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無期出現在尹京,很可能意味着燕國有高官過來了。
以姜無期的智商,何雲霄不相信燕皇會放心讓他自己來尹京辦事。
風華宮偏殿。
孟清淺坐在桌前,不斷翻看各路齊軍的戰報和各地線人的線報。
目前的齊國局勢,和她當初料想的一樣,西線從落月關進來的燕軍幾乎勢不可擋,一路直奔尹京。東線從譽山關過來的燕軍,礙于多山的地形和各地關隘城池的阻擋,行進得并不算快,到今日還沒走到一半路程。
東線燕軍預計會比西線燕軍晚上半個月左右抵達尹京。
孟清淺的目光又回到西線的戰報上。
韓文辛彙集二十萬齊軍專門針對西線燕軍的步兵……燕軍一支千人輕騎抵達尹京附近……燕軍騎兵部隊抵達燕回小城,步兵部隊約在落月關商道中段……
孟清淺看着這些雜亂的信息,腦子有點疼痛。
她起身來到殿中的地圖前,大約筆畫了一下燕軍步兵和騎兵的位置。
有些奇怪。
步兵走得太快,而騎兵走得又太慢了。照常理來說,燕軍的騎兵應該馬上抵達尹京了才對。
“夢寶!”
何雲霄來到孟清淺的宮殿内。
孟清淺一聽何雲霄來了,便下意識地往離床遠的地方走了走。
再怎麽肥沃的田,也經不起核動力收割機的折騰。一天收五六回麥子,這誰受得了?
“你來幹嘛?”孟清淺警惕地看着何雲霄。
何雲霄:“幹。”
孟清淺:?
何雲霄道:“不開玩笑了,夢寶,我有正事和你說。燕國那邊來人了,叫姜無期,估計是個皇族子弟。腦子不太聰明,肯定還有别人和他一起來的。”
孟清淺也嚴肅起來,“你知道他在哪嗎?”
“不知道,不過你可以派人跟着鐵鷹幫的楚凡。我把那小子忽悠去找楚凡比武了。”
“好。劍淩!”
孟清淺把劍淩叫進來,吩咐兩句後便讓她出去了。
“對了,”剛才說話太急,孟清淺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這個姜無期,和姜無憂有關系嗎?”
“據他說,姜無憂是他堂姐。”何雲霄坦白道。
孟清淺眉頭微蹙,“還記得我之前說,齊國暗探找到姜無憂的父母了嗎?”
何雲霄聽到夢寶這話,連忙道:“出事了?”
“暫時還沒有,隻不過,對不上。若姜無憂和姜無期是親戚的話,姜無憂的父母也應該是燕國皇族才對。可是,我們找到的‘姜無憂父母’,隻是平民。”
何雲霄松了口氣,他還以爲營救失敗了呢。
“夢寶沒事,有可能是姜無憂的父母被貶成平民。或者他們家道中落,過上平民的生活。”
“嗯,但願如此。”
……
又過了兩日,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何雲霄一有空就泡在楚楚身邊,纏着她學習武功。
這兩日,本應抵達尹京的燕軍騎兵部隊遲遲未到,而韓文辛那邊用來破壞燕軍攻城器械的齊軍也一直沒有消息。
直到紅哨飛到何雲霄的頭頂。
紅哨有兩隻,一直在夢寶手上,另一隻在範府丫鬟紅奢手上。
何雲霄見紅哨來了,便知要出大事,不是夢寶就是梓弱,他找個借口從楚楚身邊脫身,打開紅哨身上的信件一看,便知是夢寶出事了。
何雲霄火急火燎,緊趕慢趕地趕到風華宮,一進門,又看見夢寶完完整整地站在那裏,一點事都沒有的同時,還嘴角帶笑地看着他。
夢寶又在騙人!這種事情也能随便亂說的嗎?還笑!?
何雲霄怒氣沖沖地走向夢寶。
孟清淺看他那樣,心裏一慌,道:“你聽我解釋。”
何雲霄拉着夢寶的手把她拽到坐椅邊,自己坐在椅子上,讓夢寶趴在自己腿上。在這個姿勢下,孟清淺頭腳向下,臀兒翹起。她的長發從腰間滑下,垂到地面,宛若一道烏黑亮麗的瀑布。
“你要解釋什麽?你在信上說,你出大事了。”
“我……說的是‘速來風華宮,出大事了’。”
“你爲什麽不加标點符号,我以爲是‘速來,風華宮出大事了’。”
這個姿勢太過羞人,和小朋友犯錯被父母按在腿上打屁股的姿勢一模一樣。孟清淺滿臉羞紅,咬牙和何雲霄解釋道:“我以爲你能看明白,因爲不管是哪種意思,反正都是讓你速來風華宮。”
何雲霄冷笑一聲,“呵,夢寶,你當我沒看見嗎?我剛進門時,夢寶是不是在偷笑?”
被抓了現行,孟清淺紅着臉,支支吾吾地說:“我……”
“你若沒有耍我的意思,你偷笑什麽?”
“真、真有大事……”
“是你出事了嗎?是風華宮出事了嗎?”
何雲霄低頭,湊近了說:“夢寶怎麽不說話了?想看看何雲霄爲你着急的樣子是不是?”
孟清淺被何雲霄按在腿上,紅着臉不敢反駁。
“你!”
何雲霄假裝大喊,同時揮手,吓得孟清淺連忙閉上眼睛準備受刑。
酥麻疼痛之感遲遲沒有傳來,孟清淺試探着睜開了眼睛。似乎是在詢問,你怎麽還不打。
說時遲,那時快,何雲霄趁着夢寶睜眼看他的同時,一巴掌招呼在她的臀兒上。
“啪!”
孟清淺吃痛,嬌呼出聲。
何雲霄揮掌正欲再打,便看見夢寶咬着嘴唇,兩雙漂亮的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何雲霄本來打算多打兩下,讓夢寶長長記性不要開這種玩笑,一次兩次利用紅哨說自己出事,把别人當猴耍。
結果,還沒打第二下,一見夢寶委屈地掉眼淚,何雲霄就瞬間心軟。
孟清淺半點都不冤枉,她确實就是故意不加标點,故意讓何雲霄錯以爲她出事的。雖不委屈,但孟清淺在拿捏何雲霄軟肋這方面一直都捏得很死。
先讓他打一巴掌消消氣,再委屈委屈,掉掉眼淚,最後還不是他好言好語地想辦法哄自己開心。
果然如孟清淺所想,何雲霄打一巴掌,見他的夢寶委屈落淚後,便徹底舍不得打了。反倒是輕手輕腳地把夢寶扶起來,然後再讓她坐腿上,摟着她靠在自己懷裏。
“乖夢寶,我錯了,誤會夢寶了。”
演戲要演全套,孟清淺靠在何雲霄的胸口,委委屈屈地說:“就是忘記加标點了嘛。”
“好好好,我錯了,不該打夢寶,夢寶沒錯。不哭了啊。”
孟清淺聽着何雲霄的溫柔軟語,心情舒暢,舒舒服服趴在他懷裏。
有時候,滔天的權勢,都不如一點小心機對何雲霄有用。至少“李清夢”是很願意耍點小心機來争寵的。
孟清淺得意了一會兒,忽然想起有正事沒說。
“何雲霄,出大事了。”
何雲霄一愣,“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燕軍到尹京了?”
“韓文辛派去破壞燕軍攻城器械的齊軍遭遇埋伏,幾乎全軍覆沒了。”
何雲霄詫異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