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霄最終也沒扛着潇潇出去。潇潇不想被别人看見,何雲霄更不想潇潇被别人看見。
最終達成協議,三人手拉手去把噬魂丸的解藥喝了回來睡覺。
睡覺的姿勢也是協議結果。
何雲霄睡中間,潇潇和南珠各睡一邊。
未婚同床是觸犯禮儀的大忌,但在潇潇的内卷壓力面前,任何阻擋親密關系的忌諱都是非常無力的。
南珠長公主面對的現實是:潇潇要抱,你跟不跟?潇潇躺右邊,你跟不跟?潇潇要和何雲霄親密,你跟不跟?
在内卷面前,每一位女主都沒有拒絕的權力,必須跟,不跟就有可能再也跟不了了。
何雲霄暗暗慶幸,幸好這次出門隻帶了兩位女主,帶多了床位都不夠分的。
南珠長公主還是年輕,抱着何雲霄的胳膊早早睡着。
潇潇等到孟清柔呼吸悠長,進入熟睡之後,一翻身趴到何雲霄的身上。
“潇潇餓了。”
何雲霄笑道:“那我起來你給你找點吃的?”
潇潇紅着小臉,“你不用起來,潇潇自己會找吃的。”
她慢慢低下頭,借助不亮的月光,摸索着找她的“食物”。
有一說一,何雲霄确實饞楚潇潇的身子,但有一說一,何雲霄确實也不那麽饞,至少沒有饞到那個份上。可是,潇潇都已經把她自己送到了何雲霄的嘴邊,這再不吃,就說不過去了。是尊嚴問題!
該出手時就出手,能咽下的“肉”,一定要咽下去。
一家之主的位置是靠“打”出來的,而不是靠談出來的。
……
次日一早,何雲霄一行人從據北關出發,前往燕國地界。
不過,他們的路線并不是沿着據北關的齊燕商道一路直行,而是出了據北關向東走,轉進衛燕商道,再佯裝衛國車輛,從衛燕商道入靖天城。
衛國位于譽山關以東,若是先齊衛商道,再衛燕商道去燕國則繞路太多。先到據北關,再從據北關出發,半路混上衛燕商道速度會快很多。
齊燕一生戰事,衛國商道便立竿見影地熱絡起來。
齊燕兩國有很多商品都是互補。就拿藥材來說,許多藥材都是燕國特産,齊國并沒有。齊國沒有,但齊國人又想用燕國的藥材怎麽辦?隻能花高價去中立國衛國去買。
商道可能因爲戰事暫時封斷,但人的需求不會因爲戰事而有所減少。于是兩國越打越窮,衛國越打越富。
不過,衛國小得可憐,隻有一城大小。其豢養的軍隊,也僅夠維持它一城的治安,無法對齊燕兩大國造成威脅。若它有不軌之心,則又到齊燕聯手敲打衛國的時候。到那時,衛國賺了多少錢都得再吐出來,以平大國之怨。
這是幾國高層心照不宣的事情。
所以衛國老實得很,賺再多錢也不會擴充軍隊,老老實實當兩大國間的中立之地。
由于齊燕交戰,所以何雲霄從尹京出發到據北關的這一段路幾乎沒碰見什麽同行者。但此境況在衛燕商路上大爲不同,一輛輛載貨的馬車在衛燕商道上奔馳,很有高速公路的感覺。
尹京買的河西青皮寶駒被留在據北關,何雲霄等人靠着兩匹繳獲的燕軍戰馬繼續前行。兩匹馬的速度确實是慢了點,不過衛燕商道的道路情況要好不少,估摸着兩日也能到靖天城。
衛燕商道的另一個繁華之處在于,它這商道的一路上,時不時會有供人吃飯的酒棚出現,每走半天,大約會遇見一個規模不小的酒樓。吃飯可以,住宿也可以的,不過房間不多,價格不菲。
大多數趕路人都是職業趕車的,他們會選擇搭個帳篷或者露宿野外。
隻有少部分公子小姐出行,才會住這類酒樓。
能住正規房間何雲霄肯定不會選擇讓女主們睡車廂,而且他也不差住店的幾兩銀子,貴就貴點。這日入夜,趕了一天路的何雲霄讓馬德快停在酒樓。
車馬交給酒樓的夥計打理,一行人則入酒樓吃飯。
這一路上的人多,即便酒樓的價格不菲,生意也非常不錯,特别是在剛入夜,大家都無法趕路的飯點上,這生意甚至火爆到酒樓門外排起長隊。
何雲霄大約估算了一下隊伍,這麽長的隊,輪到他們吃飯至少得半個時辰之後。
若是前世,飯店火爆排不上隊自然沒什麽好說的。但這是古代,久爲纨绔的何雲霄有經驗。正常的酒樓即便樓下客滿,還是可以開房間讓小二送餐到房間内。更别說還有“特權保留席位”這等纨绔專用的好位置。
這酒樓規模不小,“保留席位”肯定有,隻看能不能拿到了。
何雲霄讓潇潇和南珠在外等候,自己走到店内,先是禮貌問道:“掌櫃的,敢問有無‘保留席位’?”
掌櫃年近六旬,閱人無數,他眯眼看着何雲霄:長相不凡,但衣着卻比較一般,而且身上的風塵不少,想來是着急趕路的。
着急趕路而又因此身染風塵的人士坐不起“保留席位”。
他也不直接和何雲霄點破,隻道:“這位客官,我們店裏沒有‘保留席位’,您見諒啊。”
何雲霄半點不信,掏出二百兩銀票道:“掌櫃的,張某出生名門,吃得起,你放心。”
見掌櫃面露猶豫,何雲霄趁機試探他道:“掌櫃啊,我瞧您這櫃台不錯,木料上乘,木工也不錯,當初是多少錢打的?”
“這……這客官倒是問倒老朽了。”
何雲霄懂了。他這一路過來,路過的酒店雖不一樣,但整體樣式卻大差不差,屬于一個路數。再問這掌櫃,并不知曉店内陳設,想必是個打工人,屬于能做主,但而非真正酒樓的主人。
何雲霄也不含糊,大手一翻,二百兩銀票少了一張,而那掌櫃的腰帶裏卻突兀多出一百兩銀票。剩下的一百兩銀票被何雲霄按在桌上。
“老先生,一百兩銀票雖然不多,不過一頓飯吃一百兩的人想必也不多見吧?如今齊燕大戰衛國安全,可我聽說,衛國的房價并不便宜。您年紀不小了,總該爲以後考慮,是不是?”
老掌櫃聽明白了,他不止明白了何雲霄的銀子,也明白了他的手段。既會用攻心之計,又肯舍得銀子,此子日後必不簡單。
抱着投資未來的心思,老掌櫃一改面目,對何雲霄和言善色道:“客官,‘保留席位’店裏沒有,可頂樓卻有一間隻供自家人用的雅間。不知客官意下如何?”
何雲霄笑道:“不知有沒有‘隻供自家人用的卧室’,我也一并要了。”
……
就在何雲霄進店後不久,一輛堪稱“極緻奢華”的馬車停在酒樓旁邊。這馬車所用的馬是四匹極其俊美的白駒,車骨架是罕見又昂貴的銀木,金做流蘇,玉石點綴更不用說。最恐怖的是,使用這車的馬夫,亦有九品修爲。
在這馬車之後,又有兩輛馬車随它身後停下。
一共八人從後面的車上下來,前面四人三男一女,全是宗師。後面四人也是九品。
剛剛接待過何雲霄的老掌櫃見這車來了,立馬屁滾尿流地從酒店櫃台後爬出來,一把老骨頭結結實實彎了下去,大禮鞠躬,神色恭敬道:“小人劉記拜見少主!”
“嗯。”
是女子的聲音,宛若風吹銀鈴那般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