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能同意用如東山谷和燕國交換落月關,自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經過嚴密考證後,發現燕皇點名要的“如東山谷”,确實沒啥毛病。
既如此,索性做個順水人情,給她換了。
但問題也就出在這裏。
何雲霄相信李湘君所說的“她喜歡”,但聰明的弱寶和夢寶卻不相信她的鬼話。
如東山谷和齊燕之間定有什麽貓膩,隻是這貓膩藏得極深罷了。
……
李湘君能坐穩燕皇之位,就注定她不是什麽善茬。
以往燕國入齊有三條路線,西、中、東。現在西線落月關發現地下河,齊國随時可破河淹關,落月關便形同虛設。這一條入齊之道,便算廢了。
三條線路失去其一,足可讓燕國對齊國的大打折扣。這也極大的阻礙了李湘君的統一計劃。
不過,抛去齊燕邊境上的關隘,燕國未必沒有其他入齊之路。
比方說位于東海之濱的衛國,就是一條入齊坦途。
由于聽風樓日頭正盛,衛國皇室的存在感日常不足,加上聽風樓這等力量對衛國掌控力的強化,身處弱勢的衛國皇室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燕國需要借道衛國,而衛國需要靠山,所以燕皇提出的同盟計劃,一經提出就獲得了衛國皇室的重視。
一來二去,燕衛同盟,幾乎算是可以敲定。
這樣一來,失去落月關的燕國非但不會陷入戰略被動,反而會因衛國的加入,獲得戰略主動。對齊國的威脅,更甚以往。
照常理來說,齊國斷然不會同意燕衛同盟,但齊國最近的注意力,都在“奇怪的”如東山谷上,對于其他地區的關注,明顯松弛不少。
至于齊國爲何會過分關注主動山谷,自然也要歸功于善查人心的燕皇陛下。
……
昨日李湘君約何雲霄來“勾欄聽曲”,何雲霄算着時間準時赴約。
不是在乎什麽聽曲,主要是準時慣了,不喜歡遲到。
來到燕皇寝宮,何雲霄便被一直等候的宮女請了進去。
李湘君的寝宮相比以往倒也沒什麽變化,隻是桌椅挪動到堂中空地上,對面擺着古筝,多少像是那麽回事。
“李姑娘?李……噗!”何雲霄看見李湘君從裏屋走出來,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家夥确實相當用心,不知從哪找到一身“異域”服裝,以此假裝自己是服侍人的姑娘。
但顯然沒有學到精髓,不說“半遮半掩”,就是純露的地方都不算多。實在可惜了這一身異域風情。
李湘君露面後,姿态上全不學那些身姿窈窕的勾欄女子,隻是極其敷衍地匆匆走來,給何雲霄倒上酒,催他喝了了事。
何雲霄倒也不太在乎,本來也隻是說着玩的罷了。
不過這李姑娘不露身材也就罷了,樂器都擺出來了,總得露一手吧?
“李姑娘,我想聽曲兒。”
“有什麽好聽的。”
“擺都擺了。你不會不通樂理吧?”
李湘君咬了咬唇兒,輕跺小腳,道:“你等着。”
說完,她便坐到古筝前,和何雲霄對視時,還不忘瞪他一眼。
何雲霄笑眯眯地看着她,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當當當當!”
這音律水平,簡直如同魔音入耳。
事實證明,長得漂亮和藝術細胞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你說李湘君多少也是個大美人,怎麽那纖纖玉手下彈出的東西,就那麽不堪入耳呢?
何雲霄隻得慶幸李湘君有個好爹媽,生在名門望族,她不當燕皇,真也沒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李湘君見何雲霄愁眉苦臉,彈得愈發得意。
那雜亂的音調,一時間,竟也有點高昂的味道。
何雲霄忍耐着苦笑道:“李姑娘,差不多了,差不多了。這曲就彈到這吧。”
李湘君嘴角一翹,最後撥弄出一個上揚的音調,宣告她小小的勝利。
何雲霄看着調皮的李湘君,看她那好捉弄人的模樣,确實是夢寶純純的親姐妹。包括太後在内,一家人都是不着調的性子。
“李姑娘,酒喝完了,煩伱倒酒。”何雲霄心情不錯,笑道。
李湘君滿臉不情願地給何雲霄倒酒。不像是伺候人的,倒像是個小祖宗。
何雲霄玩起花活,做出久經沙場的樣子,問道:“小姑娘年芳幾許啊?”
“二十。”
何雲霄微微點頭,“年齡倒是不小了。”
李湘君翻了個白眼,終于忍不住了,“何雲霄,你有完沒完?”
何雲霄自得地砸了砸嘴,道:“李姑娘玩不起了?倒酒。”
李湘君不情願地倒酒,忽然心生一計,莞爾一笑道:“公子怎如此生分?不叫‘湘君’,叫小女‘李姑娘’了?”
何雲霄:?
李湘君見他愣住,便知這樣有效。
女子發燒是近乎本能的行爲,李湘君本就是夢寶同款的妖豔美人,自然不需什麽學習就能達到很好的效果。一有這種念頭,她的身段頓時嬌媚起來,腰如水蛇,柔若無骨,無師自通地往何雲霄身上挨了過去。
本來占據主動的何雲霄,這下有些放不開了。手腳開始局促起來。
李湘君輕笑道:“湘君竟是虎狼不成?讓公子怕成這樣?”
何雲霄面對主動投懷送抱的嬌美人,手腳實在不是如何自處。這挨了碰了算誰的?李湘君主動起來,她可以說自己不在意,但何雲霄一伸手,被李湘君抓住把柄賴上不放,這可咋整?
“李姑娘,這,天不早了。”
“叫我湘君。”
“湘君,差不多了,這遊戲就這樣吧。”
李湘君坐到何雲霄懷裏,雙手摟住他的脖頸,此時占盡優勢的她,吐氣如蘭地說:“公子這般拘束,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何雲霄嚴肅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難道不是?那你爲何不敢抱我?”
李湘君話剛說完,便感到有個大手箍住了她的纖腰,讓她動彈不得。她下意識感覺不妙。
何雲霄居高臨下地對懷中美人道:“小姑娘,我勸你不要玩火。”
李湘君雖有心慌,但自是不會服,“怎樣?”
何雲霄抵近她的臉龐,“燕國姑娘婚前守身,那是爲了嫁人,湘君想必不用嫁人吧,那不如……”
李湘君不服道:“你敢,你……唔……”
兩人的距離無限接近。
李湘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嬌豔紅唇上不斷傳出酥麻觸感,讓她全身癱軟,大腦一片空白。
說真的,親上去後,何雲霄就後悔了。他不明白平常他還把持的住,怎麽此時突然沖動了?
不過,事已至此,何雲霄幹脆吃幹抹淨,好好品嘗了李湘君的初吻才算作罷。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當他決定放手之時,那剛失了初吻的人卻不許他走,而是主動追擊了過來。
……
李湘君抿着略微紅腫的嘴唇收拾起屋内的殘局。
她打開熏香的爐子,将沒燒完的熏香熄滅倒掉,換了一款。
用毒是燕皇的老傳統了,更何況這次用的還不是毒,隻是一些助興的小補品罷了。
何雲霄說的很對,她這輩子大概是嫁不了人的,既然如此,拿一些清白換何雲霄的好感,讓燕國和衛國的協議順利落地,就顯得十分劃算。
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李湘君收拾屋子時的心情相當不錯,她仿佛已經看到燕國一統天下的場面。
隻是她沒注意到的是,此時,即便何雲霄走了,她的心髒依然跳得很快,而且稍顯慌亂。
(本章完)