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公子來找玉兒，是有什麽需要玉兒效勞的嗎？”南宮玉兒從恍忽中回過神來，和顔悅色地說。她甚至巴不得何雲霄求她點事情，好以此爲由和這位“朝廷新貴”搭上線。
聽風樓這麽大的生意，不經營經營人際關系怎麽行。
何雲霄見南宮玉兒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們這次來，是專門過來謝謝南宮姑娘的。如果沒有姑娘幫忙送信，何某等人此時恐怕還在打落月關。姑娘義舉拯救了數十萬将士，該當何某一拜。”
何雲霄起身，而後坐他左右的憂寶和弱寶也跟着起身，三人向南宮玉兒行了一禮。
南宮玉兒受寵若驚，怕受不住何雲霄等人的禮數，也是連忙起身向他們三人回禮。
何雲霄三人來頭不小，别的不說，光是燕國皇後的行禮，就沒幾人能受得起。
單純的道謝并沒有什麽誠意，而一些金銀珠寶富婆多半看不上。
不過，這可難不倒弱寶。她取出随身的畫卷，對南宮玉兒道：“南宮姑娘，梓弱知你品性高潔，便沒有準備那些俗物作爲謝禮。恰巧家中有一副‘釣雪圖’，請姑娘不要推辭。”
南宮玉兒接下範梓弱的畫，當着衆人的面打開，隻見圖上畫的是：湖邊斷橋，孤翁釣雪。
除了畫作外，圖上還有一行娟秀小字，提了一句詩：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雖是有點詩不對畫，但詩意和畫意卻十分契合，堪稱絕妙。
除卻這些重頭戲以外，畫作右下角的紅色印章也很引人注目。印章上書：一日小雪。
南宮玉兒身爲首富之女，自然見多識廣。這畫作配詩，雖然算不上“名垂千古”，但混個“當世名作”問題不大。可是，當她看見這“一日小雪”，她忽然茅塞頓開，驚爲天人。
“一日小雪”是韓凜霜的章！
韓凜霜身爲大齊前丞相之女，善于畫作，平日以花鳥見長，從未聽聞她畫過這般孤冷決絕的畫。畢竟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家小姐，怎麽可能“決絕”的起來？
但韓家的一切，卻從齊燕開戰開始，峰回路轉……
好一個以小見大，個人、家族、國運、天下……
當南宮玉兒再看向素白畫作中唯一的顔色，那枚紅色印章時，她忽然覺得這印章并非由印泥所印，而是由鮮血所印。是齊燕白茫茫的大地上一抹刺眼的紅色。
話說，齊燕确實是冬季開戰，春季止戰……
此畫足以傳世！
這是此刻南宮玉兒腦中唯一的念頭。
“範先生，這可是韓姑娘半年前所做？”
範梓弱嘴角翹起，高看了這南宮玉兒一眼，道：“正是。”
“這禮物太貴重了。玉兒……”南宮玉兒嘴上說不要，但卻沒有還給範梓弱的意思。
弱寶也不在意這些，笑道：“姑娘值得。”
“那玉兒就卻之不恭啦。”南宮玉兒很愉快地收了下來。
何雲霄沒有聰明女主們那麽多心思，不過，大家都開心，總不是一個壞的選擇。
慣例的客套之後，何雲霄說起他此次前來的另一個來意。
“南宮姑娘，我這次來，還有另一件事要拜托姑娘。”
“公子請說。”
何雲霄道：“姑娘可能聽說過，我和杜家姑娘合作了一些小生意，這次前來燕國，除了正事，還有一些投資的打算。如果兩國達成協議，以後會有相當長的一段安穩時期。”
南宮玉兒點了點頭，心思很快活絡起來。照何雲霄這麽說，看來議和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用内部消息提前布局，做生意的老套路了。
“公子想讓玉兒做什麽？”
何雲霄道：“蘭花投資發展銀行想和姑娘合作，一起投資燕國的産業。”
南宮玉兒頓時明白了何雲霄的意思。蘭花銀行說白了還是齊國的銀子，想染指燕國的産業，套一層中立國衛國的皮會順利很多。很何況還是信譽良好的“聽風樓”。
“可以。不過，我們具體是怎麽個合作方式，還請公子明示。”
“那要看姑娘有多大野心了。”何雲霄笑道：“姑娘如果爲求穩妥，可以隻在我們銀行挂名。然後我們每年給姑娘五千兩銀子的挂名費。”
“還有别的方式呢？”
“姑娘拿出銀子和我們合資，然後按照投資比例，每年給姑娘分紅。”
南宮玉兒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非常穩健地沒有現場答複。她身處燕國，對尹京的事情了解不多。最好是先摸清情況，再做打算。
“玉兒要和樓中其他長老商量一下，晚些給公子答複可以嗎？”
何雲霄笑道：“應該的。既如此，我們便不打擾姑娘工作了。告辭。”
南宮玉兒送何雲霄等人出門，便對手下立馬下令道：“查一查蘭花投資發展銀行，再找人盯着杜音韻，看她們來燕國都有什麽動作。”
“是。”
……
何雲霄先送弱寶和憂寶回房，然後繞路熘到蘭花銀行落腳的酒樓。
蘭花銀行的衆人享受不到燕皇官方客棧的福利，隻好自己找酒樓住下。好處是人員混雜，何雲霄來往起來，可以混在人群之中，不用顧慮太多。
趁着太陽高照，還是白天，何雲霄先後去南珠老婆、杜妹妹、楚楚那邊走了一圈。等到太陽落下，開始入夜時，何雲霄則準時走到霏寶屋裏。
弱寶和憂寶住在官方酒樓，周圍都是同事，不太方便，現在還能讓何雲霄留宿的女主，除了千裏之外的夢寶，也就隻剩霏寶了。
何雲霄知道霏寶的性子，特地買了好吃好喝的陪她共用晚飯。
霏寶還是相當好哄的。你對她好些，她吃完虧，甚至還會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來安慰你。
有一次何雲霄老叫“師父”被霏寶兇了，何雲霄假裝消沉了一天，連雙修都沒提，後來面對霏寶再提“師父”時，霏寶就明顯不太敢兇了。
以前都是“不許叫師父”，後來爲了考慮何雲霄的情緒，已經變成“雲霄，你叫我雨霏吧，好不好？”
白道長當初答應何雲霄五次機會，一路上被何雲霄哄着，半推半就已經用了三次，如今還剩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