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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婆揚起臉望着香爐,述起了苦,“師父,你走了以後,我這個師姐是越來越不受人尊重了,似有若無啊!”
張橋生不服氣地接過話道:“師父,你走以後,弟子這日子比以前更難過了。師姐有事沒事就欺負我啊!”
“哼!還是看看師父怎麽說吧!”
兩人生氣地互瞪了一眼,分别将臉轉向了香爐,仔細地打量着那一根已經燃到了一半的香。
這滑稽的樣子,讓我和練小茹見了都差點忍不住笑了起來。
突然,從門口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
“别看了,我在這裏呢!你們兩個不争氣的。真是死了也不能讓我安心去啊!”
我回頭朝門口一望,被吓得向後退了兩步。
隻見門口進來一位滿頭白發,佝偻着背的老頭子。他光着腳,背上背了一個鬥笠。
這老頭不就是昨天晚上那個問我,有沒有看到他家黃牛的那個餘伯嗎?早上還聽到兩個婦女在議論他說死了啊!
我心裏吓得要命,恨不得現在就逃了。
“嘿嘿!小子,咱倆又見面了。”老頭咧嘴朝我笑了笑。
“嘿!是啊!真是巧啊!”我尴尬地笑了笑,有意躲到了練小茹的身後。
練小茹見我一臉緊張的樣子,不解地問了一句:“怎麽了?你幹嘛要躲啊!”
“這老頭已經死了。”我小聲朝練小茹道。
老頭子大概聽到了我的話,生氣地朝我翻了一個白眼,“誰告訴你,我死了?我隻不過是去陰間報道,當鬼差罷了。”
“啊!……”我和練小茹幾乎是同時張大了嘴巴。
老頭沒有理會我,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張橋生和陳婆兩人的臉上。
他有些失望地瞟了他們一眼,“唉!你們兩個真是死了也不能讓我安靜一刻。我這還沒入土呢!這邊就吵上了?”
“師父,是他惹我生氣的。我本來收了一個小鬼在魂甕裏,結果這老光棍不讓我帶走。”陳婆朝餘伯答道。
張橋生立馬跟着答了一句:“師父,你别聽她亂說,這魂嬰是我發現的,結果這老女人給那女鬼接生後,就把它收走了,再也不想還給我。”
餘伯越聽越生氣,他将臉一沉朝陳婆和張橋生道:“你們倆把我從棺材裏叫醒,就是爲了說這事?”
“師父,其實我……我也想看看你老人家,舍不得你走。”陳婆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張橋生見狀,也跟着讨好了一句:“師父,其實我也想念你。昨晚我還夢到你呢!”
“少來,昨晚我還沒有死透,今早才死的呢!”
餘伯生氣地朝兩人瞟了一眼,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微笑道:“小夥子,我看咱倆有點緣,你先說一說你的事情吧!或許我可以幫得到你。”
“你,你真的是要去當鬼差?”我有些激動地問道,心想,如果拜這老頭子爲師,那以後不是比張橋生還要牛逼啊!
可很快轉念一想,不行。這老頭子是個鬼,哪有拜鬼爲師的啊!弄不好把命丢了都不知道。
不過,這老頭既然是陳婆和張橋生的師父,在道行方面肯定是厲害的。據說有一些道行厲害的陰陽師,死後會被陰間的鬼王看中,被挑選爲陰差。
估計這老頭也是因爲混陰陽先生太久了,才被下面的鬼王給選中了吧!既然現在都已經被選中當陰差了,那解決一點鬧鬼的事情,那還不是像喝粥一樣簡單。
想是這麽想,可畢竟對方是個鬼,我猶豫了好幾次始終不敢開口。
“嘿嘿!小子,看來,你還不想把那一點破事說出來對吧!那我就坐下來,給你看個相吧!”
說罷,餘伯在我的面前坐了下來。
他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說是要給我看一個手相。這可把我吓尿了。那死老頭的手冰涼冰涼的,像是摸了一根冰棍似的。
“老伯,我,我還是不看了吧!”
我擠出了一個微笑答道。真想早點離開這裏。這老頭也太吓人了。
“不行,我要看的相,哪裏還跑得掉啊!”
老頭的力氣很大,拽得我很緊。我想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卻絲毫沒有反抗之力,這更加的讓我心裏緊張了。
還好,那死老頭接下來,并沒有過份的動作。
“多大了?”老頭問。
“二十四歲。”
“嗯!不錯。看你的事業線,二十四歲流年那裏,有一些紅點點。說明,你今年的财運還不錯。同時,你的感情線,在二十四歲這一年,多了一道斜紋,說明是要走桃花運了。而且呈隐性,仔細看才能夠看得出來,上邊透着一股黑氣,黑氣屬陰,說明這是一段陰緣。小子,恭喜你啊!有一個陰間的妹子看中了你。”
老頭拽着我的手呵呵地笑了起來。
這死老頭還真是有料,看來,我還是和他說實話算了。
想到此,我便把我那一天如何給富婆看墳,不小心犯了殺師日,最後又點中了一個一炮三響的日子,一股腦兒全向這老頭給說了。
“老伯!這事,你一定要幫幫我。我今天到這裏來,便是想請你的兩位弟子出山幫忙的。”我趁這個機會把自己的需求也表達了。
“得!老子今天就和你結個緣。在去陰間報道前,做最後一件好事。”
老頭用手捋了一下下巴的胡須,朝陳婆使了個眼色道:“徒兒,陳荷花,你替這位小哥,看一看到底是撞了什麽,看有沒有辦法幫他解決。”
“是師父!”陳婆聽了老頭的話,便在香爐前開始跪拜起來,不一會兒,又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對羊角聖杯。
她将聖杯置于胸前一陣祈禱後,對着聖杯哈了三口氣,然後往地上一擲,隻見地面上兩隻個半邊的羊角聖杯,陰面朝上,剛好打了一個陰卦。
陳婆的臉上立馬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她朝我望了一眼道:“小子。恭喜你,今天最适合問陰事了。陰卦問陰事,吉!”
說罷,陳婆又去屋子裏的米缸裏,挖來了一碗米,又讓我把貼身的衣服給脫了。最後,又取了一個雞蛋用我的衣服包在了米裏。然後用一個米篩子,将用衣服包好的米放在篩子裏。
陳婆打了一碗清水,放在桌子前,點燃了三柱香後,雙眼微閉,口中默默念動起咒語來。
一陣叽哩咕噜後,她又拿着那一袋用衣服包好的米,分别在我的頭頂和胸前繞了三下,嘴裏同時還說着一些聽不懂的話。
“該回來的,就回來,該看見的就看見……”
忽見她将米往桌上一放,然後用力往地上跺了一腳,大聲喊了一句:“到了!”
說罷,陳婆便伸手緩緩打開了那一包米。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展開的米,好一會兒才轉過臉朝我招了招手道:“快,過來,你看到沒有。你就是在這個地方犯的事。這地方有三道痕,代表的是三棵樹,樹的後邊有一個小米堆,代表的是一座墳,墳裏埋的應該是一個死女人。因爲這米堆有陰影,陰代表的是女人。”
我走過去,順着陳婆手指的地方望了望,果真見到那米堆裏,現了三道痕,三道痕的後邊還真是有一個小米堆。
陳婆繼續看。
突然,見她大聲叫了起來:“哎呀!不得了了,你就是在這地方見鬼了,看到沒有,雞蛋上立着的兩粒米,其中有一粒就是你,另外一個米呈黃色。喏看到沒有,是黃色的,也立起來了。而且與那顆白色的米粒緊緊地挨着。這說明說什麽,說明你是在這裏撞到了一個黃花閨女。那妹子看上你了,恐怕不去都不行了啊!”
陳婆的這一番說辭,聽得我毛骨悚然。那簡直像是親自去現場看了一遍啊!
“等等,你用手把這雞蛋親自抓起來。然後緊緊地握在手心,閉上眼睛心裏默念三聲‘米仙米仙,帶我開眼’,要心無雜念的念。”
陳婆朝我叮囑道。
我便照着她的吩咐做了一遍,當我念完“米仙米仙帶我開眼”三遍後,便聽到陳婆朝我喊了一句:“睜開眼睛,看着我。”
我睜開了眼,仔細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陳婆。
很快,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我看到從陳婆的眼睛裏折射出陰妹子的笑容,很快又看到了一林子,在林子的不遠處,有一幾棟土磚房。
不一會兒,從一戶人家裏出來了一個農婦,農婦的手裏拿了一根麻繩和扁擔,還有一把鐮刀,在她的身後還跟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一隻腳沒了,隻剩空洞的褲腿。
我的腦海裏立馬浮現出,那一天在那個廟裏遇見的老太太和那一位砍柴的大媽。她手裏那一根血痕斑斑的麻繩,現在讓我看到了還依舊心生寒意。
我吓得尖叫一句:“不要!”立馬閉上了眼睛。
陳婆卻笑了起來,她将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安慰道:“好了,小夥子。不用擔心了。我已經看到了,你那一天所遇到的一些事情,我全看在了眼裏。你啊!是去了一個**,撞上了一個陰妹子。陰妹子要和你結婚呢!”
“那怎麽辦?”我幾乎要哭了。
“還能怎麽辦?要不,和陰妹子結婚,要不,殺了她。不過,我還沒有這個能力。看看我師父怎麽說吧!”
陳婆歎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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