那時,他隐隐約約知道,她所用的那個身體,大約也不是她自己的,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另外一個人用了和他同樣的法子給她換了身體,他變得有些彷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局中的一部分。
她慢慢的不能見光,身體壞死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她想要自盡,他逼問她爲什麽要離開她,她說不想再這樣下去,如果她的情況被人發現,連帶着他也會成爲衆矢之的。
多麽美妙的話,可最終目的卻是離開他。顧天傾想起那時候自己什麽都沒說,把她拖到了自己的實驗場,就像一個發了瘋的人狠狠的把自己的寶貝砸碎,他把他保護了那麽多年的真相撕開血淋淋的口子攤開給她看,發了瘋一樣的傷害她。
其實在很早之前他就不怎麽碰她了,因爲她身體的部分全都是他東拼西湊來的,可是那天,一片血光下,他紅了眼睛,狠狠的占有她,無關*,隻是想要和她的靈魂更接近。
他知道她想離開他,拼了命的想離開他,靈魂的消散他無法阻攔,可他發現一個規律,隻要他前一天給她換了血,這之後的六天她就不會再想着尋死,所以他用這樣的法子把她強留在身邊,他知道自己大約是出了什麽問題的,可他不在乎,牢獄裏送來的死囚不夠用就用重刑犯,直到靈丹妙藥再也拖不住老皇帝的性命。
他漸漸的也就麻木了,直到她下一次的身體壞死,他直接取了一戶人家千金的身體,把她的腦和心髒換了進去。
犯人的血和無辜之人的血,其實也沒什麽兩樣。
後來他的事情他自己也記不太清楚了,畢竟那時候他的神經緊繃到瘋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隻是看到她每一次在不同的身體裏睜開眼,看着他時驚恐而絕望的眼神,那種熟悉的視線,他就覺得滿足。
這樣的日子過了二十年,不知道用了多少鮮血偷來的二十年,最後一次他把她的刀口縫合,然後她就再也沒睜開過眼睛。
他變得一無所有,所以……
這世界留着,還有什麽用?
懷中溫熱的身體仍舊散發着熟悉的死人味道,顧天傾卻珍惜的抱緊,隻要她還在他身邊就夠了,他不再年少,精神也足夠強大,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受傷害,就算哪一天需要重新沾上鮮血才能留住她,他也會小心,不會讓她發現。
一早就受到了如此驚吓,姚淺表示自己整個貓都軟了,就算顧天傾再怎麽溫柔哄騙,她還是抱着他不撒手。
“你不會害怕我吧?”姚淺糾結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借屍還魂什麽的,其實我又不是鬼,我也是活人死了之後才進入這個身體的,原來的主人也早就死了。”
顧天傾溫柔的看着她,輕聲道:“我怎麽會害怕你呢?上輩子你早就和我坦白過,我知道姚兒是個很好的姑娘,嗯?”
他說話的語氣是那麽輕柔,飽含着寵溺的意味,真換了一個小姑娘來隻怕要被迷死,姚淺也差不多了,臉頰微微一紅。
顧天傾掩蓋住眸子裏的血色,她自然是對他坦白過的,那時候他第一次在她身上動刀,切下她壞死的手臂,給她換上新的,他用了麻藥,等她清醒過來,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叫出聲,說自己隻是個孤魂野鬼,連這具身體也不是她的,她早就該死了,讓他放過她。
他怎麽能放過她?她是他用一個世界換來的全部。
膩膩歪歪了一個早晨,姚淺似乎才終于相信顧天傾不會傷害她,戴面具之前姚淺趁着顧天傾不注意,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臉,臉可以後天做出來,可是刀口什麽的卻要後天等愈合,顧天傾弄出來的這張臉卻沒有這樣的問題,她摸了摸後腦勺,錢瑤的後腦勺是凸起一塊的,有點像是反骨一樣的形狀,卻沒有摸到,她仔細看了看,從耳後找到了一顆不起眼的小痣。
這确實是她的頭沒錯,顧天傾真的能把她的身體慢慢複原?還變成她沒穿越之前的樣子,這tm也太玄幻了吧?
姚淺心裏懷疑,面上不露聲色,顧天傾對她很好,好到她都有些不願意去探查真相的地步,反正系統也失聯了,她就在這兒和顧天傾過一輩子好像也沒什麽不好,哪怕用着她自己的身體,死了就是真的死了,這也是偷來的,畢竟在現代,她早就死了。
雪開始慢慢融化的時候,姚淺終于從頭換到了腳,她身上的那些鮮紅疤痕消失不見,原來的大肉包子也變成了太平公主,腰粗了腿短了,蒼白的沒血色的臉上還時不時冒出幾顆痘痘來,比起錢瑤那副校花級的相貌,她簡直是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退回解放前。
可是顧天傾看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贊歎,就好像是親眼見證了維納斯誕生,他眼裏的迷戀已經快要溢出來了,有時候竟然還能情不自禁吻下去,要不是姚淺推拒着,他能用自己那形狀完美的嘴唇去吻她的腳趾頭。
姚淺已經确認了,顧天傾對她絕壁是真愛,不是真愛根本沒法解釋,她和錢瑤比絕對是貂蟬和路人甲的區别,可在顧天傾眼裏,她就是盛世美顔。
這種情況确實是很尴尬的,頂着錢瑤面具的時候,顧天傾連親都親不下去,露出她那張普普通通的臉時,他卻愛慕到瘋狂,有時候姚淺都被他這種眼神迷惑,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暗暗懷疑是不是男女審美觀不同,也許大概可能她這張臉,在男人眼裏還不錯?
這種幻想終止于某天顧一抓了條大魚回來,興奮的用了輕功蹬蹬上了二樓找顧三,不小心帶起窗簾撩動,他不經意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姚淺在撕臉。
顧一整個炮哥都傻了,下一刻魚落地,腰間軟劍出鞘,窗簾撕開,他大喝一聲:“哪來的醜女人!竟然敢冒充我們少夫人!快把少夫人交出來!”
姚淺靜靜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手裏錢瑤的面具,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眼淚奪眶而出,她根本沒法反應,顧一的話進了耳朵,反饋到大腦中樞,被顧天傾日以繼夜的贊美到失去了自我的大腦愣了愣,立刻給出了眼淚。
錢瑤哭出來是梨花帶雨,姚淺哭出來那就是暴雨梨花,顧一顯而易見的愣了愣,然後更加惱火了,持劍就要上前,卻被顧三一劍橫在了脖子上。
“冷靜,夫人從早晨到現在并沒有離開過房間。”顧三原本是守在窗下的,他朝姚淺看了看,顯然也有些懵逼,不過還是本能的攔住了顧一。
他們隻是暗衛,大部分的□□能靠經驗認出,像少夫人那麽精緻的就很難,但是以少主的眼力,不可能不清楚,這裏面一定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