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隸滄州,一笑堂。
關門一年之後重新開門,一笑堂的生意并沒有變得冷清,相反還越來越好。
喜來樂此時已經有了神醫的名頭,身邊跟着好幾個學徒,不再是德福一人。
德福還表達了不滿,自然被喜來樂給無視了。
在膠澳的一年時間,喜來樂受到的影響不小。
特别是拳民大醫館,以及附屬醫學堂的模式,對他頗有觸動。
輪流前往拳民農莊坐診時,他才知曉鄉村的醫療資源,到底匮乏到了何等程度。
就是以拳民大醫館的規模,還有附屬醫學堂的學生數量,依舊很難滿足拳民農莊越來越旺盛的醫療需求。
喜來樂看在眼裏,自然不會一點想法都沒有。
等回到老家,自然而然身邊就多了幾個學徒。
按照他自己的說法,等學徒們出師,也算是能夠幫助更多的鄉裏鄉親。
自從回來後,他就一直沒斷了和膠澳那邊的聯系。
與此同時,一笑堂旁邊也開了一家專門出售棉布和花生油的小鋪子,生意相當不錯。
也不知道是否受了影響,喜來樂并沒有一味待在一笑堂坐診,而是有時間就去鄉下義診。
隻是不收診費的那種,至于藥材都是尋常之物,要麽病患自己購買,要麽直接在野外山上采摘都成,也算是沒有破壞地方杏林的規矩。
在這樣的過程中,喜來樂的醫術自然得到很好的表現機會。
比起電視劇中,此時他的醫術水平顯然更高。
不是别的原因,在膠澳完成了吳大師兄的委托,并且還和前太醫白穎園有深入交流,加上更多的病患使其實踐經驗大漲。
回來後,義診一直維持了好些年,除非遇到絕症,不然基本藥到病除,神醫之名自然響亮得很。
喜來樂如此優秀,自然引得對面的食爲天老闆娘好不心動。
這天,一笑堂來了波京城客人,指名道姓要喜來樂跟他們前往京城一趟。
喜來樂問及情況,才知曉有京城王府貴人生病,聽聞喜來樂的神醫之名前來邀請。
若吳東在此,自然知曉這是劇情開啓的節奏。
不過因着喜來樂的名氣更大,所以京城王府并沒有猶豫不決,而是直接派人過來邀請。
王府的人,來到小小的直隸州府,還不是驕橫無比目中無人。
态度驕橫說話頤氣指使,自然引人反感,和一笑堂的幾位學徒,起了言語沖突。
喜來樂倒是沒那麽頭鐵,在膠澳見識過世面,這些年一直堅持在鄉下義診,見過的聽過的權貴故事真心不要太多。
就算隻是京城一位沒有權勢的王爺,想要對付他一個小小民間大夫,還是太過簡單輕易了。
若他眼下還在膠澳,自然不會太過客氣,可現在不是在老家麽。
盡管心中不爽,想要惡心惡心王府來人,喜來樂卻沒有将事情鬧僵的想法。等徒弟們将他要說的話說出來後,這才出面緩和了氣氛,一臉的笑容讓對方也不好做的太過。
畢竟,他們還要喜來樂前往京城幫貴人看病呢。
“神醫,王府貴人病情不容樂觀,還請盡管随我們動身前往京城救治!”
不過,王府來人也把話說得很清楚,要是因爲喜來樂的拖延導緻了意外發生,主要責任得由喜來樂承擔。
他們的言外之意,喜來樂自然聽得明白,忍不住升起一陣惡寒。
這就是他不樂意跟權貴打交道的主要原因,有時候明明不是自己的問題,可偏偏屎盆子要扣到自己腦門上。
不管是誰,遇到這樣的狀況都不會高興。
他媳婦在隔間聽得心急如焚,卻又不好出來說什麽,王府來人的架子那麽大,誰知道會不會因此看低了丈夫喜來樂?
其餘學徒一下子沒了聲音,他們也都聽出了對方的言外之意。
隻有德福,腦子有些不靈光,又仗着自己乃是一笑堂大師兄,沒好氣嚷嚷道:“這麽急幹什麽,王府貴人真要是急症,現在急匆匆趕過去也晚了!”
“若不是要命的急症,總得等我師傅做好準備在前往京城吧,莫不是你們有什麽其他想法?”
這小子也是個口無遮攔的,這樣的話都敢往外掏,還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架勢。
“你小子胡說什麽呢?”
王府來人吓了一跳,他們确實有那麽點子想法,畢竟連京城太醫院的太醫都救治不好王府格格,他們不是很相信一個鄉野神醫能夠救治。
一旦救治不了,王府不好針對太醫,可拿一個鄉野神醫出氣還是很輕松的,态度自然也就變得傲慢無禮,甚至根本就不怎麽在意喜來樂的所謂準備工作。
可這些,隻是他們的心裏想法,一旦揭開了可不是說着玩的。
哒哒哒……
因爲德福的一番‘直言’,一笑堂正堂的氣氛又變得有些緊張。
其餘病患見狀,紛紛告辭離開。
喜來樂和其餘學徒有些麻爪了,心中暗罵德福蠢貨。
隐藏在後面隔間的喜來樂媳婦,都差點沒忍住沖出來。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很快就停在了一笑堂正堂門口。
幾位滿身彪悍氣息的漢子翻身下馬,其中一位大聲道:“喜神醫在麽,喜神醫在麽?”
“在在在,幾位兄弟有些眼熟啊,不知道在哪裏見過?”
喜來樂暗暗松了口氣,急忙迎了上去好奇問道:“你們身上的衣裳,是膠澳那邊過來的吧?”
“是啊,我們奉命過來,想要喜郎中幫忙采購一批外傷藥!”
爲首漢子跟着喜來樂,進了一笑堂正堂,好奇的打量了氣氛緊張的兩撥人等,直接道:“越快越好,兄弟們急用!”
“好好好,我這就去安排人采購,一笑堂這裏也有一些儲備,你們全部都拿去!”
喜來樂聞言,二話不說就應下,轉頭就要招呼幾個徒弟忙活起來。雖然不清楚膠澳爲何會跑來直隸采購外傷藥,可他很願意出手幫忙的。
“慢着!”
這時候,王府來人中的頭目,突然開口滿臉不善,看向喜來樂的眼神都變了,惡聲惡氣道:“喜神醫,你這是不打算給王府面子了麽?”
“你們是什麽人,敢這麽跟喜神醫說話?”
不待喜來樂開口,膠澳來的漢子首領猛然前行一步,身上散發剛剛經曆血腥大戰不久的慘烈殺氣,冷冷瞪着幾位王府來人,沉聲道:“也就是在這,兄弟給喜神醫面子,不然你們幾個……”
說着,伸指點了點被突如其來的煞氣,驚住的王府來人,臉上全是冷厲和不屑。
“不要沖動不要沖動,有話好好說!”
喜來樂對煞氣的感知也十分敏銳,吓了一跳急忙開口緩和氣氛,連聲道:“都是客人,用不着如此,要不我做東在對面的食爲天開兩桌席面,請大家一起吃頓便飯!”
“喜神醫客氣了!”
膠澳來的漢子急忙收斂身上煞氣,露出笑容道:“來前,吳師兄交代過了,到了這裏一切聽喜神醫的安排!”
說完,轉頭看了眼幾位王府來人,淡然道:“若是有人不長眼,想要找喜神醫的麻煩,也用不着跟他們客氣什麽!”
什麽狗屁王府,膠澳拳民武裝剛剛幹翻了超過兩萬的小日子陸軍,正是士氣高漲驕橫不可一世的時候。
若非吳大師兄行事低調,而且拳民農莊和城鎮交流不多,怕是早就露出了痕迹。
也不至于到了現在,功勞都給威海衛水師将領得了去,膠澳拳民武裝在外頭依舊默默無聞。
能被派來一笑堂這裏,和神醫喜來樂接洽的存在,一身武藝怎麽可能弱得了?
經曆過和小日子陸軍的血腥厮殺,爲首漢子已經有了整勁實力,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方好手了。
懾于膠澳漢子的威勢,王府來人倒是沒有炸刺,順着喜來樂給的梯子下來,連連點頭表示可以。
等一行來到食爲天的時候,老闆娘親自過來迎接,一雙美目不時停留在喜來樂身上,嘴上卻是各種寒暄應付自如。
這邊才剛剛在二樓包廂落座,就聽到隔壁包間有人大言不慚談論剛剛過去的甲午之戰,對我大清朝堂的表現,還有陸海軍的表現十分不屑。
聽他們的口氣,好像換了他們,就能力挽狂瀾将小日子舉國之力籌集訓練的大軍全部幹翻一般。
另外,就是對朝堂政策的各種評點,很有那麽點子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的架勢。
喜來樂倒是還算正常,他畢竟對于這些不感興趣,自然而然反應相當遲鈍,也沒聯想到其他方面。
幾位王府來人卻是臉色大變,一個個看向對面包廂的眼神,都帶着狠厲和不滿。
膠澳來的幾位漢子,則是不屑撇嘴,冷然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既然你們這麽牛比,怎麽不去遼東參加義勇,殺小日子去?”
“說來說去,不過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又怕死又沒有能耐,要是動真格的,怕是早就吓尿褲子了吧,哈哈……”
“就是,什麽玩意都敢跳出來指點江山,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不過就是隻會誇誇其談的廢物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