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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婆朝師父瞟了一眼,旋即臉色中掠過一絲溫柔。
她歎了口氣道:“|唉!這麽多年了,你的脾氣還是改不了。”
“你不也一樣嗎?”師父微笑着答道。
“算了,不和你計較了。拿去吧!先放在祖師的法壇前寄着,傍晚時分,我再來做法。你沒有我懂鬼,以免沖撞了,反倒惹麻煩。”
陳婆的語言陡然間,變得無比的溫柔。
師父的目光中也比先前多了一份柔情。敢情這一對老情人,經曆過這幾天的事情後,好像感情又好了一點,雖然也吵,但是很快又合好了。
“謝謝師姐。對了,昨晚,你沒有睡,今晚早點睡吧!”師父從陳婆的手中,接過了那隻收魂甕,一臉關心地朝陳婆道。
“你也一樣。”陳婆答了一句。
兩人彼此望着,還真叫一個甜蜜。
我看到在陳婆身後的練小茹,在偷偷地笑,她一個勁地朝我做鬼臉。
這丫頭,豎起兩個大拇指,做了一個頭碰頭的動作。示意,師父和陳婆兩人在一起。
我也朝她,做了同樣的動作,示意師父和陳婆兩人相好。兩個大拇指,輕輕地碰着頭。
就在這時,忽見師父把臉轉了過來。
他朝我吼了一句:“兔崽子,你這是做什麽?”
“師父,我……我忘了你讓我做多少個俯卧撐了。所以特意上來問的。”
我自認爲機智地答道。說完,我就後悔了。我這麽問,師父肯定會給我加數的。
“三百個!反正你也無聊。”師父生氣地吼了一句。
果真,老家夥加數了,還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練小茹也好不到哪裏去。陳婆将門一關,便聽到從裏邊傳來一陣陣喝罵聲。
師父攆着我下了樓,當真逼着我做了三百個俯卧撐。
累得我要命,這還不夠,他老人家,又逼着我,練小了半個小時的望眼通氣法,讓我沒事就數牆壁上的磁磚塊數。
師父說,如果我能夠做到落眼識數,以後我的觀察力,自然而然會提升一個擋次。
沒辦法,現在實力這麽差。老是被人虐,隻有拼了。
我一點也沒有責怪師父,隻想練好功,讓自己變強,好早點找到那幾個綁架我的王八蛋,狠揍一頓。
我練完功後,師父把我和練小茹又都叫到了一塊兒,詳細問了昨晚的事情。
陳婆也在。
我和練小茹如實地向他老人家彙報了昨晚的情況,同時把殷靈救我,和她頭巾被丢的事情給說了。
師父聽完後,長長地歎口氣:“看來,這一夥人是想用你們倆去祭橋啊!幸好那個陰妹子出手相救了。師父以前還真是錯怪這姑娘了。這麽好的妹子,還真是難得。”
“什麽是祭橋啊!”我有些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我知道。”
練小茹接了一句道:“在過去,有一種說法,說是建橋的時候,一定會死人。如果不用活人來祭橋的話,這橋怎麽也合不攏。每合一次,必會死人。所以在古代會有一些風水師建議用活人來祭橋,讓金童玉女活沉于水中,以此來祭橋。”
“即便是現在,也有一些黑心的老闆,會偷偷地做這種事情。隻不過,做法不一樣罷了。他們會趁工人不注意的時候,有意制造事故,然後将工人活埋于橋墩下,用水泥澆籌。”
師父聽了這話,點了點頭道:“小茹說得沒錯,在過去,有活人祭祀,建橋有祭橋,打仗有祭旗。其實,這些都是有傷天和的巫法。正統的道教從不提倡這麽做。而且也不屑于這麽做。這麽做,就算橋建起來了,也會聚集很大的怨氣。”
師父說着,臉色微微一沉,一臉憤怒道:“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就算他們沒有架綁你們。讓我知道了,我同樣要阻止他們。”
說罷,師父朝我使了個眼色道:“喬陽,你打個電話給林敏。她的關系廣一點,讓她幫忙問問看,在市裏或附近的縣市,有沒有哪個地方在修大橋。我想要用金童玉女來鎮煞的橋,一定不會是什麽小橋。少說也是好幾百萬的工程。”
“好,我這就打電話。”
說完,我當場便拔通了林敏的電話。
林敏在電話那頭很爽快地答應了我。她說,一有消息,就會告訴我。
“對了,那個綁架我的人,好像也是姓彭。你看,這個案子會不會和那個山湖女屍案有關系?”我朝林敏提醒了一句。我總有一種預感,感覺這兩人就是同一人。
“我知道了。謝謝提醒。”說完,林敏便挂了電話。
正當我們商量對策的時候,送床的人過來了。
師父又帶着我和練小茹一起,把三張床給安了。
在師父的指點下,我才知道,原來安床也是非常有講究的。首先,要适宜的日子。其次,要避開申時。
接下來,在床下邊要藏金。
師父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了四枚銅錢,笑了笑将銅錢塞在了床腳下,一臉微笑道:“看到沒有,這就叫做藏金。把銅錢壓在床的四個角,這樣可以起到避邪的作用。同時喻意爲‘千金難買一夢’,暗示主人做夢,也是做美夢。”
說完,師父便在床上躺了下來,朝我和練小茹道:“新安的床,一定要躺一躺。但是不能躺太久,躺個十分鍾就起來。這叫做,睡了還會再起來。千萬不能一覺就睡過去了,否則這就不是好兆頭了。”
“那這事,有沒有一個說法呢!”我朝師父問道。
“有,安好床以後,躺下來。這就叫睡床。”陳婆接了一句,也在那一張寬大的雙人席夢思床上躺了下來,笑了笑道:“先安床,後睡床,安靜好睡眠。”
師父安的這床,正好是練小茹和陳婆兩人床的睡,所以特别的寬。這會兒,師父和陳婆倆人都躺在了上邊,還真有點像夫妻。
練小茹朝我使了個眼色,小聲道了一句:“這應該叫,滾床單,師父和師叔,兩人滾啊滾,快樂又幸福!”
陳婆一聽這話,立馬站了起來,朝練小茹狠狠地瞪了一眼,“死丫頭,你剛才說什麽來着?”
“師父!我說這床安得好,幸福能到老。”小茹吐了吐舌頭朝陳婆道。這丫頭,還真叫機靈。
陳婆白了小茹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這時,師父也爬了起來,朝小茹豎起了大拇指,“嗯!這丫頭的悟性不錯。風水學裏頭,無論是開業、安床、上梁,都講究一個讨好兆頭。好一句‘幸福到老’這話,兆頭好。”
“師父,你不去當風水師實在是可惜了。”我笑着朝師父道。
“小子,實話和你說吧!江西派的茅山師,更測重于風水命理的本領,所以他們在捉鬼的時候,也會結合一戶人家的風水情況來看的。這也是有原因的。因爲形勢派風水的祖師爺,當年在江西授徒,讓形勢派的風水發揚光大,并名揚天下,故有江西派一說。”
師父吸了一口煙,一臉自豪道:“也正因爲這個原因,江西茅山師大部分都懂風水,而且一個個都是絕頂的高手。”
“師父,這活兒,你可得好好的教我。”我笑着朝師父開玩笑道。
“欲學風水,先修道法。要不然,你的水平再高也枉然。一不小心點中一個兇局,人馬上就挂了。所以,你别好高鹜遠,老老實實的學好基本功再說。好了,先給你開個養鬼仙的魂甕吧!”
“來!喬陽,用你的指血,滴在這魂甕上。”陳婆把那隻收下了崔園園的魂甕子,遞給了我。
壇子裏裝的,便是前晚,我在陰羅山,趴在我背上的那個影子鬼崔園園。這死妞,當時還讓我給她找老家來的。和這女鬼,還算聊得來。
我從陳婆的手中接過魂甕,想了想,最終拿了一把小刀劃破了指尖,滴一滴血在了魂甕上頭的木塞子上。
很快,那木塞子便發生了變化,整個木塞子由黑變紅。
不一會兒,便冒出了一股青煙,緊接着聽“啵”地一聲。那木塞子竟然自覺地打開了。
我被吓了一跳。
這時,我看到陳婆打了一碗清水,拿了一雙筷子過來。
陳婆朝我使了個眼色道:“拿着這魂甕,到祖師父的法壇前,敬三柱香,然後拜三拜。”
“是!”我照做了。
陳婆又道,“對着甕口叫女鬼的名字,喊三聲。然後,你對着魂甕問,此鬼以後是否會聽我的話,請筷子神明示。”
“嗯!”我點了點頭,旋即便對着那甕魂的口子,輕聲喊了三句“崔園園!”
陳婆把一碗清水,放在了法壇前的貢桌上,不一會兒,又将一根筷子橫着放,另一根筷子豎着放。
“好了,可以問話了。”陳婆朝我使了個眼色,我便對着甕口輕聲問了一句:“此鬼以後是否會聽我話,請筷子神明示。”
“咔答答!”
忽見碗口橫着的那一隻筷子自覺地從碗口,落滾落到桌子上,而另一隻筷子則直直地挺立着。怎麽也不會倒。
“師伯這是什麽意思?”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心裏生怕,崔園園這女鬼不同意做我的鬼仙。
陳婆笑了笑指着筷子道:“此筷卦爲最吉卦。你和這甕魂裏的丫頭好緣份咧!一根筷子立着,代表一心一意。這丫頭要一心一意的守護你。以後,你就好生的養着她吧!每月逢十五月圓之夜,對着魂甕滴一小滴陽指血就夠了。”
“養上三年,功德圓滿後,我們可以爲她做法超渡,轉世去投一個好人家。當然,她要繼續當你的鬼仙,也是可以的。”
陳婆說完,便将那個魂甕收了起來,蓋上了木塞子,然後遞給了我。
她朝我叮囑道:“拿着!好好待她。這是一個不錯的死丫頭。雖然她是一個影子鬼,而且好像有點失憶。但是她的悟非常高,将來的成長空間非常大,如果養得好,對付鬼将都有可能。”
聽了陳婆的話,我的心裏不禁有些激動。想不到這個看上去有點傻傻崔丫頭,竟然是一個悟性很高的女鬼,我真是撿了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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