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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婆話畢,師父便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朝我招了招手道:“喬陽,快,給袁欣補點陽氣。”
“怎麽個補法啊!師父?”我問。
“用嘴巴啊!真笨,師叔給你制造了一個制造浪漫的機會,你卻不懂得把握,話該單身。”練小茹朝我白了一眼道。
我隻好蹑手蹑腳地走到了袁欣的身旁。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當我的手碰到袁欣的臉龐時,不由得顫抖了一下。這丫頭的臉實冰冷冰冷的,而且毫無血色。
我猶豫了一會兒,便對着她的嘴巴,準備一口親下去。
就在這時,我眼睛的餘光看到身旁似乎有一個人站在那裏看我。火紅火紅的。
我心裏有些忍不住想回頭看一看,到底有沒有人。
我試着将頭扭了過來。
一看,果真有一個人。
一個身穿大紅袍的妹子,正愣愣地望着我,白晰的臉寵下,有一雙盈盈似水的大眼睛。那眼神卻古怪得很,似恨又非恨,看得我心裏發麻。
難道這陰妹子還沒有放下我?
我心裏不由得一緊,本能地松開了袁欣。
陰妹子見我發現了她,生氣地咬了一下唇。用含恨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旋即轉身便飛快地朝前跑去。
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陰妹子剛一走,我便感覺到周身一陣陰冷。
“小子,快啊!給袁欣的身體補充點陽氣。現在的她身上陰氣太重,沒有辦法還陽。補充點陽氣就好了。”
師父朝我喊了一句,說話的同時,我看到他手中的紅繩,像是在釣魚一樣,不停地抖來抖去,眼見那藍色的小紙人,被釣上,可很快又掉落下去。看得急死人了。
我知道藍色紙人,代表的是欣兒姐的天魂,隻有天魂先回來了,人魂和地魂才會跟着一起歸來。
想到此,我毫不猶豫地對着欣兒姐的嘴巴一口親了下去。
說來也怪,我的嘴巴剛碰到欣兒姐,便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嗯啊”的輕哼聲。
吓得我連忙把袁欣給松開了。
師父卻不高興了,他一個勁地朝我喊,“多補充一點。”
我隻好抱着欣兒又多親了兩口。
師父将手中的那一根紅繩,用力一甩,藍色紙人,便被紅線給扯進了,那一個黑色的圈圈内。
接下來,師父又将黃色小紙人,和黑色小紙人也用紅線釣進了黑色圈圈内。
“天魂、人魂、地魂,三魂合一。起!”
師父叫了喊了一句,便站了起來。
他的話音剛落,我便聽到袁欣咳嗽了一句,旋即這丫頭睜開了眼睛。
她用手揉了一下眼睛,望着我一臉疲憊道:“喬陽,我這是在哪裏?是不是已經死了?”
“欣兒姐,沒事!沒事了!”我緊緊地抱着袁欣,輕聲安慰着她。
欣兒倒在我的懷裏,哭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平靜下來。
可沒多久,她又從我的懷裏彈了起來,一臉驚慌地問她爸爸怎麽樣了。
師父告訴她,袁叔的魂還沒有找回來。正準備用招魂**,将他的魂招回來。
袁欣跑到了袁叔的身旁,趴在他的身上,放聲大哭,我也跟着流了一陣的眼淚。
還好師父和陳婆及時出面,勸住了我倆。
師父讓袁欣和我,繼續替袁叔招魂,說是如果在二十分鍾内招不回袁叔的魂,那他就回不來了。
這話吓得袁欣都不敢再哭了。
她親自扛起了招魂幡在醫院地下室的走廊裏,招起魂來。叫了好一會兒,終于聽到了防火門的響動。
師父向先前一樣,也在醫院的走廊上布下了引魂燈。不同的是,這一次師父設燈的位置是在東面牆。
因爲袁叔屬兔,兔在十二生肖當中屬木,東方爲木,而且是卯木,所以不能用太過強烈的火焰,師父用的燈蕊是一根細得像絲線一樣的燈蕊。
這一次招魂很順利,很快便聽到醫院的走廊裏有動靜了。
師父的心裏很是激動。他朝我和袁欣小聲叫了一句,“來了!”
大緻意思是說師父的靈魂回來了。
我明顯的聽到有人下樓梯的聲音,然後又有人開防火門。
可很快又聽到關防火門的聲音。一會兒,又開了。如此的反複。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人進來了,然後又出去了,隔一會兒又進來。
“怎麽回事?”
師父一臉心急地朝身旁的陳婆問道。
“我讓小天幫忙看一看吧!”陳婆搖了搖頭,旋即朝一旁的練小茹招了招手。
陳婆從練小茹的手裏接過那個叫小天的小鬼,用手輕輕撫了一下小鬼的腦袋,那小鬼便乖乖地低下了腦袋。
“乖!你告訴奶奶看到什麽了。”
“咿咿哇哇……”
小鬼嘀咕了幾句,我聽不懂說的是啥。但陳婆卻像是聽懂了似的。
她轉過臉朝師父答道:“小天告訴我,門口,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不讓他進來。”
“還有這樣的事情?”
師父張大了嘴巴,旋即便從腰間的法布袋裏,取出了一隻小的藥瓶子,又拿摸了兩片柚子葉出來。
隻見他從藥瓶子裏倒了一點像眼藥水,一樣的東西在柚子葉上,然後将柚子葉遮擋在眼眉上。他朝走廊的門口望了望,旋即便罵了一句:“靠!還真有一個死老頭擋住了老袁,不讓他進來。”
師父将兩片柚子葉,取了下來,朝我說道:“喬陽!去,和那個老頭子好好說。讓他把袁叔放進來。要不然,我不客氣了。”
“啊……可是我看不到有老頭在啊!”
我吓得兩腿發抖,沒想到師父會讓我去給鬼談判。
“拿着這兩片柚子眼,你就可以看得到鬼了。這柚子葉,可是抹了牛眼淚的。你放心用吧!這鬼不算厲害。你去對付就夠了。記住,好好和對方說,要繞彎子的說。和鬼不能說實話。一定要問清楚他,爲什麽不讓老袁進來。還有不要輕易的答應對方的要求,否則你會很麻煩。去吧!算是師父給你一個練膽的機會。”
師父認真地叮囑道。
身旁的袁欣聽到這裏,已經是哭得淚水滲滲了。
她說要自己去救父親。結果被師父勸住了,師父說她剛剛還陽,不适合和鬼說話,還是讓我去的好。
看到欣兒一雙眼睛哭得像桃子一樣紅,我的心軟了。
爲了在美人面前當英雄,我裝着一臉輕松的樣子,一拍胸脯道:“欣兒姐!我一定會把袁叔的靈魂接回來的。”
說完,我便将兩片柚子葉貼在了自己的眉頭上,仔細朝前望了望。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吓得差點就坐在了地上。
原來在走廊的門口處,還真的有一個背有點駝的老頭子。那老頭子瘦得皮包骨,但袁叔每次要進來的時候,便會被那老頭子用手推開。
此刻的袁叔,則完全像一個沒有意識的人。身子直直地向前走着,可是剛走到門邊,便被那個死老頭用力給推開了。
我壯着膽子,蹑手蹑腳地朝那個死老頭的身旁走去。
還沒有靠近那死老頭,我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
原來是個酒鬼啊!我心裏似乎不再那麽害怕了。聽說酒鬼不是很可怕。
可是當我走到那死老頭的跟前一看時,差點就吐了。
隻見那老頭子的一隻眼睛腫得像爛桃子一樣大,連眼珠子都看不到了,眼角還在流着膿水。
“滾開!”
死老頭突然喊了一句。
我被吓了一跳,以爲這話是對我說的。不想,那老頭卻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原來,這話是對袁叔說的。
死老頭見袁叔直挺挺地走進來,便用力再次推開了他,而且還罵了他一句。
我仔細看了看,這老頭的面相。
隻見這家夥的印常狹窄,人中短平,鼻梁骨突出。
這人的面相,正好應了《相法口訣》裏的一句話“印堂狹窄鼻骨尖,有仇絕不留明天。”
說的是印堂突出,同時人中短平,且鼻梁骨突出的人,報複心強,有仇必報。
看來,一定是袁叔哪裏得罪這死老頭了,這死老頭才會如此的記恨。連袁叔的靈魂要回來,都不給讓路。
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就好辦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朝那死老頭點頭微笑着打起了招呼:“大伯!你好,這麽晚了。還不睡啊!”
“現在才正午咧!”死老頭轉過臉,朝我陰陰地笑了笑:“又來一個,是來送酒的吧!”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萬一這老鬼要向我索命啥的,那還有活路嗎?
不管怎麽樣,既然來了,就鎮定一點吧!别忘了,我可是下茅山道士的徒弟,怎麽可能會怕一個低等小鬼呢!
我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可是一看到這老鬼那像爛桃一樣的眼睛,我的心就慌了。
這時,我看到袁叔又朝門口走來了。
“今天來接人,明天再送酒。老伯!借條路走走。”我賠着笑臉朝那老鬼道。和鬼說話,得繞彎子,不能說直的。
“這裏沒有路!你走!”死老頭一臉冰冷地答道,說話的同時,他吸着鼻子,有意靠近我的身旁,來聞我身上的味道。
邊聞邊說:“好香咧!是送菜來了嗎?”
送菜?這老鬼到底在玩什麽花樣?師父再三叮囑我不能随便答應鬼的要求,沒準這送菜就是送命的意思。
如果我答應了,估計命也就是這麽沒了。
“接人的!”我再次強調道。
老頭聽了有些不高興了。
“沒有人,也沒有路!”
“有人,有路。”我說。
“那有沒有酒?”
老頭一臉貪婪地望着我,用手抹了一下,那流着膿水的眼角,看得我心裏直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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