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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白了我一眼道:“我又不是讓你找她的魂。我們要找到她投胎轉世後的第二世的人命。由于她的命魂有一半挂在這棵槐樹上,轉世後,也會體弱多病不得安甯。她在陽間過得不好,更會加重她遊離于陰陽兩界命魂的怨氣。”
“這五人當中,以鄒麗爲首,她們的命魂到了一定時間就會出去害人。這輛大巴車,就是穿梭于陰陽兩界的靈車,但凡上了靈車的人,很少有人可以活過來。”
“靈車的局不破,這裏的陰氣就會越積越厚,一旦到達到上百人,便會形成無法控件的局面。到時極有可能會給附近的村民,帶來毀滅性的災難。比如火災或泥士流等等,這種看似天災的東西,其實有一部分是陰靈在作祟。”
師父的話,聽得我和林敏都瞪大了眼睛。對于冥界的事情,我根本就不了解。
“那怎麽辦?不能讓這死女人害人啊!”林敏搶先問了一句。
師父緩緩地吐了一口氣道:“鄒麗死後,七七四十九天,會告别中陰身,投胎轉世。到時,我可以用占蔔術,蔔算出她的去處。如果她轉世爲人的話,八字中必定會犯天吊關。我會根據她的八字,來化解她命魂的怨氣。犯天吊關的人,轉世後的一半命魂會與前世的另一半命魂相互感應和牽引。命魂怨氣一化,此處靈車的局,不攻自破。”
“如果她轉世後,不再做人呢?”我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如果轉世後不爲人……”師父有些生氣地白了我一眼,“那你就等死吧!”
“這……”
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就在這時,忽聽前車傳來了一陣汽車喇叭的聲音。
滴!
擡眼朝前望去,隻見那一輛漆黑的靈車的車燈打開了。不一會兒,那個靈車司機上了車,也就是之前的那個的士司機。鄒麗和另外四人也跟着上了車。
她們的魂已經不在槐樹上了。
“他們是不是又要開靈車出去害人了?”我忍不住問道。
“這叫五鬼運棺術,你看到的靈車是表象,其實是由五個人擡着棺材出去索命了。我給你們開陰陽眼就知道了。”
說罷,師父便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了兩片柚子葉,然後又取出那一瓶牛眼淚,倒了一點牛眼淚在柚子葉上,讓我們貼在了自己的眼眉上。
很快,我便開了陰陽眼。
仔細朝前一望,隻見在銀色的月光下,有四人擡着一口漆的棺材正匆匆朝山下趕去,而鄒麗則走在棺材的前頭領路,時不時便見她打着手勢,或高或低,那幾個擡棺材的人也跟着她的手勢,或半蹲,或踮起腳,五個人魂配合得天衣無縫,完全像是一個從一個人身上發出的動作。
“好了,我們也可以走了。”師父挺直了腰身準備走出院子。
“去哪裏?”我問。
“先去找陳婆和老袁他們吧!這地方太邪了。我怕他們出事。”
“可是這靈車去害人了啊!”我說。
“這事,我們也沒有辦法。陰陽界的事情,有些不是你想管就有能力管的。先離開這地裏再說吧!”
師父說罷,便擡起腳準備朝外走去。突然又見他停了下來,猛然向後一躍,緊接着,從背後抽出一把桃木劍,展開雙手攔住了我們,“快,往後退,前邊有蛇。”
我朝前望去,隻見地面上、和院牆上全是蛇。
林敏也和我一樣,瞪大了眼睛望着前邊,緩緩向後退去。突然,聽她大聲喊了一句:“不好,後邊的屋子裏也到處是蛇。”
“啊……”我被吓得兩腿發軟。朝四周望了望,還真是到處有蛇。我不經意地朝身旁的一棵槐樹上望了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把我吓暈過去了。
隻見滿樹的枝頭上,像菜園裏的豆角棚一般,滿樹都垂挂着一條條或大或小的蛇。有的嘴裏吐着信子,有的則是尾巴朝下。不知道有多吓人。
“師父,好像我們被蛇包圍了。”
我将目光落在了師父的臉上,希望他老人家能夠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危機。
“别這樣看着我,看着四周的蛇,别讓它們靠近。我先布下陣法,擋一陣。”師父一臉嚴肅道。
說話的同時,便見他已經将手落在了腰間的法布袋上,從裏邊摸出了一壺酒。
師父笑了笑,有些得意道,“幸虧,我料到了會和蛇打交道,早就備好了雄黃酒。”
說罷,他便将壺嘴打開,在自己的周身,倒了一圈的雄黃酒,很快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面而來。
就在師父倒酒的時候,我看到有蛇朝師父的手上啄去,但奇怪的是,那些蛇一靠近師父,便立馬掉頭,一會兒,便溜走了。
這一幕看得我心驚膽顫,師父的額頭也早就滲下了大量的汗珠。饒是如此,師父依舊咬着牙,把壺中的雄黃酒倒完了。
用酒畫完圈後,又見他豎起劍指,夾着一道紙符,用意念催動符火,燃了起來,旋即口中念念有詞。
“弟子張橋生,特向祖師爺借法,布下五雷護身陣,百鬼不能侵,千妖不敢入。畫地爲格,天圓地方,乾坤朗朗,分出陰陽。烈火熊熊,守護吾身!定!”
師父夾着那一道燃起了的符紙,順着先前灑了雄黃酒的圓圈,然後将手中的火符,戳了過去,“呼啦”一聲,地面便燃起了一圈的藍色火焰。
做完這些儀式,師父已經是汗流夾背。
“好了,我已經向祖師父借法,布下了五雷護身陣,一刻鍾以内,這些蛇靈是不敢近身了。”
說到這時,師父略帶抱怨地朝我和林敏望了一眼道:“蛇的報複心最強。我想,你們剛才一定是什麽地方冒犯了這裏的守靈蛇,所以才會招來這麽多的蛇。”
林敏毫不猶豫地接了一句:“剛才我用匕首斬了一條蛇,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
“不管了!我試着用藏身符,看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說罷,師父再一次咬破自己的中指,然後用手書寫了一張血符。這符很簡單,隻有一個“藏”字,然後兩邊打了五個圈圈。
很快,師父又開始用他的血指書寫第二張紙符了,看得出,那血線極細,可見師父書符的功力不一般,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會考慮到血液的寶貴,盡量的把血符寫得細一點。
“師父,你這符寫得真好,又細又清晰。”我朝師父贊美道,也算是一種鼓勵。
誰知師父卻不高興地白了我一眼,“我不寫細一點,能行嗎?每個人要畫八道符,我這得用多少血啊!”
“啊!怎麽要八張符啊!藏身符是不是戴上了就可以隐身了?”
“藏身符是藏身,不是隐身。它是屬于梅山道法裏的一種符,這是被你師祖借鑒來的本事。這種符,原本是獵人上山打獵時,爲了躲避已經成精的妖怪,而修的一種法術。過了教的梅山弟子,上山打獵時,一般都會畫一道藏身符的符水喝下,這樣打獵的時候,念藏身咒,就可以不讓妖怪看到。”
“在山上,有成精的胡妖、蛇妖等,這些都是具有一定法力的妖怪。如果不用藏身咒,他們會幻化成人的樣子,找人的麻煩。但用了藏身咒,打獵的時候,就算對方成了精,也看不到自己。但人與人卻是可以看得到的。現在,我們眼前的全是一些蛇靈,或許用藏身符,蛇靈就看不到我們。”
說罷,師父又猛憋一口氣,再次寫下了一道藏身符。
如此的反複操作,師父一口氣畫下了八張藏身符。
畫完八道藏身符後,師父又招呼林敏到他的身邊。
“來,我現在用藏身符封住你的八風,然後你念着藏身咒,就可以順利的從這裏走出去了。你一直朝前走,走滿七七四十九步,再停下,中途别停,也别回頭。”
說完,師父朝我使了個眼色,“喬陽,你過來封住林敏的八風。”
“什麽是封八風啊!”我不解地問道。
“八風是風水學裏的一種說法。是指風有八處來源,東西南北,加四角,分别對應人的膻中、命門、雙肩、雙腳、雙手。因爲我們不是梅山教的弟子,用藏身咒,得不到祖師爺的加持,念藏身咒威力也非常弱。稍有山風,便會被精怪發現。所以,要封住八風不讓山風驚動,從而達到藏身的目的。”
師父說完,從口袋裏取一包像米糊,塗了一點在符紙上,然後讓我貼在林敏的身上。
我拿起符,正要往林敏的身上貼,這丫頭卻搖頭不幹。
林敏說,這些符要貼我的身上。因爲師父的中指血有限,而每個人要貼八道符,林敏怕到最後沒有指血,不能畫符,到時會害了我。
聽了林敏的話,我心中好一陣感動。果真這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人。
師父也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決定先讓林敏先離開。師父說,林敏是女人,女人屬陰,這裏的陰氣本來就重,如果林敏先離開的話,有利于散去這裏的陰氣。
林敏接受了師父的建議。
可是她很快雙皺起了眉頭朝師父問道:“可是我不懂道法,念的咒有用嗎?”
“有用!我現在給你借法。借了法以後,你念的咒就有用。”
師父皺了一下眉頭道:“你來月事了沒?”
“這……”林敏有些不好意思,猶豫了數秒,答道:“沒有!”
“好!我現在借法給你。”
師父立起劍指,在林敏的眉心處點了一點,然後輕聲朝林敏叮囑道:“默想我的形象,口中默念這句話‘弟子林敏今向江西興國茅山弟子張橋生借法藏身,一念藏全身,二念藏法身,三念精怪去千裏。’”
“嗯!”林敏點了點頭,便轉過身,便念動了咒語,邊念邊邁動步子,緩緩朝前走去。
很快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她每走一步,那些蛇,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竟然會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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