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萱宮的藥房中，孟清柔一邊給何雲霄把脈，一邊用美目瞪着他。
“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藥！”
“柔兒。”何雲霄心虛地捏着南珠老婆的小手。
在出征之前，孟清柔想到何雲霄在外打仗可能不方便吃藥，于是提前做好了藥丸，還寫了配方，讓何雲霄沒藥丸吃的時候，自己去抓藥吃。
不管是藥丸還是何雲霄自己配藥，治療噬魂丸的效果上肯定有所折扣。孟清柔本想着“不求改善，但也别惡化”，畢竟她沒法親自照看何雲霄，但她卻沒想到何雲霄打完仗回來時，噬魂丸的情況不僅沒控制住，居然已經“不容樂觀”了。
雖然沒有嚴重到一年暴斃的程度，卻已經退化到治療之前的水平。也就是被“酒色掏空身體”的程度。
南珠老婆尋常時是好哄的，可一旦涉及到她的專業，她便不吃何雲霄那一套。
“是不是沒好好吃藥？”
何雲霄強撐微笑。他不是沒好好吃藥，是根本沒吃。
“啊，嗯，打仗嘛，總有顧不上的時候，柔兒别氣了。”何雲霄好聲安慰道。
孟清柔微微鼓起臉頰，紅都都的小嘴蹙成一團。“你是不是還受傷了？受了好多次？還有經常不吃飯，然後沒日沒夜不知疲倦地趕路？”
何雲霄回憶了一下，一開始新楚軍人數不多，自己還會上陣殺敵，但受傷很少，也不嚴重。不過“沒日沒夜”的次數卻着實不少。有一段時間，自己基本每天隻睡一個時辰。
“差不多吧，确實勞累，并且睡眠不足。”何雲霄含湖答道。他總不能和南珠老婆真刀真槍地實話實說，說：我把力氣都花在你的姐姐們身上了。
這種敏感的話題，對小姑娘來說，還爲時尚早。
孟清柔聽到何雲霄承認，知道他是爲國操勞，也不好用重話說他，隻是歎了口氣，有些心疼地說：“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你可别以爲噬魂丸的力量是憑空出現的。不過是拆東牆補西牆罷了。你過度消耗的精力，它總會找補回來的。”
何雲霄聽南珠老婆這麽一說，吓了一跳。
霏寶說，噬魂丸這東西可以助她成就大宗師之巅，甚至突破到大宗師之後的至高境界，這等東西還會“反噬”？如果會反噬的話，那霏寶又是怎麽用它的？
“柔兒，假如，我是說假如，如果年輕時消耗過度，那年紀大了……”
孟清柔不給何雲霄好臉色，氣沖沖地道：“沒有年紀大了！生命力被提前用完，哪還有以後呢！”
“啊？”何雲霄瞪大眼睛。之前他天天折騰夢寶時，也沒聽過“病情惡化”這回事啊，難道憂寶和弱寶比夢寶更麻煩？怎麽想也不可能。事實上，憂寶和弱寶還是比夢寶差點。
啪！
何雲霄一拍桌子！
想通了！
夢寶、憂寶、弱寶其實都是普通姑娘，目前“寶”級的女主中，隻有霏寶不是，她是“狐狸精”！
原來是她在吸我的陽氣！
何雲霄想起那天晚上給霏寶療傷，原本重傷的霏寶被他硬生生一口就奶了回來。現在仔細想想，這不是純純的“狐狸精行爲”嗎！一口從重傷散功，直接奶成痊愈宗師境，這得吸了多少陽氣？
好你個腰細腿長的白雨霏！原來是你在搞鬼！
何雲霄诽謗了幾句霏寶，準備好好找她讨個說法。不過目前事已至此，隻能無奈地說：“柔兒，那你看……我還有救嗎？”
“好好吃藥。你在這坐好了别動，南珠去抓藥。”孟清柔走了兩步，再回過頭來，非常不滿地說：“以後不許再離開南珠那麽久，不然下次，南珠就救不回來了。”
何雲霄連連點頭。
……
麟萱宮不宜久留，至少是不能過夜的，所以何雲霄喝完藥後，便向南珠老婆告辭。
等他剛邁出宮門，就有一隻小鳥飛到他的頭頂。
何雲霄取下頭上的紅哨，然後借着月光打開紅哨帶來的紙條。
一張白紙，什麽也沒寫。
何雲霄被夢寶弄笑了。
紙上雖然沒有字，但紅哨飛過來便已經能說明不少事情。
她急了，但又不好意思催，隻能寄一張白紙過來。
“夢寶真可愛。”
何雲霄收起紙條，閃身消失在皇宮的夜色裏。
……
風華宮的偏殿中，孟清淺褪去長公主華美的宮袍，穿上“李清夢”常穿的少女衣着，同時還頗有心機的化着澹妝。
濃妝太過刻意，不化妝又不甘心，隻有“不經意”的澹妝才最适合目前的情況。
孟清淺端坐在鏡子前，看着鏡中風華絕代的自己，還有鏡子旁燒去半截的蠟燭。
孟清淺想起她往日和何雲霄的點滴，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随後又想起那幾個女人……
柳眉輕蹙，銀牙緊咬，孟清淺原本的大好心情此時極差。她本來看在“何雲霄第一時間找她”的份上，準備放那些女人一馬，但現在何雲霄爽約，她就不得不合理猜想，何雲霄爲什麽會爽約了。
“這個混賬！連本宮都敢戲耍！”
不同于消息閉塞的楚楚，孟清淺的信息要靈通很多。
在長公主刻意的情報資源傾斜下，“杜音韻”“楚潇潇”“姜無憂”“範梓弱”，甚至連何雲霄沒見過幾面的“南宮玉兒”也被挖了出來。
雖然還沒有石錘的證據，不過光是“經常和何雲霄接觸”“疑似對何雲霄有好感”，就足夠她讓何雲霄“好好解釋解釋”了。
雖說如此，可當面開撕并不是高段位者的做法。
孟清淺确實不喜歡多餘的女人，但去掉她們，不能以損傷她和何雲霄的感情爲代價。
女人趕走了，何雲霄也沒了，那就本末倒置了。
再等一會兒，見人還不來，孟清淺氣沖沖地走到門口。“劍淩，本宮要歇了，你不許放任何人進來。”
“是任何人。”孟清淺不甘心地強調道。
門外的劍淩，看着她面前的何雲霄，不知該如何是好。
何雲霄尴尬地笑了下。确實，讓夢寶等太久了。
何雲霄傳音道：你先答應她，我慢慢哄。
劍淩點了點頭，陽奉陰違地說：“是，殿下。”
何雲霄給劍淩打了個眼神，而後毫無壓力地推開“任何人不準進來”的大門，悄悄熘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