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能借衆人之力,汲天地靈氣,幻化萬千術法,或流焰覆地、熔山煮海,或玄冰如槍、冰封千裏,或水卷如龍、汪洋大海,或劍芒如雨、斬天裂地,威力實在無窮。
三宗将卒,力不及魔兵澎湃,體魄不及魔兵強悍,肉身不及魔兵堅韌、不畏凡兵刀槍,然而人族能在魔獐嶺以少敵多、以弱敵強,除了天機戰械、玄兵戰甲,以及人族玄修更擅長的法寶靈劍、攻守道符外,種種法陣在防禦陣上的使用,也是人族最爲核心的優勢之一。
多座萬仙誅魔陣,部署于魔獐嶺北麓的諸多靈脈之上,一經發動起來,便是萬千誅魔劍煞齊發,令萬千魔兵在近城攻擊之前,就要承受極大的壓力。
要是單純以戰鬥力計算,一座萬仙誅魔陣差不多能牽制住兩到三名天魔中三境的魔族強者在陣前難有作爲。
人族将卒一旦放棄城池,從堅守的城池裏主動出擊,實際上就相當于放棄掉最大的一項優勢。
雖然星衡域天地間也充盈着靈氣,但畢竟遠不能跟地底靈脈磅礴的靈氣相比,即便是防禦級的法陣,一旦脫離了靈脈,威力都要減弱兩三成,封禁級法陣離開靈脈之後,威力更是要削弱五成以上;而護山級、鎮山級法陣,甚至層次稍弱的靈脈都不能提供充足的靈氣,更不要說移出城池、山門祭用了。
還有一個關鍵的原因,就是法陣由不同的多種陣器組成,在法陣移出城池、山門靈脈之後,還想能發揮作用,陣器之間的相對位置、距離都有極嚴嚴格的要求,稍有差池,法陣便不能發揮作用。
防禦級法陣涉及到的陣器相對要少很多,但封禁級法陣涉及到的陣器動辄上百,除非利用大型戰艦、浮空戰艦或者超巨型戰車的舷壁固定方位,要是以零散的陣器進入戰場,幾乎上不可能發揮出什麽作用。
這也是在與魔族的血腥野戰中,能組成四柱誅魔陣的誅魔戰車,在西北域邊軍之中,得到最廣泛應用的主要原因。
不過,從建興三十一年起,三宗與魔族迄今爲止在魔獐嶺北麓鏊戰八年,消耗之大,并非專指近千萬将卒殒命山野之外,也包括不計其數、一經損毀短時間内就難再造的法寶靈劍,也包括成百上千的法陣、以及成千上萬組成法陣的大小陣器。
三宗最鼎盛時,擁有四柱誅魔陣高達兩千餘組,計有誅魔戰車六萬餘輛,而在曆經八年血腥禦魔戰事消耗之後,三宗差不多将所有的誅魔戰車都填入魔獐嶺北麓的防線上,但也剩不到一萬輛,在戰場上僅能組成三百組四柱誅魔陣。
而北陵鎮軍在過去半年裏即便是得到姜氏一族的極大加強,目前也僅擁有千餘輛誅魔戰車,在戰場僅能組成三十餘組四柱誅魔陣。
然而大決戰開啓之後,組成一波波鋼鐵洪流湧入騰溪嶺北面荒原戰場的主力,則是數量高達六千餘輛的輕重型天機戰車,是數量高達四千餘輛的覆帶式辎重車、卷刃開礦車,是數量高達四五萬輛的輪式輕型辎重車!
長達數年的血腥戰事,令騰溪嶺北麓百餘裏山地都徹底崩裂,化爲碎石砂礫遍地的戈壁荒原。
而從騰溪嶺往北的山陵溪河地形,也悉遭破壞,山嶽坍塌、險谷移平的最終結果,就是使得騰溪嶺往北四五百裏方圓的土地,淪爲極适合戰車馳騁的荒灘戰場。
這才是北陵鎮兵最能發揮優勢的戰場,這也是陳海必須這時候要在騰溪嶺北面進行拼死一戰的重要原因之一。
魔獐嶺往南餘萬裏,往北萬餘裏,往東、往西萬餘裏,都再也找不到這麽一處更适合戰車集結馳聘的平坦荒灘戰場了,而這個結果還是人魔兩族數年鏊戰共同造成的。
天機戰車及重膛弩的存在,是天呈山魔族都不得不認爲這是北陵鎮兵最強的優勢所在,而真正強大的還是北陵鎮依托天營城強悍的、源源不斷的天機戰械鑄造能力。
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天機戰車,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輪式辎重車毀于正式的戰場或縱深腹地的襲擾戰中,但過去八年間,北陵鎮所擁有的天機戰車以及其他辎重車,規模一定在穩定的擴大當中。
而在這一刻,北陵鎮兵則是第一次毫無保留的将這些年在天機戰械上所有的壓箱底積累都掏出來。
五六萬輛誅魔戰車、天機戰車或辎重車、四萬餘匹鐵甲戰騎、數十萬匹駝馬,以及總數高達兩百四十萬的人族将卒,在午後兵分九路,在騰溪嶺北面寬逾七八十裏的展開面,仿佛九支無比巨大的黑色戰刃,貼着大地朝魔族位于桃源江中遊的防線直刺過來。
泰官陪同闫莨等魔君,站在萬丈高的滾滾烏雲之上,即便他們有信心獲得這一仗的勝利,心裏也慶幸北陵鎮兵沒有守關壘城隘,而是在東線戰局的變化刺激下,做這樣的冒險之舉,這将省了他們很多的事情,然而這一刻,看到北陵鎮的出兵勢态,也是暗暗心驚。
他們心知若是等不到第二防線上的六七十萬精銳魔兵以及從中路、東路集結過來的百萬精銳增援魔兵,僅以他們在桃源江中遊防線集結的一百五六十萬魔兵,倉促殺出去決一死戰,實在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再看南邊蒼穹之上,肉眼可見的殺伐血雲在翻滾着,令闫莨這樣的天魔中三位大魔君都覺得難受之極,可見北陵鎮兵雖然是出來送死的,決死之際的士氣之強,絕不容他們忽視。
看上去北陵鎮的兵馬規模,在最後幾天時間裏,從八十六萬提高到二百三十多萬,其中一大半都是烏合之衆。
然而在姜寅死後,猜測流陽宮上古遺寶經姜晉、餘蒼等人之手極可能帶到燕台關的闫莨等人,暗中對燕台關的關注,實際已經不在三宗集結于東喬關的主力之下了。
陳海執掌燕台關防線,才兩年多時間,從各地遷來三百餘萬民衆在燕台關以南的魔獐嶺西麓、中麓深處屯田,是魔族都極清楚的事情,然而這三百餘萬民衆裏,有一半多是姜寅死後從西北域各地逃撤過來的姜族子弟。
這些姜族子弟雖然沒有經曆過血腥戰事的嚴峻考驗,平時多養尊處優,但要是将他們跟凡民等同起來,就大錯特錯了。
這部分人,戰鬥力自然不能跟北陵鎮真正的百戰悍卒相比,也不能跟精銳魔卒相比,但是不是毫無戰鬥力的烏合之衆,還要看到過去半年内,北陵鎮将他們作爲屯田兵進行編訓的效果如何。
而就算是北陵鎮兵的原主力兵馬,在編入姜氏近三萬辟靈境修爲以上的精銳子弟、精英戰将之後,戰鬥力在之前的基礎之上,也提升極高。
雖然魔寨之上有相當多的魔君對此不屑一顧,但這些北陵鎮在這幾天倉促編入營伍、拉到北面戰場的輔兵,主要手持巨矛,這時候令般度等魔想到燕州戰場人族的重鋒矛方陣,也是暗暗警惕。
雖然北陵鎮兵在魔獐嶺也編有大量的将卒組成重鋒矛陣,但應用于戰場的主要戰術,還是圍繞天機戰車展開,所以除了孽境殿一脈的魔侯、魔将外,其他魔族強者,對重鋒矛陣的警惕性實在有限。
不過,闫莨大魔君是清醒的,不需要泰官、般度等魔提醒,就喝斥那些蠢蠢欲動的魔侯魔将們,雖然它們在桃源江所修造的城池簡陋,在過去數年的消耗戰中,它們手裏不多的法陣也消耗怠盡,在防禦上沒有特别強的優勢,但即便是依賴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壕溝、一道道石牆、土牆,也能稍稍壓制北陵鎮兵目前看上去極其兇猛的攻勢。
實際上他們隻需要在這裏将北陵鎮兵主力拖住三個時辰,到時候第二道防線上的六十多萬精銳就将趕到,他們到時候就能獲得兵力上的優勢,而繼續再拖三個時辰,等東翼的百萬兵馬趕到,他們就有實力徹底掌控戰局的任何走向。
雖說魔族天生驕躁暴虐,但爲了勝利,它們不可能連這點耐心都沒有。
或許陳海、姜晉、餘蒼等人,率領北陵鎮兵作如此瘋狂之舉,或許就是奢望在其他兩路援兵趕到增援之前,先将它們在桃源江中遊的一百五六十萬精銳擊潰或者吃掉!
人族兵馬的前鋒線,已經進入彼此魔修、玄修的最佳攻擊範圍之内。
誅魔戰車紛紛就位,一柄柄巨大的誅魔戰劍凝聚出來;巫魔高聲吟唱起來,成千上萬的雜魔,血肉精華被抽取出來,一片片血煞魔雲升騰而起,在桃源江中遊諸多環環相扣的魔寨群上空幻化血色盾戟之形……
成千上萬的靈劍法寶從人族戰陣中禦起,防禦道符祭後所形成的靈光、靈芒,仿佛光的海洋在戰陣的最前端彙聚;魔族這裏,魔校、魔将們渾身魔軀沸騰,随時将像人肉重弩,将手裏的擲矛又快又狠的投擲出去……
戰車咆哮着,碾壓着大地繼續往前推進;一頭頭高大而力大無窮的熊魔、巨骸魔,站在笨拙而堅固的魔寨城牆後,它們矮則十數米、高則二十多米、近三十米的龐大魔軀,令它們站在魔寨城牆後,猙獰的頭顱猶能探出城牆,它們身上堆着大量的石彈,它們力大無力,能輕松将上千斤的石彈投擲到數千丈之外。
三十多頭魔蛟,魔軀皆有百米長,張牙舞爪的騰空飛起。
這些魔蛟雖然修成魔胎者隻有少數,但它們皮堅肉厚,魔軀巨大,對付人族戰陣中的低級雜兵,所發揮出來的殺傷力極其恐怖,實不比魔君弱多少。
而人族所形成的前鋒線的上空,十數頭墨蛟、六頭靈蛟以及兩千以鐵鱗巨鹫爲主的戰禽正嚴防以待。
看到這一幕,闫莨卻是有些後悔過早将手裏所有的翼魔都派出滲透到魔獐嶺以南去了,這一戰他們在空中将毫無優勢可言,特别是北陵鎮兵前鋒線後方,上百艘風焰飛艇雖然沒有空中防禦能力,但這時候卻得以進入戰場。
戰事一觸即發,而且以最暴烈、最猛烈的勢态暴發出來,北陵鎮兵分九路,對魔族在桃源江中遊正面展開的九座魔寨同時發動攻勢。
陳海沒有資格從容部署兵馬去攻城拔寨,三宗集結在中北麓、東麓兩關七塞的精銳兵馬,在塔山防線崩潰後士氣真是弱到極點,這時候已經沒有争勝的雄心,到底是沒有出動;而被他逼在西橋塞的厲牙鎮兵也是按兵不動,那留給北陵鎮的勝機,實在是弱得不能再弱了。
他必須要以最猛烈的攻勢,将魔族在桃源江的兵馬分布,以他預想的方式調動起來,才有可能抓住最後的一線勝機;要不然,他就算率北陵鎮兵,拼掉魔族二三百萬的精銳魔兵,在三宗如此怯敵畏戰的勢态下,也逆轉不了大局。
殛天玄雷艦的一道雷柱,往血煉魔陣凝聚的血盾轟去,正式宣告決死一戰的開始,前鋒陣線上的精銳武官、将領們,第一時間幾乎祭出所有的攻擊性道符,與誅魔戰車所凝聚的誅魔巨劍,一起往當前的魔塞城頭攻去,大量的盾戟兵、鐵甲戰騎加快速度,越過一輛輛重型天機戰車,以沖鋒姿态,往魔寨城頭發起決死沖鋒。
重型天機戰車的數量還是不多,要是在魔寨城牆之前消耗太多,不利後續的戰事,迫不得已,陳海隻能以将卒血肉之軀,去承受以逸待勞的魔兵的第一波攻勢,隻有在将魔寨城牆打開更多的缺口之後,重型天機戰車才能與披甲步卒結合,不斷的往裏沖鋒、滲透……
這時候左耳從後方追趕上來,巨大的袍袖展開,殛天雷印化作一道玄光飛出,飛過萬丈雲霄之上,便引出一道道天雷轟劈而下。
看到這一幕,作爲殛天雷印的前主人,雷陽子也是暗暗心驚,沒想到左耳目前所恢複的修爲境界就比他高一個層次,但殛天雷印在他手裏,竟然都不用做什麽準備,就能直接引動萬丈雲霄之上的雷霆之力,化作一道道蛛網狀的鏈狀天雷,往魔寨攻去。
看到這一幕,闫莨變幻真身,是一樽四臂紫鱗巨魔,張口噴出一道紫色玄光,就往殛天雷印引來的一道道鏈狀天雷迎去。
雷陽子此時還是負責與十數陣法師,共同主持玄雷戰艦的殛天玄雷陣,但他與十數陣法師,借殛天玄雷陣所能發揮的威力,也就跟左耳手裏的殛天雷印相當。
周晚晴将碧海寶船祭出,就見一道玄光直接朝十數裏外的魔寨城牆掠去,在半空中就見碧海寶船急劇變大,最後化爲百餘米的巨舟,朝下面的魔寨碾壓過去。
雖然殛天玄雷艦也有近百米長,但殛天玄雷艦淨重二百萬斤,是依賴十數陣法師以浮空禁制操控飛行,而碧海寶船此時形态完全展開來重逾七百萬斤,周晚晴祭煉内部的陣法禁制,還是遠無法操控由心,這時候還是隻能當成超重型投石彈使用。
而如此巨大、沉重的金鐵之艦當頭重壓下來,不要說闫莨等天魔中三境的大魔君,甚至上三境的大魔尊,都無法在掌握其陣法禁制之前,純粹依賴肉身之力,将其接住。
周晚晴将碧海寶船祭出去,就沒有想過戰事結束之前能收回來,但她這一擲,下方的魔君、魔侯、魔将隻能避讓,下一刻,上百米長的魔寨城牆就被徹底的壓垮,帶動兩邊的城牆倒塌一片。
而将當前數百精銳魔兵壓成肉糜,也令進攻沖鋒的我方将卒,頓時輕松不少,令後方的天機戰車得了突擊猛沖的空間,将與兩翼城牆的距離拉近到三千步以内,十數具六膛重裝弩在這場瘋狂的戰事裏,第一時間瘋狂咆哮起來。
北陵鎮的核心戰術,都是圍繞天機戰車及六膛重裝弩展開,甚至包括周晚晴、左耳、餘蒼、姜晉、雷陽子等天位境強者,他們出手的最終目的,也是将魔族強者的暴烈攻勢擋住,方便天機戰車進入魔陣三千步以南,将六膛重裝弩的威力發揮出來。
六膛重裝弩,每射一箭,威力相當于一道金鋒劍芒,威力弱少隻能有效刺穿魔兵的魔軀,或者給魔衛創傷,而給魔校以上的魔族強者所能造成的傷勢就微乎其微。
然而,六膛重裝弩,每息能速射六十枚重鋒箭,相當于五名辟靈境劍修在瞬時間将他們最大的攻擊力暴發出來,看上去威力也相當有限,但問題在于,五名辟靈境劍修以他們最大的攻擊頻率出手,或許隻能堅持十餘息、總計出手六七百餘劍斬刺,而六膛重裝弩可以連續射擊六千餘箭,然後在以最快的速度改換膛管後,可以緊接着繼續射擊……
六膛重裝弩的射擊密集度,比普通的重膛弩高出五倍,隻要能戰場上進入合适的位置,或者不計傷亡的保證六膛重裝弩進入合适的位置,時間越長,六膛重裝弩的威力将越能充分的發揮出來……
不過,不要說魔族在燕州積累的經驗,在魔獐嶺北麓也對峙了七八年,它們部署大量的重型巨盾,以應對重膛弩與六膛重裝弩的箭雨覆蓋,這時候每一個戰略點的争奪,就變得異常的殘酷、慘烈,每時每刻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卒精銳與差不多同等數量的魔兵死去……
趁着十數魔君的注意力,都被陳海親自率領的最核心的一路兵馬所吸引,百餘艘風焰飛艇,在兩千多戰禽、二十餘靈蛟的簇擁下,直接往兩翼的魔寨飛去。
魔族缺乏足夠多的翼魔,無法在百餘艘風焰飛艇剛越過前鋒線就将其打落下來,雖然兩翼魔寨的魔侯、魔将也不蠢,也是第一時間紛紛對快速越過前鋒線逼過來的風焰飛艇出手,對掩護風焰飛艇的戰禽營、靈蛟出手,重重煞影如山如崖碾壓過來。
桓溫、姬成韻等人在後面,也将法寶祭出,盡一切可能爲風焰飛艇的往前逼近,掃清障礙。
魔族這邊的三十多頭魔蛟,也快速的騰雲飛來。
風焰飛艇不比殛天玄雷艦這邊的浮空戰艦,氣囊及吊艙都要極緻輕便,才能獲得三四十萬斤的運力,但氣囊同時又巨大無比,差不多有近三百米長,平時實在隻能用于内線運輸人或貨物;進入戰場後,不要說直接迎敵,巨大而脆弱的氣囊,随時都有可能會被四面沖擊的強大勁氣撕碎。
不過,魔族将幾乎所有的翼魔都派出往南滲透,百餘艘風焰飛艇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戰禽營以及後方玄修、劍修的遠程掩護下,撐住飛到魔寨上空。
到時候不管有沒有被摧毀,都會斬落吊艙,讓吊艙連着裏面三四十萬斤的巨石,一起往魔寨城牆砸過去……
一艘風焰飛艇或許僅換兩三百魔兵的傷亡,甚至己方還要損失駕馭飛艇的人以及掩護的戰禽,但在最後決勝的戰場,任何一點微弱的優勢,都要盡一切的能力去争取。
在戰場之上,這一點點微弱的優勢,最終會聚起來的,就是最後的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