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要是“好心”的話,那欺騙是不是就可以“無罪”?
孟清柔想不明白。
這些事情都好複雜。
她現在唯一能确定的事情是,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像昨天的自己那樣堅定了。
昨天的自己,如果被何雲霄逼着嫁到侯府,大概會以死相逼,誓死不從。而今天的自己,雖然也會拼命抵抗,但卻不會以死相逼了。
孟清柔甚至覺得,假如真嫁去侯府,自己最後肯定會被何雲霄哄着替他生寶寶,哪怕那時候的自己心中的傷口仍未愈合。
孟清柔知道,母親一點都不喜歡父親,可母親還是生下了自己。
相比母親來說,自己是很幸運的。至少,對比别的男子,還是有一點點喜歡何雲霄的。
何雲霄不知道坐在對面的南珠老婆,因爲他一個玩笑産生了很多想法,他的注意力還放在噬魂丸的解藥上面。
如果解噬魂丸的藥方要大改的話,那是不是說,杏兒溫的那碗藥就沒用了?
何雲霄自己拿不準這件事,于是道:“南珠大夫,我體質特殊,你之前煮的解藥,我還要喝嗎?還是重新拿藥再煮一次?”
孟清柔把思緒放在正事上,想了想道:“重新拿藥吧,之前的解藥對你的效果應該并不明顯。”
她取出筆,拿出紙,邊寫邊說:“你等一下,我重新寫一個方子,我們就按這個方子拿藥。”
何雲霄不懂這些,自然是南珠老婆說什麽就是什麽。
看不懂藥方,何雲霄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南珠老婆的字迹上面。
有一說一,單說寫字,肯定是梓弱妹妹的字迹最是工整漂亮。
一手娟秀的簪花小楷,工整、小巧、内斂、精巧。梓弱妹妹的字雖是柔美,卻不是小家碧玉,而是陰柔中帶着落落大方。
南珠老婆的字,就突出一個字随其人。
天真爛漫。
漂亮,但不拘一格。
看不出是哪家的流派,卻能讓人感受到“字還挺好看的”。
當然,不管是和哪位女主相比,何雲霄的字指定是墊底的。
一手“龍争虎鬥”加“雞飛狗跳”加“狡兔三窟”的字迹,這不墊底何雲霄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孟清柔寫好藥方後,便挎着竹籃子,領着何雲霄在藥房的各個藥架之間轉悠。
時而取一些這個,時而取一些那個,何雲霄哪個都看不明白,哪個都不認識,隻好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南珠老婆後面。
杜妹妹精通音律,梓弱妹妹尹京才女,姜姐姐舞藝超絕,南珠老婆在世神醫。
和各位女主比起來,何雲霄越發覺得自己像個廢物。
從前,他大概還會說“好耶,我是廢物”。
但現在,他決心通過努力,去讓自己配得上各位女主。
不爲别的,就爲了可以堂堂正正地“我全都要”!
何雲霄别的幫不上南珠老婆,便主動說道:“南珠,我幫你拿着藥籃吧。”
孟清柔顧着找藥材,便聽了何雲霄的話,把藥籃子給他。
她不忘囑咐道:“小心一些,裏面有一味藥隻有一份。”
何雲霄接過藥籃,他自不認得是哪味藥隻有一份,不過,隻要讓藥籃子整體不出事,那便可以了吧。
于是藥房中接下來的情形,便是南珠老婆在前面走,何雲霄提着藥籃子在後面跟着,給南珠老婆打下手。
藥材找得差不多了,孟清柔便打算搬梯子。
何雲霄哪能讓南珠老婆親自動手,利索地把藥籃子放在一旁,親自替南珠老婆搬梯子。
在南珠老婆的指揮下,何雲霄把梯子靠在了一個高大藥架的旁邊。
孟清柔道:“你扶着梯子,我上去取藥。”
何雲霄觀察一番,這梯子架起來後高度挺高,而且這個藥架看起來并不堅固。藥架上,用于支撐的木頭都有些腐朽。雖然以南珠老婆的體重來說,她上去後這些木頭多半也撐得住,但何雲霄不想南珠老婆冒險。
“看着挺危險的,我去拿吧。”
孟清柔道:“你知道那藥材長什麽樣嗎?還是我去拿……”
何雲霄果斷搖頭道:“不行。你告訴我,我上去拿。”
孟清柔知道何雲霄對醫術一竅不通,怕他拿錯,于是堅持道:“還是我去吧。”
她沒想到,一直遷就她的何雲霄,在這件事上半點都不退讓。
何雲霄道:“不行。我去。這事沒法商量。”
孟清柔看着這個兇巴巴的何雲霄,回憶起從前的情形,雙手下意識地護住了屁股。
語氣也因爲何雲霄的強勢,不受控制地軟糯了起來。
簡而言之,慫了。
孟清柔嘟嘴,“哦,知道啦。”
何雲霄問道:“要拿的藥材長什麽樣子?”
“就是,一種曬幹的花瓣。淡黃色。”
何雲霄點了點頭,然後踏上梯子。梯子連帶藥架一起晃動的吱呀聲,令何雲霄心中的不安更添了幾分。他倒是不怕自己摔下來,畢竟是習武之人,這點高度還是稀松平常。
怕隻怕這藥架倒了,傷到南珠老婆。南珠老婆細皮嫩肉的,半點都傷不得。更不用說,她還不能見血。
“南珠,你離遠點。”
“我替你扶着梯子。”
“我感覺這藥架可能會倒。乖,你離遠點。”
見何雲霄口中不忌,居然用“乖”這種哄小孩的話語。孟清柔扶着梯子哼道:“不許這樣叫我。”
何雲霄站在梯子上。他發覺自從自己向南珠老婆認錯以來,南珠老婆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以前都是乖乖聽話,現在還學會了頂嘴。
事關安全,何雲霄不打算哄她,語氣一橫,道:“不許犟嘴。聽話,乖乖離遠點。”
孟清柔聽到何雲霄語氣不對,眨了眨眼睛,“我……”
何雲霄的語氣更加嚴厲,“什麽?”
孟清柔在何雲霄的目光下,肉眼可見地慫了,嘟囔了一句“南珠知道啦。”便站到一邊去。
何雲霄松了口氣,順着梯子往上爬,快能摸到藥材時,突然聽得一聲木頭斷裂的響聲。随後,這藥架連帶他的梯子開始向一側傾倒。
何雲霄一陣無語,真是說啥來啥,說倒就倒。
不過幸好提前讓南珠老婆站遠一點了。
正當何雲霄準備用輕功跳開這個馬上倒下的藥架時,忽然發現有個人快跑着沖到馬上要倒的藥架底下。
何雲霄:?
定睛一看。
南珠!?
你這小妮子跑來幹嘛?
“南珠!快走開!”
何雲霄雖然怒吼出聲,但孟清柔像是沒聽見一樣,不管不顧地沖向藥架底下放藥籃子的地方。
何雲霄暗罵一聲笨丫頭。藥有什麽好的,你拿命去送?
然後急忙施展輕功,腳尖點在梯子和藥架之上,整個人像飛燕一樣緊貼着藥架掠過。
緊趕慢趕,堪堪搶在巨大藥架倒下之前,伸手攬住南珠老婆的腰腿,把她橫抱了出來。
走到安全之地,将這個不要命的小妮子放下,何雲霄喘着氣罵道:“我讓你離遠點,你還敢過去,不要命了?”
孟清柔抱着藥籃子,委屈道:“這裏面有一味藥隻有一份。我……”
“藥再珍貴,有你的命重要嗎?”
“這是……”
若不是自己輕功被加強過,已經是世上頂尖,南珠老婆今天真的非得交代在這不可。這次最多算是運氣好,大難不死。
何雲霄見她不僅明知故犯,還敢頂嘴,便沒打算給她留一點情面。當場一巴掌招呼在南珠老婆挺翹的屁股上,拍出一聲脆響。
“啪!”
然後怒道:“做錯事了,還要頂嘴?”
感受着臀兒上的陣陣酥麻。一陣羞紅浮在孟清柔的臉上。
輕咬着嘴唇,孟清柔一手抱着藥籃子,一手晃着何雲霄的衣角。又委屈又可憐地說:“南珠知道錯了。你别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