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餌

陳青看陳海沒有走,而是随手揮了下袍袖将院門阖上,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的盯住蘇紫菱,她這才突然意識到陳海大清早突然跑到她這裏,是意有所指的。

陳青也狐疑的盯住蘇紫菱,壓着聲音問道:“紫菱,我借給你觀閱的練兵實錄,可還貼身藏着?”

樂毅真要是赤眉教的奸細,潛藏得好好的,不可能無故逃營,而要摸查樂毅逃營的線索,《練兵實錄》西園軍兵力分布及防營圖等重要的資料都要摸查一遍——陳青想到她的那本練兵實錄抄本,就在蘇紫菱那裏。

“練兵實錄我昨天夜裏還随意翻看來着,隻是紫菱太愚鈍,看不出有什麽精妙的地方,就随手丢在書案上,忘了要收起來,清晨起床卻不見了抄書蹤影,還以爲是小姐你随手收起來了呢,”蘇紫菱一臉平靜,坦然面對陳海的厲目,說道,“少侯爺要是懷疑紫菱,可以将紫菱抓去審問。”

“紫菱六歲時就跟我在一起,絕不會是赤眉教的奸細,練兵實錄定是被樂毅窺着空子盜走了,”陳青沒想到練兵實錄真在蘇紫菱手裏丢失了,心裏猛的一跳,雖然她不相信紫菱真是無辜,但看到陳海目露淩厲逼人的寒芒,擔心他對紫菱不利,站到陳海跟前将他擋住,替紫菱辯解起來,“你快派人去追樂毅,應能将那本練兵實錄追回來。”

“練兵實錄已被宗門列爲禁傳秘本,你卻交給紫菱翻閱,你這是不怕事情搞大了,舅父那邊都無法收拾嗎?”陳海壓着聲音問道。

“我……”

陳青心裏想陳海所作所爲哪次不是比她更大膽狂妄,氣惱他卻在這時候偏偏教訓起自己來,但她這時候不想去惹陳海,怕他真将紫菱抓過去審訊,那紫菱就絕非脫一層皮了,堅決的說道,

“丢棄抄本的責任,我一人都擔當下來。紫菱絕不可能是赤眉教的奸細,要是如此,她大可以與樂毅一起離營遠走高飛,何必留下來受你的質疑?”

陳海見蘇紫菱眼睛裏的眸光變得更加堅定,不知道她是死志已堅,還是誤以爲陳青替她所辯解的這些理由,真能替她遮掩這一切?

陳海心裏也很奇怪,赤眉教到底是怎麽控制蘇紫菱、樂毅這些眼線的,爲了将《練兵實錄》抄本更有把握的送出去,不想在逃營時露出太多的破綻,蘇紫菱竟然甘願留下來束手就擒。

陳海右手伸出袖子,手裏抓着一本練兵實錄的抄本遞給陳青,不容置疑的說道:

“你拿這本抄本回河西去,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舅父既然早就讓紫菱貼身服侍我,那就不要回河西了,先留在我身邊吧。她到底有沒有問題,我想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陳青當然不會認爲陳海手裏拿的這本實錄抄本就是紫菱遺失的那本,這隻是陳海逼她留下紫菱、獨自返回河西的籌碼而已。

“你想對紫菱做什麽?”

陳青沒想到陳海這時候趁機要挾她,要将紫菱從她身邊奪走,怒問道。

“你問紫菱,她是願意跟你回河西,還是想留在我的身邊?”

“紫菱要跟我回河西,你真就放她走?”陳青又搞不清楚陳海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你自己做決定吧!”陳海瞥了蘇紫菱一眼,就袖手揮開院門,似乎完全不在意蘇紫菱的去留,似乎也完全不想去追究《練兵實錄》的抄本從蘇紫菱手裏丢失這件事。

陳青看着院門外空蕩蕩的雪地,陳海身影有如鬼魅般,眨眼間就消失了。

她完全被搞糊塗了,見蘇紫菱咬着紅唇似在做艱難的決定,猛的一驚,問道:“你不會真想着要去服侍陳海這個混球吧?你跟我回河西,我爹爹雖然寵信這混球,但也不會讓他亂來的。”

“紫菱以後不能再侍伺小姐你了。”蘇紫菱朝陳青盈盈拜倒。

“……”陳青愣怔在那裏。

**********************

樂毅雖然沒有直接擔任重要将職,但作爲厲玉麟的副手,幾乎參與了所有的編練、營寨、防區建設事情。

樂毅逃營一事,陳海也不能瞞着樊春、文勃源、董潘;在厲玉麟他們認定樂毅确已叛逃之後,他就帶着厲玉麟到樊春、文勃源那裏解釋這一切的始末。

樊春、文勃源心裏都清楚赤眉教這些年對宗閥世族的滲透極深,也在暗中排斥奸細,遇到這種事也不能完全怪到誰的頭上,隻是後期還要進一步調整防務部署,盡可能将封鎖線上的漏洞填補起來,防備有什麽消息被樂毅帶給叛軍,這邊被叛軍鑽了什麽空子。

厲玉麟要承擔失察之職,但也隻是暫時褫奪将職,還是繼續留在陳海帳前聽用。

議事到深夜,陳海才在數十扈騎的簇擁下返回大營。

這時候趙山、錢文義已經挑選出二十員精銳扈騎,準備護送陳青踏上返回河西的路程。

陳青原本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勸紫菱随她一起回河西,看到陳海翻身下馬朝小寨這邊走過來,便面無表情的鑽回馬車,她還是惱恨陳海逼她回河西,不願意與陳海打照面。

“西歸途中寇患嚴重,你們要小心保護好陳青的安全,”陳海将趙山、錢文義喊過來,将一隻錦囊遞給他們,說道,“這裏面裝有一些符篆,或能助你們抵禦強敵;但切記莫與強敵糾纏……”

除了要将陳青趕回去,陳海這次主要意圖還是要趙山、錢文義将一份練兵實錄的抄本護送回河西,交到舅父陳烈的手裏。

四乘輕型戰車、兩匹烏狡馬、三十匹青狡馬等等,都由趙山、錢文義他們帶回到河西藥師園去。

除了練兵實錄的抄本,趙山、錢文義等人這兩三年來都跟在他的身邊,對練兵實錄的内容理解也更爲深刻,而且他們也掌握着融合更多武道秘形的基礎武技,這些才是《練兵實錄》所沒有記載下來的更爲精髓的内容。

陳海也是希望趙山、錢文義他們二三十人回到舅父陳烈身邊,能助舅父陳烈将昭陽亭侯府的近千扈衛及數百後備子弟,操練得更爲精銳、操練成不亞于道衙兵的虎狼之師,即便是在河西體系内也能獲得更高的地位跟權柄。

赤眉教在各郡所掀起的叛亂沒有那麽容易剿滅,燕京帝權之争又錯綜複雜,董氏、華氏等強藩又心懷鬼胎、所謀甚大,妖蠻及羌戎異族又蠢蠢欲動,燕州的亂局短時間内難以收拾,還有進一步擴大下去的趨勢。

陳海此前還想着助英王赢述暗奪帝權,卻沒想到英王赢述背地裏竟對他用這樣的惡毒手段。他這時候也認識到,即便是益天帝奪回帝權,英王赢述争得太子之位,燕州的亂局也不可能平複。

陳海此時也不可能反過來去助太子赢丹,他也不知道将來能何去何從,而燕州似乎也完全沒有誰意識到羅刹魔的威脅,他能做什麽?

陳海發現他能做的事情實在有限,也不知道他現在所布的那些閑棋冷子到底能發揮多大的作用,但他不甘心爲英王赢述及文勃源這些奸佞之人所用,那就總得做些事情,确保他在燕州所真正珍視的那些人,在亂局徹底來臨前,能多一些自保的能力。

看着離去時還滿心惱憤的陳青乘着馬車,在趙山、錢文義等人的護送下消失在風雪深處,陳海微微一歎,便裹起猩紅的大氅往院子裏走去。

吳蒙、蘇紫菱都跟随在陳海之後走進院子。

看到吳蒙沒有離開,蘇紫菱故作無知的睜眼問道:“我要侍候少侯爺歇息,吳校尉還有什麽事情嗎?”

蘇紫菱美眸裏透着無辜跟迷惑人心的清純,但吳蒙知道蘇紫菱沒有那麽簡單,不然陳海不會清早在厲玉麟都還沒有發覺樂毅逃營之前,就帶着他先跑到陳青那裏。

而當時蘇紫菱襖裳整齊的坐在院子裏,似乎也是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吳蒙又不傻,當然也知道小姐不會無緣無故就突然要回河西,卻又将蘇紫菱單獨留下來服侍陳海。

“這邊沒事了,吳蒙你回去休息吧!”陳海揮了揮手,讓吳蒙放心先回屋去休息,蘇紫菱這時候在他手掌心裏玩不出什麽花樣來。

吳蒙遲疑的帶上院門離去,陳海在院子裏的石桌前坐下,雪還在紛紛揚揚的灑下來,他定睛看着蘇紫菱媚氣漸成的臉蛋,也不說話。

陳青更英氣勃勃一些,蘇紫菱這兩年長得才算是真正的絕豔風華,看她膚白似雪,鴉色鬓發微微斜過一邊,黛眉下那雙深邃的美眸似藏星子,有着說不出的誘人美态,也難怪宗閥子弟像蜂蝶一般聚到她的身邊。

要說兩三年前,蘇紫菱年紀還小,臉蛋眉眼間還有些雛氣未脫,與姚興殘碎記憶的那張絕美面容僅有三四分相像,而此時的蘇紫菱已經年滿十九,身子也漸長得豐腴秀挺,特别是眉眼間的雛氣脫去後,就有一種似天地生成的媚氣。

說起來,蘇紫菱與那人在相貌上還僅有三四分相像,或許這還是蘇紫菱在裙衫、鬓發妝容等方面刻意有别的緣故,但她骨子裏透漏的那種誘人之媚,卻有那張絕美面容七八成的火候了。

“你爲什麽不跟陳青回河西?”陳海問道。

“如果說那本練兵實錄是少侯爺放出來的餌,我既然都已經上當咬鈎了,怎麽掙紮都是枉然,”蘇紫菱定睛看着陳海,問道,“既然怎麽掙紮都是枉然,還不如留下來盡心服侍少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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